結尾之韻

前人講究文章要有“豹尾”一說，豹尾具有超常的力度，以喻文章結尾有力。而在影視藝術中，這個“豹尾”之說，其實就是一個“韻”味。

正是余韻不盡。影視創(chuàng)作的結尾本身就有著不能結尾的故事：

一則是好萊塢導演邁克爾·柯蒂芝在拍攝影片《卡薩布蘭卡》時，尚無法確定結局。當時英格麗·褒曼也就無法準確把握依爾莎這個角色。她后來回憶道：“我不敢用愛的眼神看漢弗萊·鮑嘉，因為那樣一來我就得用不是愛的眼神看保羅·赫里德了。”“在影片的結尾，我是跟丈夫同乘飛機出國呢？還是留下來跟漢弗萊·鮑嘉在一起？他們拿不定主意，因此決定拍攝兩種結局。于是，我們先拍第一種結局：我向漢弗萊·鮑嘉揮手告別，跟保羅·赫里德同乘飛機出國。不知你記得否，接下來的鏡頭是：克勞德·雷恩斯和漢弗萊·鮑嘉一面向霧靄彌漫的遠處走去，一面說：‘路易斯，我們想這就是如花似錦的友誼的開始。’（這句話后來成為名言。）此時大家都叫起來：‘停！就這樣了，不必拍攝另一種結局了。好極了，結束語很妙。’”（參見《英格麗·褒曼傳》，第178頁）

一則是影片《老井》拍攝過程中，導演吳天明為結尾而思慮并征求大家的意見時，張藝謀建議“打字幕”，這一建議被吳天明采納。于是，影片《老井》就以字幕結尾，在“千古流芳”的石碑上，打下從雍正年間至今，為了鑿井死了多少人的字幕。讓觀眾對影片描述的故事有了一個理性的概括的認識，深化了全片的主題。（參見《中國電影時報》，1987年8月22日。）小說《老井》的結尾也是很精彩的：全村籌糧捐款集資數(shù)萬，繼續(xù)打井，幾天幾夜，終于在一個清晨出水了。旺泉把一碗清水捧到爺爺面前，爺爺面對祖墳，灑下清水，仰天長嘯……而影片改為打字幕，其歷史感、奮斗精神一下子就推到觀眾面前。

⒈關于影片的結尾，有人比喻為“休止符”

“所謂影片結尾，即是整個劇情發(fā)展過程中提示的主題最后加以概括，表現(xiàn)戲劇性事件合理結局的部分。因而，這個在場面，即結尾鏡頭則負責為觀眾解除在專心觀賞影片過程中產(chǎn)生的緊張感，使人獲得感情凈化。盡管每部影片的結尾鏡頭都有具有這種作用，但有的是毫無保留地將故事的結局全部告訴觀眾；而有的則欲言又止，余音繞梁。”（[日]鬼頭麟兵：《影片的休止符——結尾鏡頭》，《八一電影》，1987年第7期。）

結尾“余韻”無盡之例，可以“門”為細節(jié)的結尾的影視片來加以讀解：電視連續(xù)劇《楊家將》將句號劃在了天波楊府的大門上。自老令公、楊宗保三代為國捐軀，到楊門女將在佘太君率領下再上征途，滿門宗烈足以令人扼腕長嘆。鏡頭從“文官下轎、武將下馬”的石碑搖向《天波楊府》的橫匾和從鐫滿大釘?shù)募t門搖向孤寂悲切走回楊府的老管家楊洪，寓意深長。在大門欲關未關之際，門隙間探出小楊文廣和老楊洪的頭，小文廣好奇地觀看著門外的世界，隨后這一老一小收回自己的頭，大門閉了。此處，門若舞臺上的大幕，門閉了，好似戲落幕了。小文廣探出頭觀望的鏡頭，顯然寓寄著楊家從老到小從男到女滿門忠烈，且有后繼有人的喻意，好一個“忠烈一門”的結尾。真是，門關了，戲完了，激情卻依然綿長！此處，“門”的細節(jié)除具有敘事作用之外，還具有比喻作用。即所言的“忠烈一門”，忠烈世家后繼有人。

