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生于1962年的程英歌是地地道道的海南人。在拿起畫筆之前,他曾經當過農民,曾經參軍,做過警察,現依然供職于某政府部門。可以說,畫畫,是完全源自他內心深處的某種觸動或者激情。畫筆在他手中,更多描繪的是他輾轉于各種工作崗位之間,接觸到各式各樣的人群,而匯聚起來的一個個色彩繽紛的夢境。而旁觀者的狀態,讓他的創作平添許多專業技術所難以達到的簡單和樸素。
Q:你的作品,一看就知道沒有經過正規美術訓練,在你的作品里,呈現的是一種直覺式的創作。這種直覺,在某種程度來說,就是天賦。天賦對于一個藝術家非常重要,常言道:一分天才加九十九分努力等于成功,設想沒有這一份天才,你就是付出九十九分努力也是白搭。你怎么看待這個問題?或者說,你怎么開始一件作品的創作?
A:是的,我不是科班出身,甚至連基本的正規美術訓練也沒接觸過,所謂的創作,多數是源自內心深處的某種觸動或者激情。與其說這是種天賦,不如說是一種想說話的欲望,為了滿足這種欲望,就必須付出勞動,而所付出的這些勞動某種程度上又使我產生了更進一步的欲望。像登高覓遠景而回望來時路,驀然間察覺許多值得訴說的東西,想去畫出來。當然優秀的作品對我也有觸動,比如我在盧浮宮,面對那些大師的作品,某種微妙的東西就抓住了我,我感到自己跟它們是相通的。
Q:你曾反復向我描述你的一些奇怪的夢,而你的很多作品都可以看作是你夢境的再現;不光是你的夢境,你的童年,以及你以前的生活和工作點滴,都是你創作的源頭;我們知道藝術創作經驗既有來自外部的生活經歷,也有來自內心的精神體驗;你在創作中如何處理它們?
A:我是1960年代生人,那個年代特有的動蕩和不安定以及農村生活的清貧勞累使我的童年有一種暗色的夢寐感,有美好和快樂也有殘酷和悲愴,這些或多或少的會在我的作品中流露出來。年齡漸長,輾轉于各種工作崗位之間,接觸到各式各樣的人群,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活,這些生活匯聚在一起又仿佛一個個色彩繽紛的夢境。我時常會做一些離奇的夢,場景吊詭情節荒誕,當我醒來,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把這些夢畫出來,是畫出來而不是寫出來,這種想表達的欲望,把夢展現于人前的欲望促使我尋找一個突破口。一個很偶然的機會,一位老師鼓勵我一定要動手去畫,哪怕是嘗試著訴說一些東西,誰知這一拿起畫筆就一發不可收起來。
Q:你的作品呈現出一種兒童式的簡單和樸素,天真而又直接,這十分珍貴;談談你自己的創作吧,你怎么看待和評價你自己的作品?你最滿意和最不滿意的地方是什么?
A:也許正是因為我沒有受過專業的系統的訓練,所以創作出來的作品完全是我心中所想夢中所見,是隨意,任性,沖動的。我無法界定它們是不是兒童式的,但樸素和直接是我的目的,我希望接觸到我作品的人們能夠瞬間感受到我所感,為我的作品所觸動。可是這樣的赤裸裸的表現進行到一定的階段會有麻煩,技巧上的不足會越來越凸顯,這種不足開始的時候也許是新鮮的不羈的,然而長久下去,必然是個阻礙。
Q:你如何看待中國當代藝術?在藝術生態環境相對薄弱的邊緣海島城市海口,你通過什么途徑了解中國乃至世界當代藝術?或者是根本不了解?
A:我之前沒有學習過什么是藝術,更何況中國當代藝術只是以單純個人的喜惡去理解欣賞。在海口,這里和很多藝術環境很成熟的城市相比確實比較邊緣,我又完全是個“白丁兒”、“門外漢”,能真正看到的作品少之又少,只好多翻翻書上上網,望梅止渴吧。
Q:你沒有上過美術學校,也沒有在相關單位工作過,你最初是如何接觸到當代藝術的?又是如何開始創作的?其中有沒有一些特別的契機?
A:我接觸到當代藝術純粹是個美麗的意外,一次朋友聚會上偶然遇見海大的當代藝術老師黎國興先生,他聽我訴說我的夢,他跟我說那些夢如果畫出來會很震撼,他鼓勵我動筆去畫,他教我如何去畫,我便開始畫了,可以說是在他的引導下畫出我人生的第一張畫。
Q:目前你如何協調你所處的生活、工作的環境與藝術創作的關系?你接下來的打算是什么?有沒有一些更長遠的計劃?
A:我就是一個業余畫畫的。我的工作需要全身心地去投入,工作之余雜事也比較多,繪畫創作的時間并不是很多,所以畫畫更像是一個平衡工作和生活的工具,它讓我歡樂也讓我憂傷。在那個世界里,我可以恣意地把生活與工作投射到我內心的種種感受表達出來。我希望自己的這種愛好是持續而長遠的,并希望隨著時間的累計而有所提高,還希望更多的人來喜歡和欣賞我的作品。我是業余的,我喜歡這樣的一種狀態,它讓我對藝術和藝術創作有一種旁觀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