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明 李亞玲
【摘要】“三農”發展是國家長期戰略,農村金融是農村經濟的重要方面。本文主要從我省農村金融服務機構的覆蓋面、覆蓋深度,金融機構涉農貸款數量,農村金融產品、借貸行為、服務方式等方面研究我省農村金融服務,并與全國的發展情況、平均水平進行了相應的比較,就我省農村金融機構覆蓋深度、涉農貸款、金融產品、借貸行為、服務方式等方面的不足,提出了擴大覆蓋面、延伸服務深度,制度創新、農村金融產品創新、服務方式創新、開辟農村資源—資金—資本的普遍性通道,激活農村生產要素,促進農村經濟發展的措施和建議。
【關鍵詞】農村金融 服務深化 研究
一、引言
“三農”問題是大多數發展中國家普遍、長期存在的問題。我國作為最大的發展中國家,農業人口多、人均耕地少、城鄉差距大等特殊國情的存在,使得“三農”問題尤為突出。解決“三農”問題,根本是要實現農村經濟的全面可持續發展;農村金融作為農村經濟發展的重要方面,多年以來一直是學術界關注的焦點之一。由于我國經濟發展不平衡,云南地處西南邊陲,是少數民族人口最多的省份,受自然條件、歷史、文化、經濟發展水平等諸多方面的影響,農村經濟遠遠地落后于其他發達地區,農村金融發展,直接影響當地農村經濟的發展,事關民族團結、邊疆穩定。
二、文獻綜述
早期學術界對于農村金融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理論層面,國外學者在吸收金融市場理論和金融發展理論的基礎上,逐漸形成了較為完整的農村金融市場理論。從20世紀80年代之前處于主導地位的“農業信貸補給論”,到80年代以后的“農村金融市場論”,再到90年代以后的“不完全市場競爭論”,以及“局部知識理論”,農村金融市場的理論在演變的過程中形成了完善的理論體系,成為后期學者研究農村金融問題的理論依據。
與此同時,學術界也對農村金融的特點進行了討論。金融業的快速發展使得各個國家都紛紛建立起城市工商金融體系,現如今不管是發達國家還是發展中國家,城市工商金融體系都達到了成熟狀態,但是這一適應城市發展的金融體系卻無法延伸到農村地區,原因在于農村金融存在其異于城市的特殊性。學術界對于這一問題的研究表明,農村金融由于其嚴重的信息不對稱(Stiglitz&Weiss,1981)、缺乏可抵押物(Debraj,1998)、特質性成本與風險(Hoff&Stiglitz,1993)、非生產性借貸為主(Madjar,1932)等特征,使得城市工商金融體系不能復制到農村地區,建立一個符合農村自身特點的農村金融體系是農村金融發展的必經之路。
國內對于農村金融體系的研究始于20世紀90年代,最早國內學者的研究焦點集中在農村金融發展與農村經濟增長關系上。這一部分的文獻多以實證檢驗為主,研究認為在我國農村領域,金融業的發展與農村經濟增長是高度正相關的,并且政府參與對農村金融的經濟績效有顯著的正向作用(安翔,2005);從因果關系的角度來看,農村金融發展是農業經濟增長變動的Granger原因(王丹、張懿,2006);但是,也有學者認為,政府參與農村金融是否有助于農村經濟的發展還存在疑點,并不是所有發展農村金融的政策手段都能夠顯著促進農村經濟發展并且改善城鄉收入差距,甚至有一些政策手段還會事與愿違(丁志國等,2011)。此外,也有一些學者通過比較國外發達國家的經驗,結合我國農村金融的實際情況,為我國的農村金融發展提供借鑒(張立中等,2006;黎和貴,2009)。