以門的畫面造型作影視片的結尾（包括在開頭），都是一個特有意味的形式。關門即結束（如同開門即開頭），有趣！因此，一些編導常將將故事終止于“門”的鏡頭畫面之上：例如，《凡爾杜先生》結尾是他走向監(jiān)獄的大門；《勝利大逃亡》是足球運動員與群眾一起沖出運動場的大門；《克萊默夫婦》是瓊娜作別孩子登上電梯關上電梯門……然而，它們由動到靜的畫面轉化，由敘事到抒情的技法過渡，都不若《楊家將》的結尾，處理得那樣豐富而自然。

⒉影片結尾余韻不盡，將會深化主題、突現(xiàn)文化觀念，引人深思

日本影片《人證》結尾：八衫恭子在服裝頒獎會上知道自己殺子之罪敗露，愛子又拒捕身亡，萬念俱灰，驅車奔向懸崖邊。警察隨后追趕到懸崖邊，一個警察欲上前拘捕，被另一警察棟居攔住，棟居看出恭子已經(jīng)絕望了……此時天邊有一線亮光。（大全側攝）表現(xiàn)出八衫恭子與兩個刑警的距離，天色已接近黎明；（中近景）八衫恭子正面，眉宇中流露出平靜的神情；棟居（中近景）屏神注意恭子，似覺到八衫恭子的內(nèi)心狀態(tài)，八衫恭子走到懸崖邊，（正面近景）眼中閃動著淚花，（鏡頭緩推為特寫），這眼淚使人感到這個女人心中所經(jīng)歷的巨大而慘痛的感情經(jīng)歷，警察向前不由自主地走了一步，表現(xiàn)出一種關切：陽光露出來了，八衫恭子逆映在陽光中，寓示著人物內(nèi)心人性的復歸，警察以近乎圣潔而崇敬的目光注視著，忽然向前一沖……懸崖邊已沒人了，一輪金日腰眼奪目……（仰拍的中景）兩警察沖到懸崖邊向下望去，有同情，有惋惜，有惆悵……八衫恭子的舊草帽飛旋著落下懸崖（變?yōu)楦咚贁z影），草帽飛旋著飛旋著，鏡頭上疊印著俯拍的日本現(xiàn)代大城市的畫面……悲壯的歌聲伴隨著這一切。加之，刑警棟居在這一過程中始終不緊不急，給了八衫恭子自己來處理自己的一個機會，可見他心中的一絲隱隱的同情……這個結尾可稱為“人性的復歸”。

“大團圓”結尾，是中國戲劇的一個特點，也是通俗文化的一個標志。類似的是希望好人有一個完美的結尾。如前蘇聯(lián)影片《兩個人的車站》結尾，里亞比寧和薇拉拼命地向監(jiān)獄趕，但還沒趕到，兩人已經(jīng)累得趴下了，如若在監(jiān)獄集合時、服刑的里亞比寧沒回監(jiān)獄，他將面臨加刑的懲罰。于是，里亞比寧拉響了手風琴，琴聲在明亮的雪原上傳開去，監(jiān)獄中的人知道，去追求愛情的他終于趕回來了……

⒊如同影片開篇一樣，影片結尾也有“情韻”、“理韻”、“奇韻”之趣

富有“情韻”的影片結尾，有如日本影片《遠山的呼喚》：耕作被捕，押送上車，而民子和虻田對面而坐，虻田以談話向耕作表述民子的心意。虻田：“太太！聽說你不養(yǎng)奶牛啦，到中標津鎮(zhèn)上去工作啦！……聽說你跟你兒子在等你丈夫回來，要等他好幾年，這是真的嗎？真了不起啊！生活上有沒有困難啊？”民子回答：“有虻田先生照顧。”氓田自我嘲諷地說：“啊，那混蛋，是他呀，他在照顧你們哪？那好啦，太好啦！”耕作（還有觀眾們）不得不被這真誠所感動。這特殊的環(huán)境中的特殊表述，像一股暖流沖破了車窗外的大雪狂風……

