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座城池的理解

1

我看見陽光與彩云

在一座城池的上空飄來飄去

是我賦予它的一些意義

還是它賦予我的一些意義

對它的理解

是鄭和與蔡鄂或者是聞一多

以及那些讓我叫不出名字

但我對他們懷著十分的久仰與敬意

屬于它的或不屬于它的傳說

仰或是一些鮮花與一些印跡

一道道灑滿陽光與彩云的影子

還有一個叫滇池一個叫翠湖的古城

2

一道原野與一夕陽光

重疊起一座城池與一部歷史

你就這樣被陽光裝點或裝點陽光

但我的思緒如同嬋的身體

遠遠要比這座城池更加沉重

我開始從你身上尋找歸宿

卻找到了自己的悲涼

在春夏秋冬交替的時刻

一些縫隙中的枯草象一只鳥

迎著冬季的寒潮開始飛翔

當我用贊美之詞書寫你的美麗時

你更高大而完整甚至被人們視為春城

3

你的筋骨雖然蒼老了

但卻稱之為石林

記憶中的金馬碧雞雖不存在

但仍然維系著歷史

與被歷史所維系

此時 我既感到輕松與無比的沉重

你左側擔著大理

你右側系著麗江

懷里攬著玉溪

在西雙版納的腹部

一群漢子把一枚叫玉的石頭

舉過頭頂在彩云之間來去自如

4

其實我并不理解本是一汪海

但你卻偏叫湖

其實是一道池你又卻稱海

如同不該去理解為什么叫春城

而這一切全都如一道傳說

在這是高原又不叫高原的原野上

就這樣輝煌了幾個世紀

在今天與明天的這個時代

美麗不是你的代名詞

更不是你的一個愿望

歷史與今天正在發生的故事一樣

無數的落花以及那些正在開放的花朵

在人們不停的行走中

贊美來贊美去

5

享受陽光的是你 享受彩云的是你

你神圣的存在著 你平淡的存在著

就這樣年復一年的單純著城池的意義

我已經不去追究與叩問你的過失

我知道 掩埋了的歷史不再是歷史

掩埋了的歷史才是真正的歷史

唯有生活在這座城池的人們才理解

云霧輕飄平靜如水

柳風輕浮汩汩如池

映著那悄然墮落的彩云

以及那暗然的落日與幾片帆影

在我生命的記憶中搖弋

這就是真正的春城也叫昆明

6

紅嘴海鷗飛翔著你的壯麗

如同飛翔著你的經歷

在我許多年的放逐中看到你

美麗的彩云

將會永遠在我的生活中南現來南現去

不然還指望你炫耀什么

而那些與你一同被掩埋的精靈呢

還有那些看不見的勛章

遠遠近近在歲月的斷句里

大寫著未來的華章

我久久地注視著今天的彩云

也思考著明天的云朵

擬把我短暫的生命畫進去

把我不息的靈魂刻入你的骨骸

這就是一個城池的一生與我一生的城池

7

看到彩云飄來又飄去

是一種美麗或是一種生命

我生活在這里

不需要更多的個性

僅僅需要的是適應你

理解你

讓我在你面前歌唱

或者踏步時能隨意地感受到

我是一個城池的守衛者

更多的時候是一個歌頌者

一同哭泣而又更加尊嚴地活著

或者與朝升朝夕的彩云

生生不息或者悲壯地死去

8

讓我理解你吧

不必要把你理解為深刻

或者理解為歷史

甚至把你理解為膚淺

你就是你

一座美麗而又古老的城池

生長在版圖的南方

仰或是彩云與陽光最多的地方

成為一種象征 成為一種精神

還或許是一種特殊的味道

嵌入人們的生命里就叫做永恒

9

今天明天與后天

我理解你了

看山看水與看云

都是一道風景

更是一個花的世界

一棵露珠的滇南

我理解你了

一座城池與一座城池的彩云

還有紅嘴海鷗

飛翔的弧線和人們生活的軌跡

2014.6.3昆明

黃世海：1965年生于重慶，陸軍大校。軍旅詩人、管理專家。曾在《人民文學》、《詩刊》、《星星》、《解放文藝》等發表詩作。著有《青春騎手》、《瀟瀟軍旅》、《槍口上的玫瑰》、《云間集》等詩集和20余部軍事理論專著。

一只海鷗飛抵昆明

（外一首）

■黃世海

仰望一只海鷗飛翔的姿勢

很美很美

要抵達的地方

或許比那一條路都要漫長

于是我整理著白色羽翅

把故土和妻子與彩云

開始一同囚禁

忘記自己呼吸的聲音

把骨頭里藏著的那一粒雪

安排在飛翔的途中迅速融化

一只海鷗飛抵昆明

我看見騰空而起的一道煙花

擊落了彩云從容的姿勢

陽光落在上面

月色落在上面

羽毛就落滿了一個天空

而那只海鷗已越過單薄的夢境

棲息在一盞燈之外

用張開的翅膀在出發時的鏡子前

碎成漫天飛舞的一湖笑聲

翠湖的聲音

陽光灑在一汪湖上

全部的風景

是一只鳥的羽毛

彩云轉動著

我用自己影子試試湖面的溫度

很涼很涼

古老的傳說沒有腐爛

一句語言掉進湖底

驚起了一絲波瀾

我需要一滴血

給彩云增添一些另類的顏色

抵達翠湖的那天

我來得很晚

邁過翠湖呼吸的時候

荷花已開

月色卻沒有上岸

而對面那座樓的身影

早已在水面上蕩來漾去

瞬間魚躍起的聲音說

下次到翠湖一定要比今天更早

2014.6.12昆明

黃世海：1965年生于重慶，陸軍大校。軍旅詩人、管理專家。曾在《人民文學》、《詩刊》、《星星》、《解放文藝》等發表詩作。著有《青春騎手》、《瀟瀟軍旅》、《槍口上的玫瑰》、《云間集》等詩集和20余部軍事理論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