近年來,尤其是伴隨著我國農村金融體制改革工作的開展,農村金融問題受到越來越廣泛的關注,學術界對于農村金融的研究規模日益擴大。雖然這些研究的落腳點都是如何發展農村金融以減少農村貧困、促進農村經濟發展,但是由于視角和切入點不同,使得對于農村金融的研究不僅五臟俱全而且愈加豐滿。概括而言,學術界對于農村金融的研究主要從以下三個方面開展。
(一)對農村借貸行為的研究
農村金融本質上是解決農村的資金融通問題,從而實現農戶的平滑消費能力和農村中小企業的最優投資水平,增加農戶和企業的福利。因此,研究農戶以及農村中小企業的借貸需求,了解他們的金融決策模式,是實現農村金融可持續發展的前提。
對于農戶的信貸行為,國內學者從社會網絡(楊汝岱等,2011;童馨樂,2011)、個人發展(趙延東等,2002)、教育及土地(李銳等,2004)等視角對農戶的借貸行為進行了分析。研究結果表明,我國農戶借貸行為呈現非正規化,社會資本對借貸行為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而在正規金融機構的融資方面,由于較高的交易成本和較高的風險,使得農戶從正規金融機構融資的效率較低(張龍耀等,2011)。同時,也有學者認為,除了正規金融的外部性約束外,農戶自身存在的認知偏差和行為偏差也是導致農戶貸款困境的關鍵原因之一(王冀寧等,2007)。
對于農村中小企業借貸行為,有學者從融資渠道選擇的角度進行研究,認為不同融資渠道的金融供給對企業發展擴張和企業效益提升并沒有顯著的不同,因此要突破農村中小企業融資瓶頸,應當大幅增加農村企業的金融供給總量(田秀娟,2009);也有學者從信貸匹配的角度來研究,他們認為正規程度高的農村中小企業更可能與正規金融機構進行金融交易,而非正規程度高的農村中小企業更可能獲取非正規金融部門的貸款(胡士華等,2011)。
(二)對農村金融機構的研究
學術界對于農村金融機構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金融機構的效率問題,以及正規金融機構與非正規金融機構的權衡發展問題。
在金融機構的效率問題方面,陳鵬等(2007)對不同金融機構的成本進行測算和比較,發現非正規金融機構的金融服務成本要高于正規金融機構。洪正(2011)從道德風險的角度對新型農村金融機構的監督效率進行分析,發現村鎮銀行、貸款公司以及小額貸款公司缺乏監督比較優勢,難以長期持續經營;資金互助社能有效實施相互監督和合同互聯,與專業合作社或龍頭公司聯合發展時可顯著改善農村融資狀況。高艷(2007)從經濟效應和制度效應兩個方面對我國農村非正規金融機構的績效進行了分析。
在非正規金融機構與正規金融機構權衡發展方面,學術界已經形成了較為統一的觀點,即在當今我國農村金融體系中,非正規金融機構有其存在的必要性。他們認為非正規金融機構進入農村后可以達到盈利和支農的雙贏(盧亞娟等,2012),并且正規金融的強化和完善還需要非正規金融的支撐(殷俊華,2006),因此,應當通過建立市場的金融服務中介,搭建正規金融機構與非正規金融機構之間的橋梁(王元,2006)。
(三)對農村金融制度改革的研究
伴隨著我國農村金融體制改革工作的開展,學術界對于我國農村金融制度改革問題也愈加關注,關注的重點主要集中在農村金融制度是否應該商業化。對于這一問題的探討,有學者認為,我國農村金融體系存在問題的根本原因是政府辦金融以及過度管制,現有農村金融制度的組織體系、產權模式、服務方式以及監管政策等方面不適合農村特點(李勇等,2005);也有學者針對農村信用社的改革問題進行探討,認為商業化是農信社改革模式的現實選擇。但是,也有學者認為,支持“三農”不能全靠商業性金融,要著力發揮政策性金融的作用(曾康霖,2008)。拋開政府是否應該介入農村金融制度中這一問題,有學者認為農村金融制度的成敗在于能否有效滿足微觀金融需求,農村金融制度改革的重點應放在提高農村收入,培育現代金融需求之上。此外,也有學者專門對現有農村金融制度中一些相關的制度進行了評價,如聯保貸款制度(趙巖青,2007)、金融聯結制度(武翔宇,2008)等。
