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契——“冰火兩重天”的黑海明珠

今年2月7日，莫斯科時間20：14（象征2014年），第22屆冬奧會在俄羅斯最南部游覽勝地索契開幕。奧林匹克圣火入水點亮貝加爾湖湖底的幽暗，破冰穿越嚴寒的北極，踏雪攀登歐洲的頂峰，沖出云霄完成首次太空漫步，歷時四個多月，行程超過6.5萬公里，終于在俄羅斯夏都——索契的菲施特體育場點燃。在這次冬奧會開幕式上，從索契美麗的海濱，到圣彼得堡金碧輝煌的宮殿；從普希金如夢的詩歌，到列賓的批判現實主義畫作，俄羅斯如此幸運地同時擁有自然和人文的雙重瑰寶。

這是俄羅斯首次舉辦奧運會，為此，俄政府付出了傾國之力。開幕前，中國主席習近平會見俄羅斯總統普京時，親切地說：“按照中國習俗，鄰居辦喜事，我當然要專程來當面賀喜。”他祝這次冬奧會“馬到成功”，祝中俄兩國運動員在賽場上“一馬當先”！普京也祝中國“馬年大吉”！

六、七年前，當索契取得這次冬奧會申辦權時，我的一些老年朋友感到有點疑惑：一個連棕櫚樹都隨處可見的亞熱帶城市，怎能與冬奧會那個“冬”字沾得上邊，“冰火”豈能相容？

前蘇聯屬溫帶和亞寒帶氣候，冬天漫長嚴寒，但在南部，卻有三個亞熱帶氣候城市，其緯度略低于北京，但因黑海暖濕氣流作用，冬季如春：俄羅斯的索契、烏克蘭的雅爾塔、格魯吉亞的蘇呼米。蘇聯解體后，俄羅斯境內只剩下一個索契。

1986年秋，時任駐蘇聯使館政務參贊的我和夫人，陪同駐蘇大使李則望和夫人到索契參觀訪問過。對于這個風光旖旎的黑海明珠，行前我做過一些功課，但到了此地后，才感到知之甚少。

根據古希臘神話，偷火的普羅米修斯被禁錮之地，圣經里著名使徒安德烈巡游之處，正是當今的索契這塊土地。索契人口不多，只有40多萬。市區沿黑海邊一字撒開，長達150多公里，掩映在翠綠“大海”面上。我到過愛沙尼亞的首府塔林，也曾見過類似風景，但其綠色長廊只及索契的三分之一。

聽索契陪同官員介紹，索契與斯大林的名字緊密相連。這里原本是一個小村落，有一年，斯大林受人“鼓動”，到此地治療頑疾風濕病，結果讓他喜出望外。原來，索契的泉水含有一種特質硫，對治療風濕病等有神奇療效。這位蘇聯最高領導人遂下令在此處大興土木，修建了幾十座療養院，其中一座位于斯大林別墅內。斯大林每年8、9月份常到這個“夏宮”辦公療養，而離此地只有二三十公里遠的皮聰大（格魯吉亞境內），則是赫魯曉夫夏天辦公療養之寵地。普通百姓可憑工會發的證件到這里療養。我們四人在一特級療養院泡過一次溫泉，只聞得水中硫磺味很刺鼻，泡完后覺得皮膚相當滑爽。

當地陪同官員還告訴李則望大使，索契與蘇聯另外兩個亞熱帶游覽療養勝地的不同之處，在于它的“冰火兩重天”，離海邊四五十公里處有個“紅林峪”。隆冬時節，人們既可以在海中游泳，也可以在山間滑雪。山上與海邊的溫差，竟達十七八度之多。

蘇聯著名作家奧斯特洛夫斯基的晚年是在索契度過的。當時他已雙目失明，又患有多種嚴重疾病，癱瘓在床，但仍以頑強的毅力，寫下了《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這部不朽名著。我們參觀了他在柯察金街上的故居（今奧斯特洛夫斯基文學館），展品不是很多，這部作品的手稿擺放在展覽大廳的中央玻璃柜內。這是作家的妻子達雅根據其口授，斷斷續續用舊式打字機打出來的，作者用手摸著改動的字樣到處可見。奧斯特洛夫斯基“人的一生應該是這樣度過的：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差恥”這一人生格言，懸掛在墻上的顯著位置。李則望年輕時在延安學過俄文，他用俄語朗讀兩遍后，激動地對我們說：“小說主人公保爾·柯察金的英勇事跡，奧斯特洛夫斯基的人生格言，曾激勵過一代又一代我們中國人。”

訪問日程中，有參觀俄羅斯最大的亞熱帶植物園一項。葉大宛如農家鍋蓋的王蓮，還有開花的鐵樹，我早就聽說過，卻未見過其影，而在這個植物園里得以見其真容，而且還是滿池開著粉花的王蓮，還有六棵盛開黃花的鐵樹，真乃三生有幸！參觀快結束時，園長請李大使種一棵友誼樹留念。他感慨地說，中蘇兩國友好了十年，后來卻對抗了一二十年，這是兩國人民的不幸。現在兩國關系從緊張走向緩和，我們今天種這棵友誼樹，有著某種象征意義。

有一次，趁李大使和夫人午休，當地陪同帶著我和夫人參觀了索契郊外的茶園。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千千萬萬棵齊腰高的茶樹，在小山岡上一望無際，我們誤以為，又來到杭州郊外的梅花塢茶園。茶園主告訴我們，第一棵茶樹是19世紀末，由一名劉姓廣東人傳到巴統市（今格魯吉亞境內）的，而此地離索契只有兩三百公里遠。

索契的知名度，因這次冬奧會在全世界驟然飆升，成為俄羅斯一張新的靚麗名片。這個城市的繁榮與發展，將會給俄羅斯的復興，譜寫一個個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