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西麓泥炭灰分粒度特征及其環境意義①

李楠楠 介冬梅 陽金秀 陳雪松 陳玉潔 胡楚天 喬志和

(1．東北師范大學地理科學學院 長春 130024;2．國家環境保護濕地生態與植被恢復重點實驗室 長春 130024;3．大慶師范學院 黑龍江大慶 163712)

0 引言

沉積物的粒度分析是較為傳統的沉積環境研究手段，在古氣候研究中已得到廣泛應用，尤其在黃土［1］、海洋［2］、河流［3，4］、湖泊［5］沉積環境的判識及古氣候恢復重建中取得了矚目的研究成果。泥炭是濕地的重要組成部分，其通常發育在地勢低洼處，在其形成過程中記錄了大量的氣候及環境變化信息［6］。長白山西麓泥炭以其儲量豐富、連續性強、沉積速率大等特點，吸引了研究者們的廣泛關注［7］。在過去的幾十年里，利用該區沼澤泥炭中的孢粉［8］、植硅體［9］、氨基酸［10］、有殼變形蟲［11］、穩定同位素［12］等進行了大量的全新世以來的古環境恢復與重建工作。然而針對東北地區泥炭灰分顆粒的物質來源、泥炭的沉積環境特點，尤其是泥炭灰分顆粒組成的古環境指示意義，學界至今沒有形成統一的認識。本文擬提取東北長白山西麓哈尼、孤山屯沼澤地泥炭沉積中所含的高分辨率無機礦物顆粒信息，并結合14C測年手段，對泥炭剖面進行分析，以探尋泥炭灰分的物質來源、粒度組成特征及規律，從而進一步揭示出泥炭灰分粒度組成的環境意義，以期為區域環境演化及泥炭地學研究提供參考。

1 區域概況

本文兩個采樣點均位于吉林省境內，哈尼(42°13．5'N，126°30．25'E)位于吉林省柳河縣哈尼鄉，孤山屯(42°18'22．1″N，126°16'57．7″E)位于吉林省輝南縣，兩地區平均海拔均低于1 000 m，泥炭發育在地勢較低的積水洼地。兩地均屬于濕潤的溫帶大陸性季風氣候，年平均氣溫4℃～5℃，年平均降雨量8 00～9 00 mm，采樣區內可以見到中、濕生植被，哈尼地區主要包括以黃花落葉松(Larix olgensis)為優勢種的喬木層，以及以油樺(Betula ovalifolia)、藍靛果忍冬(Lonicer caeurulea)、甸杜(Chamaedaphne calyculata)等灌木群叢以及草本植物中苔草(Carex spp．)、小百花地榆(Sanguisorda parviflora)、燈心草(Juncus spp．)、水木賊(Equisetum heleocharis)、蘆葦(Phragmites australis)等，而孤山屯地區主要包括山槐(Albizia kalkora)、油樺(Betula ovalifolia)等灌木群叢，水濕柳葉菜(Epilobium palustre)、粗根老鸛草(Geranium dahuricum)，苔草(Carex tristachya)，三褶脈紫菀(Aster ageratoides)，聚花風鈴草(Campanula glomerata L．)，柳葉繡線菊(Spiraea Salicifolia)，千屈菜(Spiked Loosestrlfe)，鳶尾(Iris tectorum)，地耳草(Hypericum japonicum)等草本植物群叢。

圖1 哈尼、孤山屯泥炭地位置示意圖Fig．1 The location map of Hani Peatland and Gushantun Peatland

2 實驗方法

2．1 樣品采集

在哈尼泥炭地、孤山屯泥炭地鉆取了深度為350 cm和750 cm的泥炭樣芯。現場按泥炭顏色、沉積特征等進行巖性描述，從頂部到底部哈尼泥炭樣芯分為8層，孤山屯泥炭樣芯分為9層，剖面描述如圖2所示。樣品采回后，采用1 cm間隔分樣，并裝入樣品袋中備用。本文樣品分析中，哈尼泥炭樣品采用2 cm間隔取樣，而孤山屯泥炭樣品采用10 cm間隔取樣分析。

2．2 年代序列

分別選取哈尼、孤山屯泥炭樣芯6個和9個年代樣品送往北京大學AMS14C年齡測定實驗室進行放射性14C年齡測定，測試結果如下表1、表2所示。對所獲年齡數據采用 Calib Rev6．0．1 程序［13］校正至日歷年齡(2σ校正結果)。將各剖面數據點進行線性回歸，得到泥炭樣品年代與深度關系。哈尼泥炭線性回歸方程為 y=44.236x－333，其中相關系數 r=0．981 4，F檢驗值為 104．68;孤山屯測年數據回歸方程為 y=18.428x－430.632，其中相關系數 r=0．999，F檢驗值為2 351．696，各方程中y表示日歷年齡(a)，x表示采樣深度(cm)。統計結果可以看出，線性擬合結果較好，其余剖面年齡可通過線性內插而獲得。

表1 哈尼泥炭樣品14C年齡數據及沉積速率Table 1 Carbon isotopic age and deposition rate for peat from Hani Peatland

表2 孤山屯泥炭樣品14C年齡數據及沉積速率Table 2 Carbon isotopic age and deposition rate for peat from Gushantun Peatland

圖2 長白山西麓泥炭剖面示意圖(2-Ⅰ為哈尼泥炭，2-Ⅱ為孤山屯泥炭)Fig．2 Peat profile introduction in the west foothill of Changbai Mountain(2-Ⅰfor Hani Peat，2-Ⅱfor Gushantun Peat)