目前,針對我國貧弱地區農村金融的研究還沒有形成一定的體系,但是已有學者對這一話題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中國人民銀行成都分行課題組(2006)從制度績效角度進行分析,認為貧弱地區農村金融制度的績效堪憂,應當建立一個多層次的金融體系。康小夏等(2008)則認為金融服務功能單一、與農村經濟的快速發展不相適應、金融抑制現象普遍存在等體制性的障礙制約了貧弱地區農村金融的可持續發展。而在金融制度改革方面,蘇士儒等(2005)認為,正規金融與非正規金融都有存在的必要性,政府應當放松并最終解除對農村非正規金融組織和活動的歧視和壓抑政策。謝平等(2006)認為貧困地區公共財政未能發揮其應有的作用,從而健全的農村金融體系無法建立,應當讓公共財政發揮應有的作用。李似鴻(2010)從貧弱地區農戶的金融行為進行考察,認為當前農村金融市場供需嚴重失衡,在短期內應當通過金融創新來增加農村金融有效供給,從長遠看,應當通過實行進行自治,推進鄉村自治來徹底化解金融供求矛盾。
然而,由于我國農村幅員遼闊,經濟、社會和自然條件千差萬別,我國農村金融的發展必然存在著區域性差異,農村金融體系在不同地區應當表現出不同的特點,農村金融改革工作也必須因地制宜,不可一刀切。因此,對我國貧困地區農村金融的研究顯得十分必要。雖然國內有關農村金融的研究成果十分豐富,但是多數學者都是從中國整體情況來研究農村金融體系,針對貧弱地區的研究卻十分有限。
三、云南省農村金融發展概況
黨中央、國務院高度重視發揮農村金融在服務“三農”中的核心作用,堅定不移地推進了包括農村信用社深化改革在內的一系列重要體制機制改革,自2003年以來,農村信用社改革試點全面啟動,以此為標志的新一輪農村金融改革創新穩步推進,落實和完善了大批財稅、金融扶持政策,引導主要涉農金融機構通過發展創新貫徹國家支農惠農政策,取得顯著成效。
(一)農村金融機構鄉鎮一級全面覆蓋,覆蓋深度不斷延伸
2012年底,全國金融機構空白鄉鎮從2009年10月的2945個減少到1686個,云南省在省委、省政府的主導下,對122個服務缺失鄉鎮給予財政補貼支持,到2010年底,云南省就實現了122個農村金融服務缺失鄉鎮的金融機構的全覆蓋。
云南省多種農村金融機構迅速發展。截止2013年6月30日,云南省轄內16州市已有15個州市設立了村鎮銀行47家,其中:法人機構28家,分支機構19家。
云南省小額貸款公司發展極為迅速。2008年底開始試點,5年以來規模和縣域覆蓋面不斷擴大,支持“三農”和小微企業的作用不斷加強。小額貸款公司作為“三農”、縣域金融體系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對合理配置金融資源,有效緩解小微企業及“三農”貸款難問題,促進區域經濟發展發揮了積極作用,經濟及社會效益穩步提升,整體成效居全國前列。截至2013年6月末,云南省從2008年底的10家小額貸款公司發展到當前的498家(已開業461家),并實現了云南省16個州(市)、126個縣(市、區)1的全覆蓋,縣域覆蓋率達97.67%。2013年6月末,已開業的443家小額貸款公司支農貸款余額合計148.13億元,占貸款總數的69%。
