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經國去世時,臺灣詩人余光中寫了一首詩,很肉麻。這首詩的名字叫做《送別》:悲哀的半旗,壯烈的半旗,為你而降;悲哀的黑紗,沉重的黑紗,為你而戴;悲哀的菊花,純潔的菊花,為你而開;悲哀的靈堂,肅靜的靈堂,為你而拜;悲哀的行列,依依的行列,為你而排;悲哀的淚水,感激的淚水,為你而流;悲哀的背影,勞累的背影,不再回頭;悲哀的柩車,告別的柩車,慢慢地走;親愛的朋友,辛苦的領袖,慢慢地走。
李敖惡作劇地給這首肉麻詩補了一段:悲哀的馬屁,臭臭的馬屁,為你而拍;悲哀的新詩,無恥的新詩,為你而寫;親愛的朋友,辛苦的領袖,慢慢地走;快了我跟不上,因為我是你的狗。
還別說,李敖的補詩不僅嘲諷有力,而且押韻押得很不錯。
歷史上這樣超級雷人的幽默“補詩”還有很多。
有個浪蕩公子,耗盡祖產以后,只得沿街向人乞討。某天,他托缽到一戶人家要飯,主人對他說:“你這個五尺男兒,不缺胳膊不少腿,不好好勞動干活,還好意思行乞?”叫花子聽了,并不感到羞恥,反而吟出一首打油詩來回敬主人:“朝食千家飯,夜宿古廟亭。未犯朝廷法,任我天下行。”那位主人聽了也不示弱,便在他每句詩的后邊各添了兩個字,加以譏諷,吟道:“朝食千家飯——不飽,夜宿古廟亭——蓋草。未犯朝廷法——還好,任我天下行——狗咬?!苯谢ㄗ勇犃耍懥藗€沒趣,悻悻而去。
有個叫王老五的花花公子,胸無點墨,竟也赴縣應試科舉。在考場上怎么也作不出文章來,只好在卷子上寫了首打油詩:我是山東王老五,十年讀書寒窗苦。倘若今年考不中,回家怎見娃他母。
考官看卷,忍俊不禁,提筆在每句后添了兩個字:我是山東王老五——也許,十年讀書寒窗苦——未必。倘若今年考不中——一定,回家怎見娃他母——跪下。
抗戰時期,《大美晚報》“夜光”副刊發表署名陳劍魂的《改汪精衛詩》,對汪精衛的賣國行徑進行鞭撻。汪精衛原詩是早年行刺攝政王載灃未遂被捕后于獄中寫成:慷慨歌燕市,從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其時,汗精衛已成為一個勾結日本的頭號漢奸,故而陳劍魂辛辣有加地改詩為:當時慷慨歌燕市,曾羨從容作楚囚。恨未引刀成一快,終慚不負少年頭。
選自《牛城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