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揚華胥文化 建設美麗中國

楊東晨

中國是世界上古老的國家之一，有200萬年的悠久歷史，在漫長的人類社會演進史中，有長達約199.5萬年的原始社會時期，先民在適應自然和勞動改造自身中經歷了艱苦卓絕、頑強不息的斗爭歷程。尤其是在新石器時代（1萬至4070年前）氏族社會蓬勃發展至解體的階段，在原始宗教祖先崇拜觀念下，先民口耳相傳下來了許多有貢獻的氏族公社或部落首領，“三皇”、“五帝”就是具有中國古代氏族公社特色的典型代表人物，為世代人民所頌揚。改革開放后，隨著挖掘歷史文化的深入，七八千年前的太昊伏羲氏、女媧氏故里和陵墓祭祀，已形成較大的規模，在海內外影響甚大。近幾年，西安市藍田縣對伏羲、女媧之母華胥氏文化進行研究和開發，將中華文明史起源追溯至八九千年前。為弘揚華胥文化，建設美麗西安和“三強一富一美”陜西，促進民族復興，早日實現中國夢探源。我們僅就中華始祖母華胥氏的事跡和其文化研究的意義作以淺述，以向專家請教。

一、記載華胥氏的主要文獻資料

20世紀20年代考古學在中國逐漸興起后，馬列主義史學家郭沫若先生在1929年發表了《中國古代社會研究》。此后，有不少馬克思主義者開始以文獻和考古資料相結合研究古代史，認為中國古代社會同樣有原始社會、奴隸制和封建制社會。隨著考古發現的增多和演進，中國歷史從北京猿人、元謀人，一直追溯到重慶巫山猿人，有200萬年的悠久人類社會史。約在二三十萬年前，由血緣家族開始向母系氏族社會過渡，約至五萬年前形成母系氏族社會時，原始宗教的圖騰、自然崇拜隨之產生，原始先民的“萬物有靈”觀念集中反映在這兩種宗教崇拜中。起源于原始宗教的“神話”也應運而出，鬼神成為先民解釋自然和人間事物的神靈，受到崇祀和傳頌。約四五萬年至1萬年前，隨著母系氏族部落的形成，在原始宗教兩種崇拜盛行的同時，又出現了對德高望重的部落首領（即祖先）的崇拜。或許先民覺得圖騰和自然神太抽象、太渺茫了，還是自己的祖先（首領）可信。于是華胥、有巢、燧人氏等，便被先民尊奉為祖先神，予以崇奉和祭祀。關于華胥氏的文獻記載。主要有以下之書。

1.關于華胥氏族居地和生活的記載

《莊子·馬蹄》篇云：“赫胥氏之時，民居不知所為，行不知所之，含哺而熙，鼓腹而游，民能以此矣?！薄读凶印S帝》篇云：“華胥氏之國在弁州之西，臺州之北，不知斯（距）齊國（中國）幾千萬里，蓋非舟車足力之所及，神游而已。其國無帥（師）長，自然而已；其民無嗜欲，自然而已。不知樂生，不知惡死，故無天殤；不知親己，不知疏物，故無愛憎；不知背逆，不知向順，故無利害。都無所愛惜，都無所畏忌。入水不溺，入火不熱，斫撻無傷痛，指擿無痟癢，乘空如履實，寢虛若處床，云霧不硋（礙）其視，雷霆不亂其聽；美惡不滑其心，山谷不躓其步，神行而已。”赫、華古音近通用，皆指的是華胥氏。這個自由、和諧的華胥之國，令黃帝十分神往。

2.關于華胥氏懷孕生子的記載

《山海經·海內東經》載：“雷澤中有雷神，龍身而人頭，鼓其腹。在吳西。”《淮南子·地形訓》云：“雷澤有神，龍身人頭，鼓其腹則而熙?！薄对娋暋ず耢F》云：“大人跡出雷澤，華胥履之生宓犧。”晉代皇甫謐《帝王世紀》云：“燧人之世，有巨人跡出于雷澤，華胥以足履之?！睍x代王嘉《拾遺記》云：“庖犧所都之國，有華胥之州。神母游其上，有青虹繞神母，久而方滅，即覺有娠，十二年生庖犧?！薄妒酚洝ぱa三皇本紀》云：“太昊庖犧氏母日華胥，履大人跡于雷澤，而生庖犧于成紀?！鼻宕鷧浅藱嗟染幹摹毒V鑒易知錄》云：“太昊之母居于華胥之渚，生帝于成紀?！?/p>