與全國的發展情況比較:云南省早日實現了農村金融機構鄉鎮一級的全覆蓋,多種金融機構迅速發展,而且覆蓋深度不斷延伸至鄉鎮以下村落。
(二)涉農貸款明顯增加
截至2012年12月末,我國全部金融機構本外幣農村(縣及縣以下)貸款余額為14.5萬億元,同比增長19.7%,占各項貸款余額比重21.6%,較2007年末增長188.6%,5年間平均年增速為24.4%;農林牧漁業貸款余額為2.7萬億元,同比增長11.6%,占各項貸款余額比重為4.1%,較2007年末增長81.1%,5年間平均年增速為13.4%;農戶貸款余額為3.6萬億元,同比增長15.9%,占各項貸款余額比重為5.4%,較2007年末增長170.1%,5年間平均年增速為22.3%;全口徑涉農貸款余額為17.6萬億元,同比增長20.7%,占各項貸款余額比重為26.2%,較2007年末增長188.2%,5年間平均年增速為24.3%。
從云南省的情況來看,截至2012年12月末,各項貸款余額14169余額億元,涉農貸款余額4914億元,同比增長17.2%,涉農貸款占各項貸款的34.7%,農林牧漁業貸款占各項貸款5.5%,農村(縣及縣以下)貸款占各項貸款27%,農戶貸款占各項貸款8.4%。2013年末,涉農貸款又增加760.9億元,達到5589.2億元,同比增長了13.74%。
與全國的情況比較:云南省的涉農貸款占全部貸款的比重高出全國8.5個百分點,農林牧漁業貸款高出1.4百分點,農戶貸款高出3進分占。當然,要說明的是云南省的城鎮化率低于全國的平均水平13.27個百分點。
(三)金融產品和服務方式不斷創新
各地金融機構結合農村的實際情況和特點,“量體裁衣”地創新金融產品和金融服務方式。云南大力開展農村金融產品和服務創新,農村信用環境和支付體系建設,簡稱“一創兩建”作為農村金融服務服務的重點工作。
云南省保山市在全省率先發展農村合作經濟組織。2013年9月末,共有農村合作經濟組織2111個,其中:合作社1235個、服務社833個、協會43個。合作社涉及保山市農業產業產供銷的各個環節和各種生產經營領域。其中:煙草合作社435個,茶葉合作社69個,蔬菜合作社82個,農資購銷和農產品購銷合作社36個,生豬禽蛋及奶牛養殖加工合作社180個,水果合作社20個,咖啡、石斛、核桃、玉雕、草果、苦蕎、竹編、土陶制品、釀酒、石材加工、中草藥和林業等共413個合作社。合作社覆蓋全市72個鄉鎮80%的行政村,合作社入社農戶16.2萬戶,帶動農戶27.9萬戶,社員出資總額10億元,幫助農民實現收入16.8億元。
大理州在2011年,依托豐富的經濟林果資源,率先在全國創新推出了“經濟林果所有權抵押貸款”業務。2012年末,業務覆蓋28個鄉鎮,開辦金融機構網點達到37個,發放權證5.23萬本,年末貸款余額1.77億元。
開遠市農信社積極探索開展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質押貸款工作。2011年發放了全省第一筆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質押貸款,拓寬了農村擔保抵押的范圍,一定程度上解決了部分農戶因抵押物不足而貸款難的問題。開遠農信社2011年至2013年6月末,累計發放土地承包經營權質押貸款10戶13筆,金額3558萬元,有效激活了農民最大的生產要素。
云南省林權抵押貸款余額連續四年在全國排第一。農村金融產品和服務方式的不斷創新,解決了當地農民的一些實際需要,在一定程度上激活了農村的生產要素。
