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愛（外二章）

潘魯栗

春夢初醒，露水開花。有機會的草蟲，都默無聲息的探出高傲的頭，想知道這隱藏在背后的甜蜜。

我是山上的一座孤墳，開著淡如墨的小花。山下一灣碧綠的清水，環繞著一個個燦爛的夢。

夢中的島礁，湖泊，一葉輕舟隨風肆意的蕩漾。

我沒有痛，也沒有快樂。我就是寂然的存在著。風來我聽風，雨過我淋雨。

偶爾，也有心愛的物體經過。一朵你騎在上面的白云，幾聲你吹唱的鳥鳴。我的皮膚頓時裂開。

我愛過你，也愛過屬于你的那些無數個你。

只是，現在我死了。不會再有新的愛。

舊時光

蔓延著你的味道的信箋，都是膚淺的過去。

最怕一盞燈燃起，我對著鏡子卻看不到你。鏡中，落滿灰塵的發絲帶著厚厚的油垢。

我老了，頭發變粗了。那些細，留給了舊時光。

像是鑲嵌在墻上的老照片。我給你拍照，你抱了塊石頭，把它當做我。

那時我還年輕，光滑潔凈得像你的石頭。你愛潔白，也愛著那些砸碎我的米粒。

一顆一顆，嘩啦從空而降。奮不顧身的填滿那些屬于我們的罅隙。

心向之，夢往之。

祭奠那些舊時光，痛并愛著。

恍惚間

聽過一首歌，恍惚間，又好像沒有聽過。愛過一個人，恍惚間，又好像沒有愛過。活著，恍惚間，又好像沒有活著。

寂靜和淡然，該是多么重要的一種美。不張揚，不回頭，飄著進行下去。

恍惚間，有好看的剪花貼滿窗戶，有俊秀的一間小房子，有一片絢爛的彩云，這是個美的地球。

恍惚間，捅破了的窗花隨風亂舞，傾塌的土房子掩蓋著窗臺，烏云密布，天空唱著一首苦澀的歌。

我束緊腰帶，想騰空飛翔，抓住所有的苦痛。恍惚間，我看到了你。

你乘著歌聲，呼吸著青云，我們又住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