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藝謀·鞏俐 金主歸來

歸來

《歸來》，按李安的話說，是一部“一般觀眾可能覺得有點悶”的電影，講述了一個簡單而深沉的故事：富家少爺陸焉識歷盡人生的艱辛和苦難，最終回到相愛的發(fā)妻馮婉喻身邊，卻發(fā)現(xiàn)妻子已經(jīng)失憶，子女與自己的感情也已十分遙遠。這樣的故事并不少見，人們在經(jīng)歷過波瀾起伏的生命過程之后，想要找回當初的情感，但是時間已經(jīng)改變了一切。

在剛與樂視影業(yè)簽下3年“賣身契”，換來2億元簽約費、85%的后續(xù)利潤分成和極高的創(chuàng)作自由度之后，張藝謀選擇這樣一個文藝氣息頗為濃重的項目來宣布自己的歸來，個中用意其實不難索解。經(jīng)歷了太多風雨，他已經(jīng)不需要再去證明什么、爭取什么，在現(xiàn)實生活中，他有著太多的無可奈何；所以，在藝術(shù)世界中，他想要的無非就是拍自己真正想拍的電影。

加盟樂視影業(yè)，拒絕了財大氣粗的萬達，張藝謀看重的顯然不是錢，而是自由——樂視許諾在藝術(shù)創(chuàng)作上對張藝謀不做任何限制，這比什么都能打動他。以這樣的自由為基礎(chǔ)，他的重新復出必然是渾厚積淀之后的大爆發(fā)，必然是長久消失之后最燦爛的歸來。

而對于鞏俐，這位活動出場費標價100萬、廣告代言費高達1000萬的演員，正需要一部大銀幕作品來重整旗鼓。3年前一部平庸乏味的《我知女人心》，3年來沒有任何作品的沉寂，鞏俐也在等著一個機會，能夠華麗地回到世界的中央。由她從張藝謀手里接下《歸來》女主角的角色，也是最順理成章的了：這不僅是鞏俐和馮婉喻在年齡和氣質(zhì)上的吻合，更因為她是和張藝謀真正從藝術(shù)的起點一起出發(fā)的那個人。

張藝謀的歸來，不可能沒有鞏俐；鞏俐的歸來，也不可能沒有張藝謀。

那個回不來的時代

對于頂著“國師”稱號的國際知名導演張藝謀，和有著“女王”之稱的殿堂級演員鞏俐，財富早已是唾手可得，如過眼云煙。

張藝謀在北京有多處房產(chǎn)，其中包括東四環(huán)一套大面積公寓加底商、東三環(huán)一套高級公寓和山水文園內(nèi)的數(shù)套獨棟別墅；在無錫，他又給妻子陳婷購置了三套別墅。2014年他簽約樂視，進賬2億元簽約費。

鞏俐僅在2008年因移民新加坡而拋售的國內(nèi)房產(chǎn)就有11套，總價超過一億元。近幾年，她保持著每年參加十幾次活動、代言兩三個品牌的節(jié)奏，每年收入都至少有5000萬元。

但在他們初次相識的1987年，36歲的西安電影制片廠攝影師張藝謀，才剛憑借《老井》得了東京電影節(jié)影帝，還沒執(zhí)導過一部電影；而22歲的中央戲劇學院學生鞏俐，更是一個“熱愛話劇”，連拍電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小姑娘。

看中了鞏俐身上獨有的野性氣質(zhì)，張藝謀決定讓這個初出茅廬的女孩當自己電影導演處女作《紅高粱》的女主角。

對于中國電影，《紅高粱》是一座令后人仰止的高峰；對于張藝謀和鞏俐的人生，它更是一塊無論如何都繞不過去的巨大豐碑。正是拍這部電影，野性的小姑娘鞏俐愛上了浪漫直爽的西北漢子張藝謀。為了鞏俐，張藝謀在歷經(jīng)糾結(jié)和痛苦之后，堅決地拋棄了結(jié)發(fā)妻子肖華和幼小的女兒。

從今天回頭看，張藝謀的一生都處在追求藝術(shù)和向金錢妥協(xié)的糾結(jié)當中。從2000年的《英雄》開始，張藝謀基本上每拍兩部賣座大片之后，都會拍一部比較有藝術(shù)訴求的文藝片；并且，他的賣座大片都在扭捏地追求藝術(shù)，文藝片亦都在尷尬地尋求商業(yè)亮點。這些年，面對投資人兼好友張偉平的壓力、市場的期望、影評人的毒眼，張藝謀的電影拍得越來越糾結(jié)、越來越世故；像《紅高粱》這么痛快、《活著》這么辛辣的電影，再也沒拍出來過。

