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鐵鎖都在生銹,所有的粉刷都在剝落
所有的圍墻,都在等待倒塌
于是,我把這片繁華,命名為廢墟
一輛漆黑的兩輪馬車剛剛過去
沒有人過問,里面坐著醫生還是巫師
于是,我把斷柱上那只沉默的烏鴉,命名為孤獨
狗尾草已經高過了落日和廟宇
所有的承諾,已經變成瓦礫
于是,我把這座缺了一只腿的石獅,命名為自己
蕁麻只長蕁麻葉,牽牛藤只長牽牛葉
針茅只開細白的花,枇杷樹不結一顆桃子
四季如此遼闊,從容和無微不至
于是,我把這片飽含淚水的大地,命名為愛人
時間和茂盛的言詞不足以埋葬一切
一定能找到破碎的瓷器,證明歷史的骨頭
一定有土撥鼠在挖掘老栗樹的根
于是,我把這個靜如墳墓的廢墟,命名為繁華
世人形容金錢和宮殿的,也可以形容草垛
站在草垛上,你看到的是故鄉
烏鴉,看到的則是死亡
于是,我把這些金黃的晚風,命名為疼痛
于是,我把那只打開翅膀打開沉默的烏鴉
命名為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