3.關于華胥與燧人氏婚配生子女的記載

王嘉《拾遺記》載：大禹治水時鑿龍門山（在陜西韓城與山西河津縣之間）疏通黃河水時，在深洞穴處遇到“神仙伏羲氏”，授予了治洪水的策書，并向禹說：“華胥九河神女也，以生余也。”并說他成為神仙后，在此已生活了數千年。《三墳》云：“伏羲氏，燧人子也。”宋代鄭樵《通志》卷一《三皇紀》引《春秋世譜》云：“華胥生男子為伏羲，女子為女媧?！薄兜弁跏兰o》云：“庖犧氏風姓也?！薄芭畫z氏亦風姓也。”

二、神話傳說反映的華胥氏事跡可信

神話與傳說的定義不同，內涵也不一樣，但我國文獻保存的資料，往往是二者雜糅，很難區分，故又常常以“神話傳說”表述，其所載的人物生平事跡比較簡略（如生地、遷徙、葬地等）又帶有神話色彩，“爭議”是后人研究的具象化所致。

1.古史傳說時代的人物與歷史

近現代學者對獨具中國原始社會末段特色的、以“三皇五帝”為主要代表的人物，有肯定、否定、科學分析等說，目前以后說占據主導地位。“傳說時代”經歷了5000年（黃帝開始）、6000年或5500年（炎帝開始）、8000年（伏羲開始）三說。近幾年，根據舊石器時代末農業萌芽（湖南道縣發現1.2萬年前稻谷，江西萬年縣發現1.4萬年前稻谷，河北徐水縣萬年前谷物加工的工具證明當時已有粟等），新石器時代初（1萬年前）出現陶器等資料，又提出“傳說時代”從1萬年前開始的說法，并主張以“三皇五帝”構架中國文明起源史?！吧裨捠沁h古先民根據自己的想象，對自然事物、人類起源的虛構。而關于祖先的傳說則是他們對歷史的記述，有相當的依據。因為它產生于歷史，是先民中口耳相傳的故事，在沒有文字記載的史前時代，它具有無可取代的歷史價值，反映了遠古歷史的某個側面?！省ⅰ宓蹣嫵闪藗髡f時代的歷史系統。”（樊樹志《國史十六講》，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9頁）“目前有關原始時代的傳說，有所謂‘三皇和‘五帝。這些傳說，雖然都是以人物為中心，但他們的生活狀態和事業卻反映著原始社會的不同發展階段”，“從我國新石器時代的考古資料，也證明了我國‘三皇傳說的可信性”，“五帝傳說反映的時代比三皇傳說反映的時代為晚，所以也就流傳更為廣泛和具體了”，“五帝的時代是原始社會晚期和向階級社會過渡的時代”（田繼州《先秦民族史》，四川民族出版社1988年版，第94，103，105頁）。還有許多高論，不多敘。這就是說，“三皇”、“五帝”是我國傳說時代（10000年前一前2070年）的歷史人物，當代有的《中國歷史年表》將他們以歷史人物列出，是中華民族引以自豪和驕傲的祖先。

