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珍藏于中國歷史博物館的紫砂國寶級文物——供春樹癭壺,是宜興愛國民主人士、實業家、收藏家儲南強先生在1952年捐獻給國家的。按《儲南強捐獻所藏珍物簡目》所列,他所捐珍物有30件之多,其中奇品一件:“石濤和尚癭瓢”;“大禹畫像”、“古代赤犀酒觶”、“萬古靈跡玉印”、“洞天福地銅印”等精品15件;“張希黃牙刻除夕梅花筆筒”、“陳曼生煎茶臂擱”等逸品5件;另有“詹成竹刻瘋僧”、“施天章張果老騎驢”等神品9件,而“供春樹癭壺”及“圣思桃杯”這兩件紫砂國寶級文物,正是被儲先生列為9件神品中的2件。此《簡目》原件,一直由上海著名收藏家朱龍湛先生保存,且朱先生對《簡目》所列珍物都曾親見并為之鑒定品評。1994年9月,朱先生將此珍貴的《簡目》鄭重贈送著名民間收藏家儲敖生先生。
一
儲南強(1876-1959年),字鑄農,又名青綰,60歲后號簡翁,前清拔貢,早年熱心教育事業,在鄉里興學,先后創辦“知新小學”、“勸學所”等。民國初期,被推舉為宜興民政長,曾兩任南通縣知事,并三度當選為江蘇省參議員。執政期間,除積弊、平冤案、辦學堂、修水利、辦實業、搞綠化、修古道、建風景、整市容、熱心公益事業多有建樹,深受地方擁戴。1926年50歲時,登報聲明,脫離仕途,專心投入宜興古跡善卷洞、張公洞的保護開發。儲老工鑒賞富收藏,珍愛家鄉文物。解放后他將傾注其全部資產和心血的兩洞無償移交政府。1952年儲先生又把一生所有集藏全部捐獻給國家。他在《儲南強捐獻所藏珍物簡目》的“跋”中,這樣寫道:“本人以年齒就襄(時年77歲),子孫皆效力公家,無繼續之意趣。若舉贈好友,或苦于不均;安置名山,又不易保障。遂乘各地提倡保護文物之際,決于貢獻本色邑社團。一生下世,便算收場。……物皆稀世,愿共視而為珍;藝有專長,皆卓絕于今古。”儲先生艱苦卓絕的創業事跡及大公無私的奉獻精神,值得我們永遠紀念和傳頌。據了解,當初儲老與蘇南文管會洽談,30件珍品悉數由蘇南文管會接收后轉至南京博物院,其中的一件神品紫砂“圣思桃杯”仍在南博,已成為鎮院之寶,而國家級文物“供春樹癭壺”現典藏于中國歷史博物館,供世人參觀、膜拜、瞻仰。
二
儲南強當年得到“供春壺”這一稀世之寶的過程,頗具傳奇色彩。大致是,儲南強先生于當年在蘇州不經意間發現了這把內署鐵線小篆“供春”款的“供春壺”,即將其悄悄買下,后經尋根溯源,多方考證,確定為真物,后經美術家黃賓虹認定此壺之造型為銀杏樹癭(病瘤),而原壺由藝人黃玉麟配了個瓜蒂蓋;于是由金石家潘稚亮推薦請當時的名藝人裴石民重配了一只“靈芝蓋”。儲南強先生將其視為“神物忽來,重返故鄉”,準備建“春歸”閣專門供奉她,后因抗戰爆發未能遂愿。幾十年來,這一傳奇故事輾轉相傳,衍生出許多自相矛盾的不同版本。儲先生如何得此寶物,眾說紛紜竟成一謎:
韓其樓先生在其《紫砂壺全書》云:“一九二八年……在蘇州攤上,不露聲色的以一塊銀元買了回來,后來由制陶名手黃玉麟配置了壺蓋?!?/p>
劉汝醴編著《宜興紫砂陶》:“樹癭壺,儲氏于1928年以五百金輾轉得來。壺蓋久失,吳齋(吳大)當年曾請黃玉麟配過?!?/p>