(四)農村金融服務環境不斷改善
近些年來,由于國民經濟的持續發展和社會的不斷進步,我國交通、電力、
通信、計算機、網絡等一系列支撐農村金融服務的硬件有長足的發展。我國經濟總量及金融機構信貸規模的不斷擴大,國家對“三農”問題的高度重視,連續五年出臺的一號文件核心都是為農村經濟社會的發展,這些因素都為農村金融的發展提供了強勁的動力,使得農村金融服務環境不斷改善。
全國農村金融機構的覆蓋面不斷擴大,金融服務空白鄉鎮越來越少,農村金融服務覆蓋深度不斷延伸到鄉鎮及部分鄉鎮以下的行政村。農村金融產品、服務方式不斷創新。
從云南省的情況來看,適合云南省實際情況的惠農支付點推廣迅速。截至2013年6月底,全省累計建成11,720個惠農支付服務點,服務惠及129個縣的1,219個鄉11,108個行政村,全省行政村覆蓋面達到92.86%。累計清算交易446.88萬筆,清算資金16.69億元,查詢業務487.73萬筆。為解決農村金融服務缺失或不健全地區找到了“突破口”,構建了支農、惠農、便農的“支付綠色通道”,到年底累計在邊遠農村建成了15728個惠農支付點,累計交易清算654.89萬筆,交易金額27.28億元,基本實現了有需求的行政村全覆蓋,其中有783個惠農支付點同步建成了“反假貨幣宣傳站”實現了老百姓滿意、政府滿意、特約商戶滿意、涉農金融機構滿意。世界銀行、國際金融公司及中國銀聯部公司聯合調研組給予了充分的肯定。
云南省農村信用體系建設,2013年從試點轉向全面穩步推進階段。中國人民銀行建立了農戶信用信息系統,實現了全省數據集中,并已將416萬戶農戶信用信息采集錄入系統。2013年8月30日,“云南省農戶信用信息系統”在全省人民銀行和涉農金融機構之間正式聯網運行,實現農戶信用信息聯網共享。
與全國的情況相比較,云南省在農村金融服務方面有一些亮點,惠農支付服務點幾乎全面覆蓋全省有金融需求的行政村,速度快、效果好。
四、云南省農村金融服務存在的主要問題
通過以上的對比分析,云南省農村金融服務表現出一些特點:一是鄉鎮一級的農村金融機構在2010年就實現了全面覆蓋,2012年底全國依然有1686個金融機構空白鄉鎮;二是云南省涉農貸款指標的諸多方面高于全國;三是云南省的農村金融產品的創新、激活農村生產要素方面有許多亮點;四是云南省的農村金融服務環境明顯改善。但云南省地處邊疆,農村經濟基礎薄弱、城鎮化率很低,94%是山地和丘陵,農民大多分散居住在山山嶺嶺,并沒有使絕大多數農民享受到方便、充分的金融服務,存在一些問題。
(一)農村金融服務深入村莊的覆蓋面、服務深度不夠,大多數農民并沒有真正享受到方便快捷充分的金融服務
云南省雖然已經消滅了金融機構服務空白鄉鎮,但受自然條件、歷史原因等因素制約和影響,農村經濟發展水平較低,基礎薄弱,影響農村金融的諸多方面。
云南省94%是山地和丘陵,云南省的城市化率僅為39.3%,與全國的52.57%相差甚遠,意味著云南省4659萬人中有2828萬農民,農民并沒有集中在鄉鎮上,絕大多數是分散在山山嶺嶺、村村寨寨,受農村自然條件的限制,交通不便,農村金融機構大多停留在鄉鎮一級以上,由于農村金融機構的覆蓋深度不夠,絕大多數鄉鎮下的自然村還沒有金融機構,鄉鎮或以上的金融機構離農民還有一段較遠的距離,加之農村交通不便,使大多數分散居住的農民并沒有享受到方便快捷的金融服務,正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國家正規金融在市場化運作的情況下,逐利行為使這些金融機構難以在經濟基礎十分薄弱的農村生根、發芽、長大,因此云南省農村金融服務的覆蓋深度還遠遠不夠。
