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白眉 人生不妨賤一點

在喜劇中認識鄧超

最近，俞白眉的名字總和鄧超拉扯在一起，因為兩人聯合執導的電影《分手大師》上映，十幾年的交情也隨電影宣傳推至臺前。更為有趣的是，在百度百科中，俞白眉的人物關系譜有一條脈絡——好友鄧超。但說起這對“好基友”相識的最初，鄧超遠不如俞白眉有名。

俞白眉去中戲為電視劇《網蟲日記》挑選演員的時候，就已經是圈內小有名氣的編劇了。他在一段春游的錄像中看到一個表演系學生在模仿其他同學。“他在瞬間變成另一個人，而且接連換了七八個，把我們看得哈哈大笑。”這人正是鄧超。從那天起，俞白眉就認定鄧超是一個有天分的喜劇演員，因為喜劇強調對生活細節和人物特征的敏感觀察。今天回頭來看，他更確定自己當初的判斷：“我寫了十幾年喜劇，和中國大部分的喜劇演員合作過，但我從沒見過一個人在二十一二歲的時候，就有那樣的喜劇才華。”

但因為時間的原因，鄧超還是錯過了電視劇《網蟲日記》。幾年后，由《網蟲日記》改編的舞臺劇《翠花上酸菜》的男主角終于等來了鄧超。那段時間鄧超在拍的電視劇《歡樂青春》的編劇也是俞白眉。于是，白天合作電視劇，晚上合作舞臺劇的倆人，自然而然地熟絡起來，并且驚喜地發現彼此都對喜劇懷有無法割舍的熱愛。但喜劇在中國好像從來不是一個主流的藝術類型。這些年來，總有人勸俞白眉“你寫一個大點兒的戲吧”。一開始他想：“什么叫大一點兒的戲？我寫的戲挺有觀眾和市場的啊！”后來他明白了，喜劇永遠不是主流大戲，但他仍舊“如此喜愛這些小一點兒的喜劇”。他也曾經把鄧超推薦給自己熟悉的喜劇劇組，但導演常常會優先考慮已成名的演員。當然，后來的鄧超也很快成名了，因為他在《少年康熙》和《幸福像花兒一樣》里的角色太成功，無數個年輕皇帝和年輕軍人的片約接踵而來，他與喜劇也因此始終無緣。

俞白眉有這么一條理論：“每一個人心里都有一個小賤人，只是很多人把這個小賤人藏起來了，只讓最親近的人看到。”

兩個小賤人的爆發

多年交往下來，俞白眉和鄧超心中的兩個小賤人越來越像一對雙胞胎，孫儷都說“他倆的賤點太一致了”。他倆無數次在一起幻想：俞白眉寫一部兩個人都喜歡的喜劇電影，鄧超主演。他倆還是忘不了電影夢，理想的劇本已經有了大概，卻找不到一位和兩人有相似喜劇理念的導演。從入行開始，俞白眉只想像一個手藝人一樣當一名職業編劇，從沒動過當導演的念頭。鄧超曾對俞白眉說過“我當導演怎么樣”的話，但最后卻被“好基友”潑了一盆冷水：“那我第一個不看你拍的戲。”眼看著時間過去，技癢到不行的兩個人終于忍不住了：“要不然，導演這事咱倆拼個份吧！”

在拍攝現場，戲瘋子鄧超是踩油門的人，負責調動大家的情緒和創作欲望，每天拍15個小時還想拍下去；俞白眉則跟在鄧超后面踩剎車，“拍到13個小時我就開始勸鄧超收工，不斷對永遠覺得發條上得不夠的鄧超說‘我認為真的可以了’”。

整部電影從籌備到宣傳，俞白眉與鄧超兩個人對大事小事的處理意見相似度高達80%以上，具體到一件服裝、一段音樂。俞白眉說：“我們兩個人已經每天混在一起十幾年了，所以對對方的藝術品位和喜劇品位有無條件的信任。如果他堅持，一定有他的道理，也許是他想到了我還沒想到。”俞白眉也曾想象過，如果沒有鄧超和他一起做電影會怎樣，“會完全不一樣，所以我們很享受現在的默契”。

“深井冰”小分隊和“送子劇組”

