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的山水在心里

旅游往往就是如此，享受的是過程。

古藤遮擋著斜斜灑下的熱烈的陽光，只露著斑斑駁駁的圓點，稀稀疏疏地投落在行人身上。來來往往的人截斷了順序排列的點，卻涌動成錯落有致的波光。這讓路旁的老樹和攀援的古藤別有一番風味。

我忽然察覺到山不是一味的高聳，而是幾欲斷裂而又粘連在一起的山巒，山峰斜斜地偎依著一旁的山巒。山與山形成裂谷，小溪沖蕩其間，濺出朵朵水花。

母親和父親都忙著拍照，嚷嚷著叫我一起拍。他們說旅游就是多拍照;而我不愿意，徑直往前走。我看著他們興致盎然地擺著各種各樣的姿勢，一會兒互拍，一會兒合影。

年輕人以為旅游是來目睹風景的，而中年人只想把美景保存在記憶里。我只是一路向著山走，向著水走去。

山間條條小溪流淌，大多游人買了斗勺狀的漁網，聽說是來撈魚的。

“這魚撈不起來！”陪同玩的當地朋友不屑地說。

“為什么撈不起來？”

“來撈魚的人太多了！”他嘆了口氣，“活下來的魚兒早都成精了。它們見過的人比我們見過的多得多！”

我想這就是所謂的優勝劣汰吧。

繞過成群的撈魚者，我注意到這兒的水最遠處是墨綠，直系著云天，那攪合在一起的天和水已難分清了。眼前的水似乎是灰白色的。淺淺的灰色籠罩在純白的水上，我不敢相信，而那確實存在，像摻了芝麻似的牛奶正向前緩緩地流。雙手輕輕地捧起水，我終究不能采集到那灰白的水。

眼前的水依舊靈動地變換著顏色，再近些又是淡藍的，而這淡藍略暗，更趨于銀黑。終于分不清哪兒是淡藍，哪兒是銀黑了。水還在卷著小浪花，那浪花很小，卻愈打愈大，撞擊在巖壁上，石灘上，赤腳上。

我望著灰白色的那片水出神，突然想用照相機拍下這山、這水。但我沒有這樣做，真實的山，真實的水只會在我的心里。就算我現在拍下它們，相機也沒辦法把我心中的感覺點綴其中。

水無聲無息地流過，攜著藏在心底的往事，奔向遠方……

【作者系浙江省溫州中學高二學生，指導教師：黃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