(二)農民擁有的資源與所需資金之間缺乏便捷的通道,因缺少適合的抵押物阻礙了農民融資
在農民所占有的生產生活資源中,承包的土地、宅基地、經營用地,房屋、林權、果林權、農作物、機具、牲畜、養殖場等農民的其他家庭財產,在獲取金融機構的貸款方面,盡管各個不同的層面做了一些努力,開展了農村承包土地流轉、房屋、宅基地、林權、果林權等抵押貸款,但從總的情況來看,普遍缺乏高效便捷的通道。
在激活農村生產經營要素方面,既有制度的制約,也有借貸行為因各地情況不同而“水土不服”,農村金融在發揮有效配置農村資源的作用方面遠遠還不夠,需要不斷的創新。
農村金融在發揮有效配置農村資源的作用方面遠遠還不夠,有待制度創新,探索西部少數民族地區農村資源轉化資本,資本轉化資金的良性機制,西部少數民族地區農村對外來資金的吸引力不夠,西部少數民族農村金融需求沒有得到有效地滿足。
而且由于農民沒有合適的抵押物品,農村信用體系尚不夠完備,出現了銀行有錢難貸款,農民用錢貸款難。
(三)支農的資金總量有限,農民的金融需求沒有得到切實充分的滿足
大多數農民的存款、取現、貸款、匯款、保險等金融需求仍然得不到有效地滿足,特別是在貸款方面,根據我們的調查,大多數農民仍然不能獲得生產、生活和經營所需要的貸款支持。
從全國的情況來看,2012年底全部金融機構本外幣農村(縣及縣以下)貸款余額14.5萬億,占各項貸款余額比重僅為21.6%,資金絕大部分主要分布在城市,農民人均可獲取貸款遠遠低于城市。
從云南省的情況來看,截至2012年12月末,各項貸款余額14169余額億元,涉農貸款余額4914億元,同比增長17.2%,涉農貸款占各項貸款的34.7%,但云南省的城市化率僅為39.3%,與全國的52.57%相差甚遠,意味著云南省4659萬人有2828萬農民,人均可獲取的貸款資源為1.73萬元,僅為1831人萬城市人口的占有的9255萬元的人均5.05萬元的34.26%。
從我們在云南省的農村調查的樣本來看,農民存、取、貸、匯、保險等農村普遍性傳統金融需求,雖然有所改善,但大多數農民仍然不方便,在資金方面,農村金融“缺血”嚴重,貸款需求的滿足率不到30%,農村金融新產品供給總量少、品種單一,不能滿足農民生產、生活、經營等多元化的需要,嚴重制約農村經濟的發展。
(四)農民的融資成本較高
由于農民小規模、分散、零碎的金融需求,導致融資成本較高。利率逐步市場化的趨勢,使貸款利率上浮幅度大。比如小額貸款公司貸款利率按照市場原則自主確定,上限放開,但不得超過同期銀行貸款利率的四倍,下限為人民銀行公布的貸款基準利率0.9倍,但根據人民銀行怒江中心支行的監測,在實際操作中,州內僅有一家小貸公司發放過基準利率0.9倍的下浮利率貸款,而且金額較小,絕大部分貸款利率上浮。2012年,全州共有206戶農戶、個體工商戶和小微企業獲得小額貸款公司信貸支持。2013年1~6月,3家小額貸款公司共發放了56筆貸款,貸款金額最低1萬元,最高50萬元,平均貸款額21.4萬元,其中10萬元以下貸款占比48%。截止到2013年6月30日的貸款余額中,貸款期限在1至3個月(含)、3至6個月(含)、6個月至一年(含)占比分別為11%、66%、23%。截止2013年6月30日的貸款余額中,浮動區間集中在(1.1,1.3]、(2.5,3)的貸款金額分別為37%和14%,其余48%的貸款則是“一浮到頂”。以一年期貸款利率為例,執行利率最低為12%,最高為24%,即人民銀行公布的基準利率的4倍。
五、深化農村金融服務的措施和建議