國產(chǎn)影片《血戰(zhàn)臺兒莊》的結尾，是（以百余名演員堆起一個）“血肉長城”的造型，加上隱隱地從天邊傳來《義勇軍進行曲》的旋律，畫面上洋溢出一股視覺沖擊力，激發(fā)起人們的民族自豪感，一種中華民族一定能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心聲。

電視劇《梁子》（張宏聲編劇）的結尾畫面上是音樂聲中疊映出梁子的遺像，鏡頭拉開，是公安局合唱隊在參加比賽，梁子的遺像被戰(zhàn)友捧在中間，指揮說：“各位領導、評委、同志們，我們有一名合唱隊員今天不能來參加比賽了，就在昨天晚上，他與歹徒搏斗，倒在血泊中。……現(xiàn)在，他就站住我們中間位置，他還和我們在一起，共同歌唱。”……在充滿激情的合唱中，臺下老刑警隊長眼含熱淚，不由自主地站起來敬禮，接著又一個人站起來，一行人站起來，全場觀眾相繼站起來。這一結尾，明顯充滿著“煽情”意味！

體現(xiàn)出“理韻”的影片結尾，有如影片《黑炮事件》：陽光下，寬闊的綠草如茵的草坪上，兩個小孩（在作多米諾骨牌游戲）將紅磚排成長排，推倒第一塊磚，隨之后面的紅磚也相繼倒下，直到趙書信的腳下，他臉龐微微抽搐，觸景生情……導演黃建新是將這個結尾作為一種符號學的觀念處理的。又如，影片《難忘的戰(zhàn)斗》的結尾，帳房先生舉起“秤砣”砸死我軍戰(zhàn)士的結尾，就令人深思，可謂具有一種哲理的力量。

“奇韻”，庶可類比于小說中的“歐·亨利”式的結尾，強調一種異峰突起，出人意料。如中國影片《草地》結尾：在險惡的環(huán)境下，連長把那些只有十幾歲的“娃娃”戰(zhàn)士組成突擊隊，命令他們晝夜兼程送份“重要文件”給上級，到他們走出草地時，首長打開“文件”，才知道這是封信。真正的“重要文件”是這群小戰(zhàn)士。又如吳子牛導演的影片《最后一個冬日》的結尾：探望親人的大路、申絲、元元住在勞改招待所，夜間聽到槍聲。前面有元元欲將鋸條交給哥哥的細節(jié)，又有趕車大爺講述犯人逃跑就會開槍的鋪墊，因此眾人擔心自己的妹妹、弟弟、哥哥會走上逃跑的絕路，大家無不驚恐、惶惶然……到招待所大媽告知他們，這是通知搶險的信號槍聲時，他們釋然大笑，笑得氣叉、笑出了眼淚。一種情節(jié)突變的奇韻，令觀眾也感到釋然！法國一部動畫片小品《烏鴉與狐貍》：當狐貍為了騙取烏鴉嘴里的奶酪而贊美它的歌喉時，烏鴉卻不慌不忙地取下口中奶酪并小心翼翼夾在翅膀下面，然后才開口唱歌……這一結局真是出乎熟悉原寓言故事觀眾的意料之外。又如美國動畫小品《給阿姨笑一笑》，一個胖阿姨為逗小孩笑，一會兒給他做鬼臉，一會狂吻他，一會抱來大堆玩具，一會跳起滑稽舞來，最后動手呵他癢處，而小孩卻不笑……她一氣之下拂袖而去。她一走小孩反而笑了。

⒋ 結尾之法如同作文一般，文無定法

結尾場景，可以以細節(jié)重復的方式處理：法國鬧劇片《好漢還是孬種》的結尾，老迪舍曼因揭露了像特卡泰爾等不法商人的行徑，而獲得法蘭西學院院士稱號；在宴會上，老迪舍曼卻從蛋糕中吃出一塊懷表，那是他在特卡泰爾的食品廠中遺失的……原來神圣的法蘭西學院吃的也是粗劣的特卡泰爾食品，這害人的勢力依然存在，引人深思……

