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戀，我的痛

在學校時的第一次初戀，給我留下了美好的記憶，也讓我經歷了一次苦澀的咀嚼。

那時，我們班男生尚飛長得特別帥氣，個子是班里最高的、郭富城的發型、眼睛好像不是花眼、白凈的皮膚，他和我是從一年級到五年級的同學。漸漸的我有了一種朦朧的感覺。

愛照鏡子了，在鏡子里左扭扭、右扭扭；看看衣服展不展，臟沒臟；看看臉夠不夠干凈、眉毛彎不彎、眼睛花不花、睫毛長不長，唉！就是鼻子有點小，嘴巴有點扁、有點薄，要不然這長相也算完美了。原本不會自己洗頭，后來為了臭美每天洗兩次頭，早晨一次，中午一次（沒錢買洗頭膏都是用的洗衣粉），愛換衣服，實在沒那么多衣服，要不然估計一天換兩次差不多，愛干凈，一天洗好幾次臉，走起路來總是低頭看看腳步走得正不正，看看走路優美的背影，總是跟在后面學著走，讓自己走路的姿勢更優美，倒讓人有一種東施學西施的感覺。

特別想見尚飛，不見呢想見，見了呢又不敢看，只是偷偷瞄一眼，瞄不到的時候心里特別空虛、失落；瞄到他的時候，我的臉不自覺紅了，心不由得怦！怦！怦！猛烈跳動，都快蹦出來了。那種滿足感比吃幾塊肉更過癮，那種感覺估計所有十二三歲的孩子都有過。只不過每個人針對的對象不同，感覺應該是大同小異，那都是每個人心中最深處的小秘密。

因為班里有住校的同學，我幾乎每天玩得不回家，就在宿舍里和同學們住著，和她們打得火熱，夜里聊天的聊天、講故事的講故事、唱歌的唱歌，嘰嘰喳喳吵成一片。一次，同學們討論每個人最喜歡的男生是誰這個話題，開始你推我讓誰也沒人說。后來同學們讓我先說。

我說：“你們誰也不說，我也不說。”

同學們說：“你是大班長，就你先說。”

我心想：“說就說，但是她們要是把我說的話告訴了我們班男生，那豈不是羞死人啦，以后我還怎么見人呢！”又一想，應該不會吧，這都是在玩兒呢，又不是真的；再說了，這是她們要玩兒的，又不是我要玩兒的；再想想，我那么信任她們，告訴她們心里話，她們不會背信棄義出賣我吧。

我抱著僥幸的心理就說：“你們向我保證，不能告訴任何人，只有你們知道，我才說。”

等她們一個個保證完，我就毫無顧忌地告訴她們：“我最喜歡尚飛。”結果第二天，不一會兒工夫全班同學都知道了，她們背叛了我，第一次感覺被騙的滋味，那種傷心又豈能用語言可以表達出來！不幾天全校的同學都知道了，走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幾乎都能聽到同學們對我的議論和辱罵；甚至是那種讓人瞟見就毛骨悚然的眼光，以至于發展到最后是當面的羞辱。同學們只要見到我，就高喊著：“我最愛的尚飛！我最喜歡的尚飛！哈！哈！哈！哈！”我羞愧難當，恨不得鉆進地里！心想：“你們這幫叛徒！是你們要玩兒的，現在你們所有的人都戲弄我、侮辱我、嘲諷我、欺負我，我恨死你們了！”

母親看到我每天悶悶不樂，還時不時躲在角落里偷偷哭鼻子，還哭得非常傷心、絕望，就一個人獨自調查了情況。回來后，母親給我上了一堂精彩的課：

“不是媽媽說你，你都多大了，不長個心眼兒，你是刀子嘴豆腐心，有甚說甚，說完就忘了，可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你有防心么？不但沒有，還傻得把所有人都當朋友！你說你可笑不可笑！事情已經這樣了，敢說就不能怕罵，怕罵就是懦弱！從此以后不許哭鼻子，聽見裝沒聽見，抬起頭做人做事！”母親的教誨句句銘記在心，時時在耳邊響起！就這樣，被塞進滿腦子與人相處的技巧。自此以后，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造就了我敢作敢當、勇于承擔、多疑的性格。

同學們莫名其妙一個個不和我玩兒了，她們玩兒的時候，我跑去，她們都回了教室。她們聊天，我過去湊湊熱鬧，她們都散開了；都不和我說話；把我一個人孤立起來。

我每天心灰意冷、心不在焉、自暴自棄、沒有學習的心情，天天遲到，上課睡覺居然成了我的強項，以前數學成績就是再不好，也能考個六七十分，現在數學考試狼狽到考一個大雞蛋，同學們的嘲笑、冷眼看了就讓人膽戰心驚，更加自卑！最有趣、最美好、最搞笑的一次打架讓我至今記憶猶新。我們班里有36班的蹲班生，其中有一個叫王飛。他剛蹲班不知道我的情況，在學習上還幫助過我，后來經過同學們的挑撥，每天陰陽怪氣罵我：“最喜歡尚飛，哈哈哈。”氣得我咬牙切齒、眼珠子都瞪扁了，就罵他。他覺得自尊受到了傷害，直接上來掟了我一拳。

我也生氣了，右手拽住王飛的領口，使勁兒一扔。王飛眼冒金星，蹬！蹬！蹬！后退了幾步。

滿教室的人黑壓壓站起一片看我們打架。王飛出于維護自己的那點小尊嚴，又一次上來準備打我。在講臺的拐角處，我一不小心絆倒了，他騎在我身上，正準備打我！我的雙手一把攥住他的胳膊一動不動，他又沒我力氣大，我的腳也不閑著，幾下踢的，腳就從前面出來了，只見我那不大不小的秀腳在王飛的臉上亂蹬、亂踢、亂飛！

就在這時下課鈴響了，全校的學生紛紛從班里跑出來，看我倆的笑話。我成了聚點，所有人的眼光，都聚到我的身上，我成了我們學校的“名人”！

現在想起那時發生的事，就覺得有趣、好笑。但那種朦朧的愛，那種天真爛漫、無憂無慮印在了我的心里。

選自逐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