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快的“姑娘追”

在極為遙遠的年代，有一只美麗潔白的天鵝，化為一位擁有傾城之貌的妙齡女郎，叫薩麗黛，她和鞏乃斯草原上機智勇敢的獵人巴吐爾互吐心曲，彼此產生戀慕之情，最后結為秦晉之好。

新疆十載，我曾多次走向姹紫嫣紅的伊犁河谷，走向一望無際的草海漾動的鞏乃斯大草原。我對哈薩克同胞特有的別開生面的習俗產生了濃郁的興趣。比如妙趣橫生的“姑娘追”，令我心馳神往，歷久難忘。

時逢夏秋時節，沉寂了的草原似乎開始熱鬧起來，蘊含哈薩克民族魂魄和氣質的馬上競技活動，就在這兩個季節舉行。所謂“姑娘追”，哈薩克語為“克孜庫瓦爾”，是爭強好勝的哈薩克青年尤為喜愛的一項體育活動，更是敢恨敢愛的哈薩克男女青年彼此表示愛慕之情的最佳時機。

關于“姑娘追”，在哈薩克人中還有一個美麗動聽的傳說：在極為遙遠的年代，有一只美麗潔白的天鵝，化為一位擁有傾城之貌的妙齡女郎，叫薩麗黛，她和鞏乃斯草原上機智勇敢的獵人巴吐爾互吐心曲，彼此產生戀慕之情，最后結為秦晉之好。這對情深意篤的戀人雙雙騎著駿馬，有時在草原上策馬飛奔相互追逐，有時像白天鵝一樣在天空中飛來飛去……她們在遼闊美麗的草原上放牧牛羊，生兒育女，過著快樂而幸福的生活。據哈薩克老人講，這對騎著白駿馬的夫婦便是哈薩克人的始祖。從這個奇麗的傳說中可以證實，“姑娘追”是從遙遠的古代沿襲下來的一種哈薩克人特有的風俗。

六至九月的草原繁花爭妍，天空一碧如洗，妙趣橫生的“姑娘追”多在禮拜五的上午舉行，耿直剽悍的哈薩克男青年和颯爽英姿的哈薩克女青年騎著各自的駿馬，早已喜不自禁地出現在競技場上。當朝霞映紅草浪翻涌的大草原，周圍的牧民云集而來，祝興觀賞，將偌大的賽場圍了個水泄不通。比賽通常情況下是男女青年向另一方發出邀請，成雙成對地逐一進行。從起點到終點，一對男女青年騎馬慢行，這時男騎手可以用語言任意調笑女騎手，說風趣幽默的俏皮話，甚至可以大膽地表達對對方的愛慕之情；而女騎手不能生氣不能反對，只能默默傾聽笑臉相迎。

在回返過程中，情況就大不一樣了，兩匹駿馬飛奔馳騁，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相互追逐的場面極為驚心動魄扣人心弦。此時此刻，看似柔情似水的哈薩克女青年用力揮舞手中的鞭子，男騎手不敢怠慢，只能策動韁繩，驅馬狂奔。這時，油嘴滑舌的男青年自然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還好事先有所準備，身上穿了皮背心甚至皮襖，否則那虎虎生風的馬鞭，非得將后背抽得皮開肉綻不可！小伙子狼狽不堪，姑娘揚鞭追趕，令在場的觀眾開懷大笑，特別是哈薩克婦女，笑聲響而且脆，還不時為女騎手鼓掌助威。當然，倘若對手是姑娘心儀已久的白馬王子，那情況就不盡相同了。盡管女騎手耀武揚威揮動手中的鞭子，在空中炸響，但只是在男騎手身畔揮來繞去，并未撻在身上。如果對方的坐騎跑得不夠快，多情的姑娘會特意用鞭子抽打馬的臀部，使對方的坐騎跑得飛快，避免給觀眾留下更多的難為情的笑柄……“姑娘追”是哈薩克青年獨有的示愛方式，這一活動不但強身健體，還使眾多的有情男女成為眷屬。

時至中午，熱鬧歡騰的“姑娘追”終于落下了帷幕。無論是賽手還是觀眾，個個喜形于色，意猶未盡，他們或騎馬或步行向家中走去。遠去的潔白氈房，像蘑菇似的在燦爛的陽光下盛開。

“姑娘追”是哈薩克人在美麗的大草原上演的一部生活輕喜劇，因風趣幽默，滑稽可笑，具有濃郁的邊疆風情，不少內地游客不遠萬里前來觀賞，面對哈薩克男女青年你追我趕、熱情奔放的動人畫面，除大開眼界外，還遐思不已。

（編輯 劉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