有的運用攝影和剪輯技巧來表現(xiàn)其情韻。前蘇聯(lián)影片《自己去看》的結尾：那個心靈已被戰(zhàn)爭摧殘的孩子，在勝利時刻的一片廢墟上，幻想出坍塌的大樓如何重新站立起來，炸彈如何縮回了飛機的胸膛……這個孩子的幻想是將原來拍攝的影片倒著剪輯一遍而表現(xiàn)出來的。（對此，吳子牛感嘆：那些真實紀錄下戰(zhàn)爭場景的影片，這么倒著一放，讓我震驚！如此絕妙的表現(xiàn)方式為什么讓蘇聯(lián)人先用了！）還如米歇爾·德呂克的成名作《舞會的小提琴》的結尾：母親帶領兒子偷越國境躲避德寇。母親與另一護送者已先跑過邊界上的一片開闊草坪。兒子聽到大人召喚，正在飛跑著（遠景）。當他跑到草坪中心，畫外槍聲驟起，畫面跳成大遠景。小孩在畫面上成了一個小點，孤零零處于畫面中心，其恐懼心理與可憐情狀，不言自明。

有以畫外音結尾的：影片《戰(zhàn)爭子午線》結尾，畫外音說“1943年某月某日在長城西部日軍秘密運送毒氣彈的車隊突然爆炸，日軍幾十名士兵無一生還”，隨后接著補充“山炮”、“十歲半”、“傷員”、“護士”等人物的下落。與之相若的是打字幕。打字幕結尾是概括影視片思想或主題的常用手法：影片《生死抉擇》結尾以字母方式交代“中紡案件”中所有案犯的結局……

⒌因種種原因，一些影視片，常會拍攝兩個（或多個）結尾，以適應某些特殊的需要

好萊塢派拉蒙公司拍攝的《致命的誘惑》，就有兩個結尾：原來影片結尾是影片中那個以“獨身主義者”自居的女出版家，因男主人公要割斷情絲憤而自殺，卻留下“情殺”的假象……當時影片在舊金山試映時，（歐美）觀眾不喜歡這樣的結局。于是，制片人曼庫索（派拉蒙公司總裁）決定重拍結尾，改為讓觀眾同情的角色——男主人公的妻子在這位情婦要行兇的千鈞一發(fā)之際，開槍打死了情婦。這樣要多增加130萬美元的投資，曼庫索基于觀眾的反映，毫不猶豫地同意了。結果，影片正式上映后，連映六周場場爆滿，于38天內(nèi)創(chuàng)下6600萬美元票房價值的記錄。《致命的誘惑》在日本上映時，日本發(fā)行商則認為，試映時“情婦”自殺的結局，比較適合日本人的情感和胃口。一部影片留有兩個結尾，對于好萊塢制片人還屬首次。但曼庫索表示，如果觀眾喜歡，日本制片商可以上映具有兩個不同結尾的影片《致命的誘惑》。

我國影片《一個和八個》，當初也拍攝了兩個結尾。公映本的結尾是：衛(wèi)生員楊芹兒被日本鬼子抓住，幾乎遭到侮辱，“瘦煙鬼”一槍一槍把日本鬼子打死，救了楊芹兒，兩人扛著步槍歸隊了……但導演張軍釗原來拍攝的結尾是：在楊芹兒被日本鬼子抓住，將被凌辱時，瘦煙鬼只有一發(fā)子彈了，他猶豫再三，一槍將楊芹兒打死了，保持了她的清白之身，自己也犧牲在鬼子的槍彈之下。張軍釗說：“瘦煙鬼打死楊小芹，是合乎情理的。因為他身上只剩下一顆子彈，如果用它打鬼子，既對付不了那么多日本人，也保護不了楊芹兒。然而，他這一顆子彈又是經(jīng)過激烈的內(nèi)心搏斗才打出去的。這一槍蘊含著非常復雜的情感。既有對楊芹兒出自長輩的愛，也有民族意識的覺醒和對自己人格力量的肯定。……我們希望通過這場戲，傳達出一種浪漫主義的詩情。我們很欣賞這場戲的構思，拍時特別有激情。但恐怕將來審查通不過，于是拍了現(xiàn)在這樣處理的第二條膠帶。”（《探索電影集》，上海文藝出版社1987年版，第78頁。）