張藝謀和鞏俐的戀情亦早在1995年即告結(jié)束，據(jù)說是張藝謀一直不愿意和鞏俐結(jié)婚，令鞏俐十分失望而致。拋棄了肖華之后，張藝謀一直處于深深的矛盾和自責之中，這恐怕就是他不愿再給鞏俐承諾的理由。在多年之后，又有傳聞?wù)f張藝謀因為女兒的原因想和肖華復合，卻也沒能實現(xiàn)。以他這樣敏感而糾結(jié)的性格，回頭路恐怕也是不敢走的。

張藝謀的糾結(jié)，不但傷害了肖華和鞏俐，更傷害了他自己的藝術(shù)道路。假如他一直都能坦坦蕩蕩地走下去，無論是中國電影史還是他自己的人生，必將是另一番景象。

“我沒什么可隱藏的”

鞏俐卻一直都是個敢愛敢恨、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她愛得濃烈、露骨，毫不在意別人的眼光。2012年，鞏俐被拍到和法國攝影師男友Chang在泰國一家小餐館里親密約會、互相喂食，她卻大膽聲稱“我的生活是開放的”、“我沒什么可隱藏的”。1999年，已經(jīng)結(jié)婚3年的鞏俐與導演孫周傳出緋聞時，她卻面對媒體大方直言“孫周很懂我，他對我的吸引力很強，能和他生活、工作都是很幸福的事情”。

如果說張藝謀在與鞏俐的關(guān)系中是情感戰(zhàn)勝了理智、欲望戰(zhàn)勝了道德，那么在鞏俐這里，理智根本未曾登場就已經(jīng)輸了。鞏俐在給張藝謀的信中寫道：“你走了，把我的心也帶走了”，這樣熱情如火的語言，仿佛兩人都是未經(jīng)人事的少年一般。在張藝謀與鞏俐相戀的這一段糾結(jié)、痛苦的時光，鞏俐卻十分坦然，有時在西影廠碰到張藝謀的前妻肖華，抬頭挺胸一聲不吭地走過去。

在不久前的一次采訪中，鞏俐說：“婚姻，其實就是一張紙，如果你希望這張紙能約束什么，那婚姻也就沒什么意思了。”鞏俐是不在乎婚姻的，否則她也不會不顧張藝謀的妻小毅然和他在一起；但她真正不在乎婚姻的原因，也許正是由于自己在人生最美麗的年華、最想結(jié)婚成家的年紀時，卻遲遲等不到愛人張藝謀的一個承諾。

1996年，在與張藝謀分手之后僅僅一年的時間，鞏俐嫁給了新加坡富豪黃和祥，但兩個人很快就沒有了共同語言。工作的長久分離、交游圈子的差異，再加上鞏俐一向不在乎媒體報道的豪放性格帶來的一個又一個“緋聞男友”：孫周、孫紅雷、張震、科林·法萊爾、約翰·庫薩克這一切都讓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鞏俐是自我的。2008年，她宣誓加入丈夫所在的新加坡國籍，很多人解讀是鞏俐為了挽救婚姻才搬過去和公婆一起住。實際上，鞏俐和丈夫黃和祥當時已經(jīng)長期分居，之后一直是聚少離多；加入新加坡國籍為鞏俐帶來的，更多還是往來不同國家拍戲的便利。鞏俐的家人勸她生個孩子，她口頭答應了，但又多年不見動靜，醫(yī)院檢查雙方又沒有任何問題，這其中奧秘，怕也是只有鞏俐自己方能知曉。

“就是一張紙”

自從兩人的分手之作《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后，張藝謀開始了走馬燈似的輪換女主角，這與之前鐵打的鞏俐流水的男主角形成鮮明對比。

1998年，張藝謀在為電影《我的父親母親》選“謀女郎”時，認識了還是北京電影學院學生的陳婷。2000年，19歲的陳婷為張藝謀生下了長子張一男，幾年后又生下了次子和一個女兒。2012年，張藝謀“超生”的新聞迅速爆發(fā)，“至少4個女人、7個孩子”的謠言蔓延不息。最終，張藝謀在事情還沒有鬧大的時候與陳婷登記結(jié)婚，并且在2014年初為和陳婷生育的三個孩子繳納了總計748萬元的超生罰款。

鞏俐說，婚姻“就是一張紙”。從1998年到2013年，張藝謀終于給了守候十幾年、養(yǎng)育三個孩子的陳婷“一張紙”，這個當年鞏俐想要卻一直沒得到的東西。只是不知，如果沒有“超生”的新聞爆出來，張藝謀還會給陳婷這張紙嗎？說不定，張藝謀也會同意鞏俐的說法，認為他和陳婷“只是一張紙”吧。而相比張藝謀的避之唯恐不及、在最后時刻才拿出婚姻這張“紙”來擋槍，鞏俐可能自始至終就沒有糾結(jié)過：這張紙完全沒耽誤她和外國帥哥們約會，還給她帶來了新加坡護照——當然，護照也不過是一張紙，只是更有用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