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自然學習的大師

悠遠

我國北宋時候，有一個有名的山水畫家叫范寬。范寬，本名中正，字中立（又作仲立）。因為他性情寬厚所以被世人稱為“范寬”。

范寬開始學畫的時候，只是一筆一筆地臨摹別人的畫。臨摹來，臨摹去，花的功夫不小，可是成效不大。后來，他聽人說，要想真正畫好山水畫，應該拜大自然為師。

范寬決心已定，就搬到附近的一個叫終南山的深山里去住了。每天天一亮，他就跑到山里去仔細觀察周圍的山、水、樹木、瀑布……直到很晚才回家。碰上刮風下雨，他就冒著風雨，去看風雨中的景色。冬天，大雪紛飛，范寬也不顧天寒路滑，拄著木棍兒，爬山越嶺，去看山里的雪景。這樣，天長日久，他畫了好些山里不同景色的畫。跟他過去臨摹的那些山水畫一比較，那氣勢就完全不一樣了。

后來，有人問他是怎么畫出這么好的山水畫的，他深有體會地說：“我畫的是山水，就得了解山水。所以，我是向大自然學習來的啊！終南山，就是我學畫的學堂。”

由于年代久遠，范寬的真跡現存并不多，但是僅存的數件均為精品。流傳至今的代表作品有《雪山蕭寺圖》《雪景寒林圖》《溪山行旅圖》等。

《雪山蕭寺圖》表現大雪覆蓋下的深山幽谷，點綴以古寺、關隘、寒泉及行旅情節等。皴筆不多而健硬有力，章法嚴整而有變化，墨色染出陰霾的天空，愈加襯托出雪嶺高寒的氣氛。

《雪景寒林圖》也以沉穩老辣的筆墨，畫出雪后北方山川奇觀。山勢嵯峨，巖壑幽深，近處樹木形象甚有姿態，平遠處亦有峻嶺起伏，折落而有氣勢。

《溪山行旅圖》（臺北故宮博物院），絹本，水墨，縱206.3厘米，橫103.3厘米。畫中巨峰巍然聳矗，山澗中瀑布直瀉而下，峻厚的山巒長著茂密的林木，巖石皴紋歷歷可辨，顯示出一種逼人的磅礴氣勢。山腳下霧氣迷蒙，近處大石兀立，老樹挺生，溪水潺潺。山路上有旅人趕著馱隊走過，人畜雖皆畫得其小如蟻，然卻真實生動，使人仿佛能聽到驢蹄得得之聲。

徐悲鴻先生曾這樣評論《溪山行旅圖》 ：“中國所有之寶， 故宮有二。吾所最傾倒者， 則為范中立《溪山行旅圖》。大氣磅礴， 沉雄高古， 誠辟易萬人之作。此幅既系巨幀， 而一山頭幾占全幅面積三分二。章法突兀， 使人咋舌， 全幅整寫， 無一敗筆。北宋人治藝之精， 真令人傾倒。”

《溪山行旅圖》是范寬將傳統、造化融于精神之中， 作畫時不再臨時到客觀自然中去捕捉物象和 計算筆墨， 而任其豐富的精神內涵自然流露的表現。范寬的畫也和歷來偉大畫家一樣， 皆是自己的精神氣質的外化。然而，如果范寬沒有對傳統和自然長期地熔煉以及其他修養的積累， 也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