還如，中國影片《小街》拍攝了三個結尾，表現(xiàn)了俞與夏的三個不同的遭際，這設想是一種詩化的反思，經(jīng)過浩劫之后，青年人該走什么樣的道路，該有什么樣的前途？于是，編導干脆在影片中直接地說：我們要的不是結尾，而是開頭……是否讓觀眾自己去設想，自己去補充呢？再如，德國影片《羅拉快跑》的結尾展示出三個時空的結局，表示出生活的多種可能性。唯有影視藝術才能表述出這樣的不確定性結尾，它是藝術家敘事手法的變革，也可以說這是藝術家交給生活的豐富的答案。我們采取開放性的結構必將選擇不確定的結尾。

⒍結尾對于電影比電視劇更為重要，所有的電影片如果讓能觀眾見頭知尾的話，那就是編導的失敗

如果結尾出現(xiàn)敗筆，那也會使觀眾失望的。影片《最后的瘋狂》結尾，觀眾已經(jīng)知道宋澤是攜帶烈性炸藥潛逃的，這種炸藥只要一擠一撞就會爆炸的。于是，何磊以看手相調開宋澤始終按在手提箱上的左手，利用同伴緊急制動列車的晃動，他撲上去制服住了宋澤，爭斗中何磊的臉上都撞青了一塊，等到宋澤押下列車時她亮出了綁在身上的炸藥……觀眾要梢一深思，就會奇怪在那樣的搏斗中炸藥都沒爆炸？我們明顯感到，影片為了讓何磊為了保護列車和乘客，為了有最后的同歸于盡的爆炸，才有意安排這個結尾的。這樣是悲壯了，但卻不能推敲，這個結尾失之于理念……還如，《大偵探》結尾硬要點破大偵探看破當局出家當了和尚，就索然無味，把話說白了，觀眾出了影院還有什么可回味的呢？

讓觀眾在在憂喜交加狀況下觀看影片時判斷不出結局，始終在揣摩編導是如何處理故事的結局這樣的問題，那就算成功了。影片《羅生門》中，究竟是誰殺死了“武士”？怎樣殺死他的？在影片中始終是一個不解的懸念，成為觀眾始終為所關注的問題，也就是影片成功的一個重要原因。

⒎隨著影視藝術的發(fā)展，近年電影制作往往會制造一個或幾個“彩蛋”。放于影片的中間和結尾

從商業(yè)角度而言，是為了讓觀眾挖臺腳，看到銀幕黑屏。如幾年前好萊塢影片《加勒比海盜3》的結尾，在長達七分鐘的字幕之后有一個隱秘的情節(jié)：十年后再次浮出水面的威爾和愛人伊麗莎白重逢了，她的身邊則是他們的愛情結晶……

從藝術角度而言，它又給了導演一個表現(xiàn)機會：它可以表述懸念、也可以表述情趣、還可以表述后事，等等。且不說去年好萊塢影片《驚天魔盜團》在我國放映的版本就刪去了結尾的彩蛋，使得中國觀眾疑慮重重、解讀紛紛，說明我們已經(jīng)注意到觀看“彩蛋”的樂趣。我們現(xiàn)在的影片也會有“彩蛋”。如徐克的《狄仁杰·神都龍王》片尾字幕間就有一個“彩蛋”：武則天設宴招待群臣喝“早年進貢的極品雀舌”，明知會中毒但群臣不得不喝，喝過后，武則天再命“上解藥”，停頓后說“童子尿。或由太醫(yī)曰，吃三大缸水……”這諧趣地回顧了影片的情節(jié)，又令觀眾高興一笑。

影片《大話西游》中紫霞與悟空訣別時說：“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色云彩來娶我，我猜中了開頭，可是我猜不中這結局……”這段話已經(jīng)成為經(jīng)典。于此，我也想說：望所有的影片都能這樣，“我猜中了開頭，可是我猜不中這結局……”

（作者單位：武漢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