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帶珠鏈：塞納河與橋

塞納河很普通，河面不寬流水不急，和其他大江大河比起來，幾乎沒任何特點。這樣一條河如果不是流經巴黎，根本沒人注意。但是，偉大的城市賦予平凡的河流獨特的氣質，這條河又給這個城市增添了最靈性柔媚的一筆。

流經巴黎的塞納河有15公里長，共有36座橋。塞納河斜穿巴黎而過，如玉帶橫陳在優雅女性的腰部，大大小小的橋就是玉帶上精致的裝飾。游人最常經過的幾座橋是其中最漂亮最有特點的。

巴黎圣母院東側斯德島最東邊的橋是主教橋。人們說，如果你在經過這座橋時許下愛的諾言，就會實現。所以在橋鐵欄桿上，有很多“同心鎖”——兩個相愛的人把兩把鎖一起鎖在欄桿上，然后將鑰匙丟入河中，象征永不分離。

位于斯德島最西邊的新橋，和它的名字相反，是巴黎最古老的橋。1578年，凱瑟琳·美第奇和亨利三世開始下令修建，經過30年才完工，由他們的死對頭亨利四世，主持揭幕儀式。在當時，新橋是巴黎最讓人感到舒適的橋，因為其他的橋上都蓋著房子，很擁擠，而這是第一座不帶橋房的橋，能讓步行者在橋上觀賞景色。橋左岸騎馬挺立的銅像是亨利四世。銅像下的河岸邊是游船碼頭，游客可以坐游船觀光塞納河。法國的影迷對“新橋”很熟悉，《新橋戀人》據說是法國耗資最巨大的影片。

從新橋向下游眺望，是藝術橋。它是巴黎唯一的步行橋，建于1801～1803年。在建造上，藝術橋采用了先進的技術，是法國第一座鋼鐵橋冠的橋。它的剪影既簡約又精致。

夕陽西下，漫步塞納，引人悵惘。維克多·雨果在預料自己來日無多時漫步橋上，對身邊翻譯雪萊詩歌的女詩人說：“多么壯麗！你往后還有很多日子觀賞這景象，但還有一種更壯麗的景象在等待我……我將去見上帝，和他交談！”

通往榮軍院的亞歷山大三世橋被認為是巴黎最美的橋，或者說裝飾最多最俗氣的橋。橋四角樹立著17米高的柱子，上面是鍍金的銅雕，金燦燦的，和榮軍院的金頂遙遙相對。亞歷山大三世橋建于1898～1900年兩次世界博覽會之間，以當時的沙皇亞歷山大三世命名，象征法俄的友誼。這座橋115米長、45米寬，是當時世界上最早幾座采用“預定制作”技術的橋之一。橋體的零部件，尤其是橋拱都是制作好之后用駁船運到預定位置后組裝的。橋頭兩側有一些精致的雕像，典型的法國學院派風格。如果坐船，可以看到兩邊的橋拱正中有兩座女神雕像，往上游去的橋拱上是“塞納河女神”，向下游去的是“涅瓦河女神”。

到巴黎，要盡量給自己留點時間沿塞納河岸散步，無論風雨，別有情致。順著人行道漫步，可以觀賞一座座姿態各異的橋和對岸的古典建筑，也可以下到河堤邊的碎石路上漫步。從2002年起， 每到七八月間，巴黎市政府會在市政廳邊的河岸鋪撒白沙、設置淋浴設施、放置躺椅，讓無法去海邊度假的人在這里曬太陽，這就是所謂“沙灘節”。上百年來，塞納河左岸拉丁區旁的河堤邊就是青年學生的地盤。他們從傍晚開始聚集，一群一簇或一對，喧嘩熱鬧但不粗鄙。塞納河的游船經過時，照亮他們年輕的臉和手中的啤酒瓶，他們便向船上的游客歡呼。

塞納河左岸的敘利橋到皇家橋，以及右岸的瑪麗橋附近，大約有200多個舊書攤。游客去的最多的是雙橋左岸，從巴黎圣母院出來，過橋就是。但是在工作日，只能在河邊的石頭欄桿上看到一溜鎖起來的鐵箱子。周末，攤主們會來把寶物箱打開，接待收書者，自己則支個小椅子在旁邊看報紙、玩猜字游戲。像巴爾扎克這樣占有欲強的獵書者會在這里仔細篩淘搜尋珍品，普通人只是逛逛、翻翻，感受一下在書間漫步的悠閑。河岸書攤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亨利三世時期，那時的舊書販把裝書的盒子打開、掛在脖子上向路人兜售。17世紀初（1619年）開始，在新橋附近有了大約20個固定的舊書攤位，但是在第二帝國的城市改造時期，他們被轟走。于是固定的小書肆一點點蔓延到河岸。

（摘自中信出版社《在巴黎的天空下：巴黎歷史文化之旅手冊》 作者：鄭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