云南省農村金融服務存在的上述問題,既有全國的農村金融服務共性的一面,也有云南省邊疆、山區、經濟落后、少數民族省份的一些特點,經過我們長時間的連續跟蹤研究,提出如下建議:
(一)加速擴大農村金融機構的覆蓋面,延伸農村金融服務的覆蓋深度
盡快讓金融機構覆蓋全國金融服務空白鄉鎮,這是國家發展農村經濟的戰略需要,也是惠民工程、民心工程,一個國家建國65年,還有眾多的鄉鎮處于金融服務空白狀態,這顯然不行的。
云南省于2010年已經鄉鎮一級實現金融服務全覆蓋,但受云南地形地貌自然條件及歷史經濟等方面原因的影響,農村經濟基礎薄弱、交通、通信等條件較差,國家正規金融在市場化運作的情況下,難以在這些地方生根、發芽、長大,鄉鎮以下的金融機構少之又少,農村金融機構覆蓋深度不夠。
農村金融機構必須創新。必須從云南省的實際出發,建立符合農村自身特點的農村金融體系。探索在農村信用社、農行、郵儲銀行,村鎮銀行、小額貸款公司等金融機構之外,建立農村資金互助社、農村家庭式銀行、聯保互助等新型民間金融機構,使農村金融機構覆蓋深度達到較大的村落;正如目前惠家支付點一樣迅速發展,基本覆蓋全省有需求的行政村,并向更大的自然村、組深入發展,讓農村金融服務進入崇山峻嶺、村村寨寨,普遍惠及每家每戶。
(二)加大對“三農”的資金支持力度,更充分有效地滿足農村金融的資金需求
農村仍然“缺血”嚴重,要加大對“三農”的資金支持力度。關鍵是怎么才能實現這一目標?
在政策面上,中央連續多年出臺的一號文件,都是以促進“三農”發展為目標的,足見國家對“三農”問題的戰略高度,相關部門相繼出臺了一系列促進農村經濟發展政策措施,資金的傾斜,對涉農金融機構的差別化存款準備率、利率,普惠金融的實施、金融人才的投入,新農村建設等如火如荼。
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只有按照市場規律配置的金融資源,也才有時間的檢驗,才有旺盛的生命力。資本逐利的天性注定了資金流動趨向,我們要把資金吸引到農村,必須從農民的承包的土地、宅基地、經營用地,房屋、林權、果林權、農作物、機具、牲畜、養殖場等農民的其他家庭財產出發,營造資金洼地,資金才能自然流向農村,資金才能在農村變為資本,并促進農村經濟不斷發展。
具體來說,國家就是要加大農村的道路交通、能源、電力、通信、網絡、計算機、信息等方面的投入,這些“三農”發展的基礎,是支撐農村經濟發展是硬件,能夠使農民占有的資源能在市場中,以較低的交易成本,并展現其應有的價值。比如農民有塊地,或者說有些農產品,如果道路交通、能源、電力、通信、網絡、計算機、信息等基礎條件改善了,城里的人自然會眼光投在這塊地上,投在這些產品上,這塊地和農產品的價值就會隨之突顯出來。
在“三農”的資金來源方面,我們不但要吸引城里的資金,還應該構筑、暢通國外資金進入中國農村的通道,吸引國外的資金到中國的農村,為我省、我國的農村經濟發展所用。
(三)制度創新:激活農村生產要素,開辟農村資源——資金——資本的便捷通道
農村金融的發展,核心問題是要激活農村的生產要素,實現農村資源的高效的配置,促進農村經濟的發展。
在我國社會主義制度下,農民擁有的承包地、宅基地、經營用地,房屋、林權、果林權、農作物、機具、牲畜、養殖場等生產要素,受所有權、使用權、經營權、受益權等方面制度的約束,其資源流轉、整合、通過資源獲取資金的通道并不暢通,比如說有農民承包了荒山,種了不少樹,花了不小的代價,樹長大了,可要變成財富,或向金融機構貸款,以改善生活或實現再投資,這個過程卻很不容易,手續繁雜,這就影響了農民的積極性,制約著農村經濟的發展,諸如此類和現象,必須進行制度方面的創新,以適應農村經濟發展的需要。