儲老的后人對此事的說法也不一:
儲南強之女儲煙水說:父親“在蘇州地攤不動聲色花一枚銀元買下”(竺濟法《國寶供春壺背后的故事》)。
儲南強嫡長孫儲傳能,在其《供春壺始末》一文中寫道:“一日,忽于蘇州文物店見之,以三百金購回?!?/p>
總括起來,得壺之謎有三:
一、時間之謎:多數說是1928年。始作俑者或為《陽羨砂壺圖考》在“壺藝列傳·創始”篇中說供春癭壺“民國十七年,始歸儲公”;民國十七年即1928年,所以大多數書刊都說是1928年購得供春壺。但也有說是1927年的如吳山編《宜興紫砂辭典》。更有人說是1923年或1924年的如鮑建南《求新求變裴石民》中稱:“裴石民1924年為儲先生供春壺配蓋。”那此壺應該是1923年或1924年得到的了。
二、地點之謎:都在蘇州,但一說是在地攤上(或冷攤);一說是在文物商店購得。
三、價值之謎:一說以一塊或一枚銀元購得,一說以三百金購進,還有說是花了五百元購得;購的過程也有“不露神色”、“不動聲色”和“輾轉購得”兩說,但無論花多少錢,儲公都有“撿漏”的喜悅。本來這件事來龍去脈,儲老在當年曾寫過幾萬字的考證文字《簡叟陶話》,惜乎歲月流逝,已蕩然無存,于是便衍生出諸多故事來。
三
近來,筆者看到一本儲南強先生著的詩集《題潘稚亮家印譜絕句》。潘稚亮(1881-1943年),名詒曾,字稚亮,號(音shi),宜興蜀山人。著名金石書畫家,郭沫若稱其為“切玉圣手”。童年體弱,從前輩齊璞齋學書法、篆刻,后轉滬上讀法政,畢業后回宜負責教育工作。不久辭職,去蜀山西北建別業“木石居”,以篆刻為終身職業。他熱愛紫砂藝術,與諸多藝人有交往,并自制紫砂陶印。他與儲南強先生交誼很深,藝術見解也相同。曾介紹名藝人裴石民為供春癭壺配蓋,后又為圣思桃杯配托。而儲南強在得到供春壺后興奮之余,曾請潘稚亮刻了一方“春歸”之印,在《潘稚亮家印譜絕句》中有一首“題供春壺詩”:“供春壺已世無聞,前輩皆謂如是云。神物忽來奇興發,‘春歸’二字劇芬芳。”意思是說,傳說中的供春壺名聲很大,但都沒有看到傳器實物,前輩都說供春壺沒有了,如今我有緣購得這把“供春癭壺”,真乃神物忽來,重返故鄉,為此特請潘稚亮先生篆“春歸”二字印,真乃喜事臨門,可慶可賀。詩后,儲公有一段后記,詳細記述了他發現、考證這把供春壺的過程,現抄錄如下:“強上年客吳門,忽邂逅得遇供春壺。壺為山陰(今紹興)傅叔和氏所藏,傅之前,藏西蠡費氏(即費念慈),西蠡之前,藏齋(即吳大),齋之前則出于沈均初。沈均初之前尚待考。昔日吳兔床(即吳騫)著《陽羨名陶錄》,收羅甚廣,而未嘗親見供壺。張叔未見壺亦多,而《清儀閣雜詠》尤嘆供壺世已無有,乃神物忽來重返故鄉,寧不可慶?將來擬于西溪上建“春歸閣”以貯之。先乞君篆印為券,君篆竟亦自喜為得意之作也。”在這首詩后之下一首注解中有“戊辰三月”字樣,且詩中最后之注解中有“戊辰四月于川埠舟中”字樣,這說明此詩集一氣呵成作于戊辰年,即1928年?!皬娚夏昕蛥情T,忽邂逅得遇供春壺”,由此可知所得出供春壺是在寫詩之上年,即1927年。
至于是花多少錢,又是如何得到的并未言明,從“忽邂逅得遇”的描述中,似乎是在不起眼的地攤淘得此寶的可能性更大些。