俞白眉說，100天的拍攝極其辛苦，好在主創是一支“深井冰”小分隊，在任何環境里都能讓所有人笑到停不了。他所帶領的是一群每天負責讓現場觀眾爆笑的專業演員，搞笑就是他們的使命，為了喜劇他們完全沒有底線。“楊冪私底下是一個很能開玩笑并自認沒有底線的人，但她每次看到其他演員的表演都形容他們真是一群神經病！”

最極端的一場戲是一位演員和鄧超惡斗，鄧超被他毒打到無力還手，只能朝他嘴里吐口水。演過一條之后，被吐口水的演員面臨崩潰邊緣，他緊張地對正在看監視器回放的兩位導演說：“導演，我覺得這種戲，堅決要一條過！”俞白眉不抬眼，只說了一句：“我覺得還不夠激烈。你們，再來一條吧。”當然，這是他故意開的玩笑。“你看，這就是我們熱愛喜劇的原因。”

另一個段子是有網友勸說俞白眉應該將《分手大師》的名字改成《分娩大師》，因為這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送子劇組”，前后產生了10位孕婦。

早在籌備期，孫儷和代樂樂兩位導演太太就已經懷孕在身，后來女主演楊冪也成了準媽媽。進組前一天，剪接師找俞白眉談話：“我可能時間有問題，我太太明年4月要生孩子。”俞白眉當即說：“就沖這個緣分你都不用擔心，這個片子我無論如何都給你剪。”剪接師高高興興走了，錄音師又來了，開口又是“我太太快要生產了”，俞白眉驚訝得嘴都合不上，然后算算時間說：“沒關系，你太太比代樂樂還晚半個月呢。”接下來，劇組里又有好幾對夫妻在拍攝期間懷孕。最近的一對是謝楠和吳京，他倆因相約去看俞白眉的舞臺劇而結緣，為《分手大師》客串時已經領證，婚禮當天喜滋滋地告訴俞白眉：“我們已經有寶寶了。”

適合就是好婚姻

代樂樂生產后，俞白眉就經常在微博上炫耀兒子的照片，這個上天賜予的寶貝用自己的出生讓爸爸好好休息了一次。去年12月4日，劇組在拍鄧超跳舞的戲，代樂樂去探班，鄧超興奮地把她拉到臺上一起跳，遭到了俞白眉的“暴打”：“再跳我兒子就生出來了！”當晚大家提早收工，俞白眉夫妻倆剛回家，代樂樂羊水就破了，送到醫院安頓好之后，被困意擊倒的他竟然整整睡了20個小時，一覺醒來已經是6號，剛好精力飽滿地迎接兒子的到來。

兒子出生7天后，俞白眉請攝影師拍了一組照片，旁邊特意擺著一盤五子棋，因為孩子名叫“武子棋”。俞白眉想用這個特別的名字給兒子送去祝愿。“我們中國人一生都在下圍棋，填得滿滿的，想把人吃掉；我希望他不下圍棋改下五子棋。隨時隨地下一會兒，這局不想玩了就重新來一局。”在百日宴上，俞白眉寫了一句話：武子棋先生，人生如棋，請隨便下著玩。

兒子的到來讓俞白眉與代樂樂的生活更熱鬧了。在之前的7年里，除了去年忙于《分手大師》的拍攝，其他時間他們幾乎每天24小時都在一起。俞白眉的編劇工作基本在家進行，代樂樂外出拍戲時他也會隨行而去。這樣的時間密度讓他們相處的7年相當于其他夫妻的20年。被問到情感保鮮的秘訣時，俞白眉說“就是找對人了”。

宅男宅女婚后最常見的情景就是兩人在書房里各忙各的，或者用投影機一起看片子。俞白眉慶幸自己找到了一位感情和事業上的伴侶。“什么都能分享，我寫的戲她永遠是第一個讀者，她的劇本肯定是我幫她分析角色最多。沒有工作的時候都希望找點兒樂事兒出來，變成兩個人特別有意思的談論。”

就說我們拍攝的前一天，俞白眉在家為《分手大師》的主題曲填詞，寫了一上午都沒頭緒，下午他把妻子從嬰兒房拉出來，一個唱一個寫，瞬間填詞任務就在娛樂中完成了。

俞白眉總結說：“好的婚姻能讓你越來越清楚自己喜歡什么樣的生活，然后在喜歡的狀態里舒服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