農村經濟發展的形勢要求,既要有國家層面的大政方針和制度,各地也要根據當地的實際情況,進行制度方面的創新,只要在社會主義所有制的大前提下,有利于發展農村生產力,都應該改革創新,改變農民貸款沒有合適的抵押品的現狀,使農民擁有的各種生產要素都能夠獲取金融機構的資金,開辟農村資源——資金——資本的普遍性通道。
(四)產品創新:量身訂制農村金融產品、借貸行為和服務方式
農民的金融需求是多元化的,并隨著生產經營的不斷發展產生新的金融需求,各地應從當地農村的生產經營活動和日常生活需要出發,量身訂制適合當地農民需要的金融產品。在農村普遍缺乏理想抵押品的情況下,創新金融產品、創新借貸行為。
如云南省玉溪市江川縣民間自發組織成立了“三農貸款聯保管理協會”。2009年3月,該聯保協會與江川縣農村信用合作聯社合作,由聯保協會提供擔保,信用社向其擔保的農戶及中小企業等發放貸款,一定范圍內探索破解了農村實體經濟融資難題。到2013年6月末,已擔保544戶36784萬元,擔保余額為12736萬元。擔保范圍涵蓋了包裝、運輸、餐飲、旅游、蔬菜收購、小型水利建設、工程建筑等行業。有效促進了農村規模種植、規模養殖、自辦工商業等的發展,在提高農業生產效率和農民增收方面起到了積極推動作用,受到農戶和個體工商戶的廣泛歡迎。
再如云南省開遠市借貸行為創新:建立“政府+農村金融機構+擔保公司+合作社+農戶”五位一體的融資模式,按照自愿、有償、風險共擔的原則,地方政府主要負責政策引導、貼息扶持和風險補償;農發行負責指導試點合作社辦理貸款,負責貸款項目評定、審核和發放貸款;擔保公司為試點合作社貸款項目提供擔保。農民專業合作社根據需要,確定貸款項目以及建設內容。農戶以自有資金和權屬清晰的土地作價入股加入合作社,共同參與合作社的經營和管理,合作社成員以其賬戶內記載的出資額和公積金份額為限對農民專業合作社承擔責任;通過這樣的方式發放農民專業合作社貸款740萬元,帶動當地農戶3000多戶農戶致富。
應加快農村信用體系建設,依托信用體系,應有針對性地開展農民信用貸款,讓信用體系在農村金融服務中發揮更大的作用。
(五)多措并舉,降低農民的融資成本
農村經濟基礎差,金融需求零散、規模小,導致剛性成本較高。在大力開展農村金融服務前期,應堅持政策面的支持優惠,如在一定時間內對農村金融機構給予財政補貼,對農民貸款適當的貼息;并對農村金融機構在稅收上優惠,銀行在農民貸款利率上要給予優惠;并千方百計簡化農民“存、取、貸、匯、保險”的手續,不要讓來辦事的農民在路上多次來回奔跑,并給予手續費的適當優惠,通過多種方式,切實降低農民的融資成本。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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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中國銀聯股份有限公司云南分公司提供的資料.
作者簡介:張旭明(1963-),男,云南建水人,系九三學社云南省委委員、九三學社云南省委參政議政委員會委員、九三學社云南省工程委員會副主任委員,中國人民銀行昆明中心支行金融研究處副處級調研員、高級會計師,云南省金融志辦公室副主任,云南省金融學會常務理事、副秘書長,主要研究方向:金融、經濟,人類幸福感;李亞玲(1969-)女,云南昆明人,云南大學副教授、碩士生導師、經濟學博士,主要研究方向:制度經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