儲南強是什么時候請裴石民配蓋的?一般的說是在得壺之后,即1928年。配蓋之后,潘稚亮在蓋的“子口”還刻下了這樣的一段銘文:
“作壺者供春,誤為瓜者黃玉麟,五百年后黃賓虹識為癭,英人以兩萬金易之而未能。重為蓋者石民,題記者稚君。”
這表明,這把供春壺在吳大手上時,曾請老藝人黃玉麟配過一次蓋,黃以為壺造型是瓜,故配了一個“瓜蒂蓋”,后經美術家黃賓虹鑒別為銀杏樹瘤(癭),故又請有“鳴遠第二”之稱的裴石民配了一個“靈芝蓋”。銘文中還提到儲南強保護國寶,“英人以兩萬金易之而未能”,即英國皇家博物館曾派人以35000英鎊買此寶物,但據說此事發生在1934年(見竺濟法《國寶供春壺背后的故事》)。如果此事確實,這樣看來配蓋刻銘應在此后,即至少在1934年或更后,故又引出了裴石民何時為此壺配蓋的時間之謎。儲公為保護國寶供春壺,不但拒絕了英國人的重金誘惑,在抗戰期間,兇惡的日本人也曾想以8000元的低價強買。有高度的民族氣節的儲公干脆攜壺躲入深山,稱病不出,終于留下了此紫砂天下第一壺。
四
儲南強先生于1927年一個偶然機會淘得了一把供春樹癭壺。1952年,他將一生集藏包括神品供春壺在內的30件文物珍品捐獻國家。
在學術界,這把供春壺一直是追索的熱門話題,奉為神物者有之,但更多的是質疑之聲。據稱被譽為當代壺藝泰斗的顧景舟先生生前也一直關注研究并對此持保留態度。
歸納學界對供春壺的質疑,大致有以下幾點:
(一)從造型上看。據明周高起《陽羨茗壺系》載:供春壺“栗色,如古金鐵,敦龐周正,允稱神明垂則矣?!奔磦魇赖墓┐簤赜谐练€的紫色,如金鐵般堅硬,穩重端莊大方,象神圣的物品;吳梅鼎在《陽羨茗壺賦》形容供春壺也有“脫手則光能照面,出冶則資比凝銅。”而這把供春壺表面凹凸不平,紋理交錯,似與“敦龐周正”“光能照面”大相徑庭。同樣在《陽羨茗壺賦》中,提到了供春壺的兩個款式“圓者為丸,體稍縱為龍蛋”“方兮若印,角偶刻以秦琮”,加上香港茶具文物館有時大彬“仿供春者龍帶壺”即可知供春壺式中有龍蛋、龍帶、印方、刻角印方等式,但未見有“樹癭壺”。(二)從工藝上看:因供春制壺“斫木為?!保ㄖ苋荨兑伺d瓷壺記》)即用木模成型時上下兩部分泥坯相接,“胎必累按,故腹半尚現節腠,視以辨真”,而此樹癭壺內似未見手指按的痕跡。(三)從大小來看。仍據周高起《陽羨茗壺系》,時大彬“初自仿供春得手,喜作大壺”,這說明,供春制壺應多為大壺;明文震亨《長物志》亦稱“供春最貴,第形不雅,亦無差小者”,也說明供春壺為大壺,而沒有小壺,至于大、小到底多少為標準,仍據文震亨“時大彬所制又太小,茗受得半升……更為適用。”半升是480毫升。小于半升是小壺,大壺應在半升以上了,亦即壺的容量不應小于480毫升,而這款供春壺似應在小壺之列。
據此,有人從造型、工藝、大小三方面,認為這把供春壺不合古籍文獻記載的標準,而做出了否定的結論。
五
自儲氏供春壺面世后,陸續又發現類似造型的“供春壺”。尤其是上海施鎮昌先生藏有一把略大于“儲壺”的供春壺,世稱“施壺”。韓其樓先生在其所著《紫砂壺全書》中之“陶壺鼻祖供春與供春壺”一節中用了很長的篇幅詳細論述了“施壺”與“儲壺”之爭。
