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 二〇一四年六月十五日
地點: 北京單向街書店愛琴海店
人物: 梁鴻、止庵、陸暉
一場有三個嘉賓出席的對談,總讓人覺得現場還存在第四個嘉賓。
作家梁鴻、文學評論家止庵、媒體人陸暉,從各自職業的角度解構何偉的第四本書,談文章的結構、寫法和語言,也談何偉對中國的感情。
當主持人將梁鴻同何偉并稱為非虛構敘事的杰出踐行者,梁鴻女士連連擺手,稱:“比不上”。而后半場的讀者提問,也十分扣題地將問題限定在“何偉是否被當作偶像?”“何偉文章的敘述技巧是什么?”
何偉究竟為何這么有魅力?
止庵先生總結出三個詞:態度、真實、好看。所謂“態度”,即指其“關心而不迷狂;冷眼旁觀,而不高高在上”。
梁鴻的形容更具體一些。她認為何偉“不概念”,在描述一件事情的時候不會先貼一個標簽,而是關注細節。但她念念不忘的還是《江城》和《尋路中國》。在何偉早期的著作中,字里行間透露出對中國人那種“又遠又近的愛”以及“坦誠、新鮮”的狀態。
待到《奇石》,首篇《野味》就讓梁鴻覺得何偉不那么愛中國了。當他對這個國家有了一定了解時,卻透出一點諷刺來。
止庵的看法恰好不同。他認為何偉的寫作是很克制的非虛構文學,只寫所見、所感,不知道的就不寫。這是一種真實,并且他“寧可看一個人真實地寫我們,也不愿超越事實寫我們。當一個人越真實地寫我們,越關心我們的問題,說明他越愛我們。”
梁鴻笑了笑,接回話筒時不得不回應這個小分歧:“我所說的‘不愛’不是貶義。我只是認為他不耐煩了不是真正的那種不耐煩,而是說原先他想進入中國人的生活,現在不那么想了,我們每個人都會遇到這個問題。但這還是會影響敘事和對一件事情的影響力,會讓他在寫作中簡化事件或人,會讓他的細節減少。”
很快,陸暉的發言讓這個小爭論就此打住。這位出身于《南方都市報》深度部的資深記者指出這本書是作為新聞作品來呈現的。比起何偉早期相對粗糙的文字,這本書更簡明、成熟,有更多編輯的痕跡。除了何偉本人的文字功底,“還體現了《紐約客》編輯的功力。”
陸暉還說:“能一直熱愛人、熱愛事、熱愛寫作本身,這在中國媒體人中很少見。”這也是何偉的魅力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