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民間舞，為什么長不出楊麗萍？

4月2日，山東青年政治學院舞蹈學院院長，青年舞蹈家傅小青個人作品專場晚會在山東劇院舉行。

山東青年政治學院近些年堪稱“春晚專業戶”，晚會舞蹈如何創新？作為舞蹈學院的院長怎么看待舞蹈教育？作為山東民間舞的采集者，民間舞如何發揮出當下語言？近期，本刊記者對以上問題采訪了傅小青。

演出前一晚，本刊記者在排練現場見到傅小青，因季節交替，傅小青不住咳嗽。“燈光調一下，這個動作不準確。”傅小青病中也全情投入。說到郭爽參與的雙人舞《牽》，傅小青幾分得意：“這個舞蹈太累人了。快7分鐘的雙人舞，要成舞劇了，可我的作品我一點兒也舍不得刪。”

演出當晚，記者打開節目單：《鼓子少年》、《喜鵲喳喳喳》、《風雨擔架》、《闖關東》、《小嫚》、《心路》、《又見沂蒙》、《牽》、《礦道深處》……單看名目，像是一臺意識形態濃重的國慶或者黨慶晚會。

不過細細品味舞蹈，卻也見出功底和立意，藝術性在如此傳統的元素中依舊遮掩不住。比如《鼓子少年》清新見長又加上了山東腰鼓元素，《喜鵲喳喳渣》更是從微觀視角用一群喜鵲憨態可掬、快樂活潑的形象展現了山東的民風民情。

可顯然，這依舊不能叩開市場的大門。傅小青在山東劇院的這場演出為自己自費的作品總結。從舞美到演員到舞臺租賃，兩天下來十萬左右的花費自掏腰包，票全部贈送親友。“只能是一種藝術理想的展示，是對自己多年從跳舞到編舞工作的總結。我現在還是為藝術花錢，沒到用藝術賺錢的地步。”

傅小青出生于江西永安，80年代進入市歌舞團。上世紀90年代離開體制，到珠海“新圓明園”公園擔任演出藝人。“舞者的路大都很辛酸，為了養活自己做游樂園的表演者的很常見，我在珠海呆了十余年，能像今天一樣在學校里，一邊授課一邊用心做自己的舞蹈已經滿足了。”

擔任山東青年政治學院院長以來，傅小青多次帶著學生為學校和山東省摘得國家大獎。可專業獎項和商業市場之間顯然不能平衡。同時舞蹈專業學生的就業問題也讓人困擾，“考進專業劇團、體制內劇團的已經算好，在游樂場做伴舞的也有，那就更兼顧不了創作了。”

記者問起，作為舞蹈學院的學生，最知名的竟然是演員章子怡，是否感到無奈與可悲。傅小青回答：“一是傳統的舞蹈語言創意方面的確不足。出不了楊麗萍那樣的舞蹈明星，比如我們山東舞蹈界也很想做出像《云南映像》那樣的大型舞劇，可是切入點找不到，那么多元素哪個能代表山東？創意不足，文化高度上把握不準。綜合因素很多。另外，文化氛圍不夠，舞劇的商業市場太不完善。”

作為春晚舞蹈專業戶，記者問傅小青如何看待2014春晚上的匈牙利舞蹈《中國符號》。傅小青回答：“這不算純粹的舞蹈。更像一個行為藝術。我們專業舞蹈是要布景、臺景都去掉，突出肢體表現力的。不過創意非常好，值得我們學習借鑒。這個時代的傳播方式、閱讀方式、消費方式統統在變。傳統舞蹈、民間舞蹈的語言也是到了不得不改革的時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