施鎮昌(1907-1978年)生前在上海圖書館善本書組工作。1941年他在上海紅棉山房古玩店購得一把供春壺。店主人胡志昂稱,此壺是從蘇州收購得來的。書中從五個方面說明“施壺”才是前吳大所藏孤傳的供春樹癭壺。一是符合古籍中關于供春壺的記載。此壺壺身幽暗呈棕色,比一般紫砂壺大,古樸端莊,并有指摞紋印密布,壺的下半部分更有一塊凹進去顯然是用手指屢按的痕跡;二是施壺的壺身、壺蓋與前吳大所藏供春樹癭壺特征完全相同,壺身外凹凸不平,狀如老枯樹皮或樹癭;后有鐵線小篆“供春”二字;壺蓋不是原配,作瓜形,蓋內印有篆書“玉麟”二字;三是有許多專家學者如上海著名古玩商洪玉林、畫家黃賓虹、書法家葉恭綽、金石家鄧散木等看后都認為是真正的供春壺;四是儲南強本人也曾肯定施壺是真的,1955年5月1日,80高齡的儲先生由洪玉林的學生仇根泉介紹,專程到上海看施壺,并十分贊美和肯定說施壺是真的傳世供春壺。五是1980年,施壺曾送北京中國歷史博物館鑒定,經與儲壺比較后,博物院專家認為“儲壺靠不住,施壺比較好”,當然也有專家認為兩把壺都不是明代的,更有人說現在懂紫砂壺的人極少……對真偽無法判斷云云。
但據跟隨顧景舟大師多年的江蘇省工藝美術名人、國家級工藝師潘持平先生回憶:1983年,施鎮昌次子等二人,攜二把紫砂壺到宜興紫砂工藝廠請顧老鑒定,一把是底部鐫萬歷時大彬款的僧帽壺,而另一把就是這把瓜蒂形蓋玉麟款的供春壺。顧老仔細觀察后認定:二把壺都不是真品,僧帽壺是當年上海古董商出品,看手藝是王寅春所作;供春壺本來就是黃玉麟的作品,對僧帽壺施公子未有異議,但對供春壺卻難以認同,后來顧老叫吳群祥到廠陳列室取來黃玉麟制作的另一把供春壺,從制作手法以及工具使用的一致性上一一對比,施公子才點頭誠服(潘持平《由供春壺延伸的認識》)。不但如此,根據顧老的意見,包括施壺在內的十二三把供春壺都是出于名藝人黃玉麟之手,是他在吳大家中仿制的。“吳齋所仿者俱此式”(《陽羨砂壺圖考》)即黃玉麟正是按照儲壺仿制的,如此看來儲壺似應更接近真品!
近來更有人對供春其人提出質疑:一是懷疑供春作為書僮有無對紫砂壺的創新設計能力,“然供春僅一家僮,能作樹癭仿古諸式,款識‘供春’二字亦鐵線小篆,倘非頤山研求式樣,代為署款,恐難臻此?!保ā蛾柫w砂壺圖考》“雅流”)甚至推斷,供春壺是吳頤山“研術式樣,代為署款”的,只是假托供春之名,“知識產權”應歸吳仕所有;更有甚者,否定有供春其人,署款只是表示春供茶事而已;或者“供春”是化名,吳仕家僮真實姓名是朱昌(臺灣學者徐潤《供春壺考》),并無創新砂壺的經歷。
總之,種種說法不一而足。
六
我們以為,供春壺“天下第一壺”的地位不容置疑。
先說這只樹癭壺與文獻記載的供春壺在造型、工藝、大小上不相一致的問題。由于紫砂壺的制作是個人的手工勞動,而不是定型化的批量生產,因此不排除供春壺式一般是“敦龐周正”、“光能照面”的光貨造型而偶爾制作一款凹凸不平、布滿紋理的象真造型;一般制作大壺而偶爾制一小壺;一般用內模兩片合攏因而需要“胎必累按,故腹半現節腠”;而偶爾純用捏塑而未留下指紋等。總之,作為供春壺的一款,樹癭壺是完全有可能的;其次,儲南強先生購得此壺后,并沒有輕易相信其為真品,而是尋根溯源、追根問底,最后確定是流傳有序,才視為“神物”。他還寫了數萬字的考證文字。