2.華胥氏的事跡和生葬于藍田是可信的

華胥氏的生年，或其氏族興起的時間，目前有一萬年、八九千年等說。我認為對“三皇”、“五帝”等傳說人物的研究，應采取學術界的“模糊史學法”，不應如同研究有文字準確記載的歷史人物那樣。尤其是其具體生年、卒年、年齡及子孫等，不必太拘泥于“數字”。因為傳說時代的“生”之義，一般是指其派生出的氏族；其他也只能是大約或與考古稱的某文化相符合而得出的年代。我判定華胥氏族為1萬年前興起的氏族公社（首領世襲華胥之號），延續至約距今8050年前時“生”了又一代華胥氏，是考慮到與多數學者認為伏羲、女媧為8000年前的傳說人物相接續之故。華胥生地依文獻記載“華胥之洲”或“華胥之國”，以及懷孕之“雷澤”或“華胥之渚”，今地望大約涉及山東、山西、河南、陜西、甘肅、青海、四川、江蘇、浙江等9省近20個地方，還不包括未統計在內的省份和地方。這正說明始祖母華胥氏的傳說流傳廣遠，后世人營修紀念或祭祀的文化載體眾多。通過綜合、排比，我們認為今陜西藍田縣華胥鎮孟巖村一帶，應是華胥氏的故里和陵墓之地。因為《風土記》《長安志》《太平寰宇記》《三秦記》《類編長安志》等，均記載日“舊居”（即故里之義）在藍田?！毒V鑒易知錄》明確記載是“華胥渚”（即今華胥鎮），《陜西通志》更為明確地記載說：“三皇祠在藍田縣北三十里，祀華胥氏、伏羲氏、女媧氏。蓋伏羲氏、女媧氏皆華胥氏所出，故祀于故里。”其他省的市縣沒有比此更多、更詳的記載。更為重要的是。藍田縣的華胥陵、三皇廟，民間或官方祭祀甚早。以古麗山（漢代以前的稱呼）的地位推斷，祭祀活動當始于戰國。準確地說，最遲北魏已有祭祀活動。華胥氏及其氏族或部落主要是對農業、手工業的創始做出了貢獻，尤其是在繁育人口方面貢獻最為突出。

3.華胥時代先民的生活

戰國后期人莊周、列御寇在書中所說的“華胥之國”，是比華胥約晚3000余年的黃帝夢游和神往的“國”，距黃帝之都所在地的中國（中原，今河南新鄭市）有“幾千里”，地方也只說了“在弇州之西，臺州之北”。后世人則到處尋找其具體地方，由此涉及到今日許多省及其市縣?！皣保▽崬槭献寤虿柯洌┲邢让窈蜕钊缤裣?，空中、地上均可自由出入，無饑餓、無私欲，似乎是神話般的國家，恰恰反映了華胥時代的社會實際。那時還是母系氏族社會，原始農業才在很少的地方出現，絕大部分人還是靠采集野果、狩獵、捕魚生活，共同勞動。先民不怕水，不怕火，不怕打等，一是反映先民的原始宗教思想和觀念，二是反映先民對自然的適應情況。當然，由于那時生產力很低，先民的物質生活是相當困苦的，是原始“大同”共產主義社會所決定的。

其他文獻記載的華胥感應生子神話，一是那時為氏族間的同輩群婚制，生育的兒女只知其母，不知其父，也不明白男女性交生子的科學道理，以為是神靈感應生子；二是華胥是“神母”，燧人氏是“遂皇”，她（他）們的子女伏羲、女媧又都是稱“皇”的人，所以就說是雷神、彩虹或巨人跡（一說是熊足印，一說是恐龍足?。└袘?，以示與“凡人”之不同。燧人、華胥皆是真實的傳說歷史人物，無可懷疑。河南周口市、甘肅天水市等，在改革開放后就對伏羲文化進行研究和開發，兩地的都城和陵墓、故里祭祀，均已是省政府主祭、國家有關領導出席的國家級規格了。其母親華胥氏故里和陵墓的祭祀規格，經幾年的宣傳，已由民間恢復祭祀，上升到了市級規格。陵墓也由市級升為陜西省文物保護單位。

三、華胥文化在中華民族和文化史上的崇高地位

我們外出參加學術會議或去旅游，常看到有“天下第一山”、“天下第一湖”、“中華第一陵”之石刻，這都是人們崇奉自然或古帝的思想反映。從歷史研究和中華民族的傳統習慣說，始祖母華胥故里和陵墓，才可以稱為名副其實的“中華第一故里”、“中華第一陵”，驪山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山”。以中國的人輩份觀念說，伏羲和女媧及其子孫的故里和陵，均為華胥子孫的故里和陵。因此，華胥及其文化，在中華民族史、文化史及文明史上的地位，具有“開創性”的崇高地位。

