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個社會像個大機器一樣催促著你,但實際上,我們的生活需要一個平衡,該追求快節奏時去追求,有時你要放緩,不然身體和心靈是亞健康的,是病的,焦躁的,抑郁的。有一天我突然覺得行走不錯……”
——陳坤
陳坤在單親家庭長大,小時候不愛說話,經常獨自在烈日下走一個多小時從外婆家到母親的工廠,走起來他覺得很開心,就這樣,行走成了他一生的羈絆。他去過阿爾卑斯山,去過尼泊爾,沒水沒電沒互聯網的世界,他發現內心和自己有很多交流。
行走是回歸的理性
我們從自然中脫離,進入現代社會是工業文明的開始,也是我們與自然的告別。蟲鳴鳥叫變成汽車轟鳴,在田地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農人,變成了在職場上不停轉動的齒輪。
“我發現整個社會追求物質較多,很多時候步伐太快,不是說大家沒有內心,而是沒時間跟內心交流。想想小時候,在奶奶、外婆家長大,你還有點時間可以去河邊游泳,聽見蟬叫的聲音,樹葉的嘩啦聲。現在全在辦公室,永遠是不斷地重復,擠公交車擠地鐵,開車堵在路上,到辦公室處理一大堆該處理不該處理的事,回到家時已疲憊得不行了。”他是一個愿意對城市生活進行逆反和思考的人,在行色匆匆的社會里,他開始有節奏的“特立獨行”。
脫離自然以后,琳瑯滿目的商品為我們的需求提供了便捷,也讓人對自己更加嬌慣,有了自行車想要轎車,有了轎車想要私人飛機,然而人們總會覺得自己的生活還不夠好,為了讓自己的生活更圓滿,生活的節奏陡然加快,加快,再加快。行走中的陳坤回憶說:“人們永遠都能找到一個不滿足的要批判的點,但真到大自然你會發現身體的適應能力太厲害。”
人類是從自然中走出來的,源于山野,經歷數百萬年進化,熬過了無數個寒冬酷暑,才成為了萬物靈長,與自然相處的思維是骨子里的,與生俱來的,而直立行走是人類進化的關鍵節點,回到自然中去行走,與自然共鳴,才能找到日漸消磨的靈性,聽到自己的聲音。
從“機器人”到“自然人”的還原
在城市里,作為社會的齒輪,我們被諸多事情牽絆,電話不停,事情不斷,被不斷的推著走。稍有閑暇,還得被手機綁架,時間和精力被榨的一干二凈。回到自然中行走,在深山高原中,我們不再有安逸的環境,需要赤裸裸的面對自然,也有更多時間與自己的竊竊私語,聊聊私房話。
“我是一個非常熱愛西藏的人,西藏這個環境大多數人都熱愛,又很不了解。平時我們坐下來永遠都在玩手機,跟外面不交流,到西藏(部分地區)就沒有信號了,你被迫在那個狀態里生活;另外,行走的力量要求參與者保持安靜,慢慢通過行走的方式在枯燥、陌生的環境里跟自己的內心呆在一起。每天在特別特別累的狀態中,你會發現你的腦子就靜下來了,內心的安靜就出現了。”跳離社會的陳坤通過行走,把自己從社會機器中解脫出來, 還原自我本心。
今年七月,陳坤到了敦煌荒漠,6天5夜、150公里、大漠戈壁、風餐露宿……
沙漠的地形復雜多變, 遇到柔軟的沙地需要消耗體力來對抗下陷,在堅硬的鹽堿地要集中注意力防止跌倒和扭傷,碰上奇怪的沼澤就必須小心謹慎,砂石組成的山丘一步一滑非常考驗人的體力和意志。
“沙漠行走最大的障礙除了高溫外,就是單調。前后常常看不到人,也很容易讓人絕望,因為怎么走都感覺像是在原地。而面對光禿禿的戈壁需要強大的內心和強大的意志力。這個情況對于我或者是志愿者都是一個極大的挑戰,但我相信,這些也會給我們更多的收獲和感悟。”
陳坤的腳在旅程的熱身拉練時,就因為一深一淺的荒漠扭傷了腳,但是他每次走到終點都會高興地像個小孩。從社會人到孩子,是否就是自己?
在遠離城市又沒有信號的日子里,陳坤發現時間變得非常充裕,到了夜里, 一群人爬上山,找了一塊空地,躺在地上。月黑,風高,吹散了云,留下滿天星。 因為風大,一張口風就會灌到嘴里,于是就有了這樣的畫面,一群人靜靜的仰望無垠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