而且從此壺先后流轉過手的幾個人來看,都不是等閑之輩,而是有名的藏家且都酷愛紫砂,真偽之壺在他們那里是難逃法眼的,單是就吳大來說,他就“精訓詁工篆刻”,且愛砂壺“別制壺式數種以貽知交,壺底有‘齋’陽文印為識”;他曾以數柄“齋”款壺敬獻宮廷,而供春缺蓋樹癭壺就曾在他手,他曾雇人(可能是黃玉麟)仿制多柄以送人。如果這是贗品,吳大能被“忽悠”嗎?第三,即如顧景舟等生前所言,包括施鎮昌所藏在內的十二三把供春壺都屬仿制,而仿制的“母本”正是“儲壺”,這也說明這把供春壺的年份、資格更老,因而具有不同尋常的藝術影響力。
至于懷疑家僮供春的創新能力更是十分可笑。歷史上的能工巧匠大都出身貧寒,而能在實踐中有所創新,況且供春的創造也并非憑空產生,他“于給使之暇,竅仿老僧心匠,亦淘細土摶坯?!币粋€“竊”字一個“仿”字,說明了他偷學了金沙寺僧山制壺的絕技訣竅,“淘細土”說明他是利用人們的洗手泥來制作的;開始工具簡陋“茶匙穴中”;即用生活中的調羹作工具;但到后來則從模仿到創新,更斫木為模,制作工具運用模型精工細作,不斷創新,這才使他的作品“脫手則光能照面,出冶則資比凝銅”,當之無愧的被稱為陶壺之鼻祖,天下之良工;至于主人吳頤山或在一旁“研求式樣”,或在坯上代為署款,這恰恰說明,紫砂從一開始就有文人參與,紫砂藝術是有文化的工藝人與愛紫砂的文化人共同創造的。當然,紫砂創始不是一個人的功勞。供春是向金沙寺僧學習的,而“逸其名”的和尚則是“習與陶缸甕者處”即是向陶工學習的,因此,紫砂之花是植根于千年窯場的土壤,是廣大陶工一代代培育出來的。供春的貢獻在于他把紫砂從寺廟引向社會,從僧人自用轉而普及大眾,別創風格,開宗立派,培育桃李,名技輩出,使之終成陶苑中一枝奇葩。這一點已經被文獻證實,供春的壺藝被歸入“正始”“創始”;時大彬也是初仿供春得手;這一點也得到吳頤山后人的認可。吳氏后裔吳梅鼎云:“余從祖拳石公(即吳仕),讀書南山攜一童子名供春,見土人以泥為壺,即澄其泥以為壺,極古秀可愛,世所稱供春壺是也?!薄傲頁∈裰袑W教導施雄度先生生前撰文說他曾在蜀山吳同構家看到“神只”,上面有吳頤山以及家僮供春制壺等情景,吳同構是吳頤山后人,民國初從宜城遷來蜀山經營陶業,開設“豫豐陶器店”,他供奉有供春制壺的祖先神只,說明供春制壺早已被認為吳氏家族的光榮了。
正因為如此,歷代文人對供春贊不絕口:“宜興妙手數供春,后輩還推時大彬。”(吳省欽《論瓷絕句》)“宜壺作者推龔春,同時高手時大彬?!保惥S崧《贈高侍讀澹人以宜壺二器并系以詩》)“茶事允宜供春供,巧思妙致驚神童。(張虹《供春壺歌》)“陶出玲瓏碗,供春舊擅長?!保T念祖《無錫買宜興茶具》);對供春樹癭壺則贊曰:“古松磐根似癭結,鱗甲蒼古疑虬龍。隱現指紋縐如,珠粒妙曼隆虛空。絕詣端從妙指出,陽冰字法棲昆蟲。欣賞無言意仿佛,神工鬼斧難雷同?!保◤埡纭豆┐簤馗琛罚?/p>
總之,供春作為陶壺鼻祖,紫砂創始人的地位不可動搖;
供春樹癭壺作為紫砂的經典作品,“天下第一壺”的歷史價值和藝術價值不可估量。
儲南強先生無私捐獻國寶供春壺的高風亮節將永載史冊!
(責編:雨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