1.研究華胥文化就是研究中華文化

原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李瑞環同志1991年在中華炎黃文化研究會成立大會的講話中指出：“弘揚中國傳統文化，是建設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的一個重要內容?！蔽覀冄芯?050年前的華胥文化，不是只去追尋祖先的事跡和遠古社會狀況，而是要在對傳統文化的研究中，發揚祖先們的創業精神，振興中華經濟，富民強國。華胥和三皇五帝文化，是上承近200萬年先民文化、下啟三皇五帝、“三代”文化的重要文化，也是中華民族和文化的基礎或源泉。他又指出：“中華炎黃文化也可以說是中華民族文化，博大精深，源遠流長，影響深遠，是祖先留給我們的一份極其豐厚、極其珍貴的遺產?！弊鳛槿?、五帝“祖先”的華胥文化更是如此。我認為，研究華胥文化就是研究中華文化，就是研究如何才能又好又快地建設社會主義的和諧社會。正如中華炎黃文化研究會首屆會長蕭克將軍在《弘揚中華民族優秀文化，促進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在中華炎黃文化研究會成立大會上的講話》中所說：“今天的中國仍然是歷史長河中的一段，社會主義的精神文明建設，一定要植根于中華民族文化的土壤中。”“傳統文化是客觀存在的，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已經融化在中國人民的思想意識和行為規范里，成為民族心理的一部分，制約和影響著人們的現實生活。因此，要想全盤否定傳統文化，不但是不足取的，也是不可能的。一個割斷歷史、遺忘過去、拋棄祖先的民族是沒有前途的?！毙率兰o一度出現的“惡搞”歷史文化，歪曲歷史和近現代名人等亂象，正是歷史虛無主義和西方后現代史學在部分人中的反映，是與建設具有社會主義特色的中國文化背道而馳的。

2.研究華胥文化是研究民族格局的初始

傳統觀點認為中華民族的形成是“一元”的，是自司馬遷《史記》大一統觀念后長期形成的。新中國成立后，隨著考古發現的增多和研究，考古學家提出人類的起源是多元的，中國文明的起源是“滿天星斗”式的（即多元的），史學界也提出了中華民族的形成和發展是“多元一體”的。和炎帝、黃帝一脈相承的老祖母華胥氏，則更是如此。一般認為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的基礎，是黃帝時代初步形成的五個地域性部落聯盟集團，即近現代所謂的華夏、東夷、北狄、西戎、南蠻等“五大民族集團”。華夏族團的部落皆是伏羲和女媧的后裔，伏羲和女媧又是華胥和燧人氏的“兒子”與“女兒”，可以說，沒有華胥氏就沒有炎黃二帝。西戎自認為是炎帝后裔，北狄自認為是黃帝后裔，東夷系太昊伏羲、女媧的后裔，南蠻在以苗、古越為主體下，也融合了華夏、東夷部分族人?！八囊摹痹诓煌淖匀画h境下，為了生存和發展，形成了各自的特點和風俗。因此，“五大民族集團”的形成，在某種意義上是出自華胥氏，“多元一體”的中華民族的初始格局，祖先或根都是華胥氏。

3.研究華胥文化就是研究中國文明起源

中國是世界上有5000年文明史的古國，起源則可追溯至萬年以前（即新石器時代），最早的祖先就是華胥氏。古史傳說從伏羲、神農到黃帝，表現了中華文明萌芽發展和形成的過程。作為伏羲和女媧氏之“母”的華胥氏，自然也是代表了“文明萌芽”的首位傳說人物，是無可懷疑的。原始農業、制陶業、房屋、刻劃符號在8000多年前的產生，可作為資證。如1984年至1987年發掘的河南舞陽賈湖遺址，屬于裴李崗文化。經碳十四測定距今8000年左右的墓葬中，發現了“一版完整的龜腹甲和另外兩個龜甲殘片，上面都刻有符號，有的像甲骨文的‘目字，有的像甲骨文的‘戶字。還有一件柄形石飾，也有刻劃?！保ɡ顚W勤《中國古代文明十講》，復旦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42頁）考古發現佐證了古文獻記載伏羲氏創造文字的真實性，而且也證明了華胥氏、燧人氏“生”伏羲氏、女媧氏的可信性（亦可解釋為是從華胥族衍出的兩個胞族）。

綜上所述，文獻記載、考古資料、民間傳說及現存遺址等均可證明古史傳說時代的華胥氏是個歷史人物，是母系氏族社會逐步走向繁榮階段的公社首領，代表著初始農業、制陶業時代，為中華民族的始祖母。她在中華民族、文化、文明史上都享有開創性、不可替代性的重要地位，研究其文化有著重要的歷史和現實意義。弘揚作為民族始祖母的華胥文化，繼承華胥氏的開創精神，開發并建設好華胥故里和中華第一陵，使其成為享譽全國的陜西又一拜祖、旅游圣地，為建設西安國際大都會、“三強一美”陜西、實現偉大民族復興的中國夢，貢獻出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