2．3 分析測試

本次實驗處理樣品包括除草根層外所獲得的泥炭樣品，共取得哈尼泥炭樣品151個(部分層位樣品缺失)，孤山屯泥炭樣品74個。粒度分析測試采用的是美國MICROTRAC公司生產的Microtrac S3500激光粒度分析儀，其測試范圍為 0．02～2 800 μm，重復測量誤差小于1%。具體的實驗流程如下:

(1)將泥炭樣品烘干至恒重，測量并記錄泥炭干重。

(2)將1中所得樣品經馬弗爐550℃加熱，高溫灼燒4 h，待冷卻后稱重。

(3)將所獲泥炭樣品轉至15 mL PVC管，加入10%的稀鹽酸10 mL，充分反應至不再產生氣泡為止，目的是除去其中的鈣質膠結物。

將3中所得樣品加蒸餾水洗滌3～4次，經pH測試接近中性后再向其中加入0．05 mol/L的(NaPO3)610 mL，將樣品置于超聲波振蕩器中振蕩7 min，上機測試。

3 結果分析與討論

本文參照國家海洋局粒級分類標準(1975年)［14］選擇 4 φ(63 μm)和 8 φ(4 μm)作為砂/粉砂和粉砂/黏土的分界，得到哈尼、孤山屯泥炭灰分粒度組成如下圖3所示。按照林克分類法［15］并結合我國《石油天然氣行業標準碎屑巖粒度分析方法》相關命名準則［16］對沉積物進行命名，兩個泥炭的泥炭灰分組成主要包括粉砂質砂、含砂粉砂、含黏土粉砂、砂質粉砂、粉砂等類型，各類型沉積物百分含量如圖4所示。結合圖3，4結果可以看出，兩個泥炭的灰分組成以各類粉砂為主。

3．1 泥炭灰分粒度組成及分布

圖3 長白山西麓泥炭灰分粒度三組分圖Fig．3 Ternary diagram of peat ash in the west foothill of Changbai Mountain

圖4 長白山西麓泥炭灰分的沉積組成及其百分含量(a圖為哈尼泥炭;b圖為孤山屯泥炭)Fig．4 Sedimentary types and their percentages of peat ash in Changbai Mountain Area(a．Hani peat;b．Gushantun peat)

沉積物的粒度組成特征是判別沉積作用方式的手段之一，通過各粒級沉積物組成可以推斷沉積物的來源［17，18］。粒度分析結果表明，長白山西麓泥炭灰分粒徑分布主要集中在1～350 μm，灰分顆粒組成比典型的風成堆積要粗。頻率分布曲線呈現出單峰(10～100 μm)、雙峰型(10～100 μm，100～1 000 μm)特征(圖5)。由于沼澤地終年為水覆蓋，泥炭灰分的粒度組成主要受到流水動力大小的影響。雨季，隨著降水量或降水頻次的增加，地表徑流攜帶著粗顆粒進入沼澤地，形成了100～1 000 μm躍移質總體(眾數粒徑為300 μm)，躍移質的搬運，一般需要足夠的水量和水流速度，結合沼澤地地貌、水文特征，推測躍移質由坡面徑流或溝谷流水，甚至是季節性洪水帶來。隨著雨季的結束，沼澤地水位變低，水流趨于穩定。此時水流主要攜帶10～100 μm的顆粒進入沼澤地沉積，而形成主要由懸移質組成10～100 μm粒度總體(眾數粒徑30 μm)。因而，雨季持續時間的長短，雨量的大小對泥炭沉積中粗顆粒的多少具有顯著影響。

沉積物概率累積曲線可以很好地體現沉積物的搬運方式［17］，本區泥炭灰分粒度分布概率累積曲線主要包括三種類型:一段式、二段式和三段式(圖6)，其中以二段式占多數。一段式表示灰分以中細粒物質組成為主，懸移顆粒總體占多數，直線傾角在40°～50°之間，表明搬運或牽引動力較為穩定，可能為遠距離傳輸或水下環境為主［19］;二段式揭示灰分的粒度組成由懸移質和躍移質混合而成，截點在1～4 φ之間變化，截點較大范圍的波動暗示著沉積物搬運的動力源動力大小的波動，暗示并非穩定的水下環境。三段式中可以看出懸移質在5～6 φ間有截點，推測其可能是受到坡面流水搬運和溝谷流水搬運共同作用的體現，三段式部分樣品較粗，含有推移質，具有河流相特征［17］。

圖5 長白山西麓泥炭灰分粒度頻率分布曲線a．哈尼泥炭粒度組成單峰分布;b．孤山屯泥炭粒度組成單峰分布;c．哈尼泥炭粒度組成雙峰分布;d．孤山屯泥炭雙峰分布Fig．5 The grain-size frequency distribution curves of peat asha．unimodal distribution in Hani peat;b．unimodal distribution in Gushantun peat;c．bimodal distribution in Hani peat;d．bimodal distribution in Gushantun peat

圖6 長白山西麓泥炭灰分粒度組成概率累積曲線圖(a．一段式;b．二段式;c．三段式)Fig．6 Probability cumulative curves of peat ash content

圖7 長白山西麓泥炭灰分粒度組成C－M圖(a．哈尼泥炭;b．孤山屯泥炭)Fig．7 C－M graph of peat ash in Changbai Mountain area(a．Hani Peat;b．Gushantun Peat)

表3 沉積物沉積環境判別公式Table 3 The discriminant formula for distinguishing different sediment environment

3.2 沉積物粒度組成C-M圖

C－M圖可反映沉積物的搬運方式。其中C是指含量1%的粒徑值，M即中位數，含量50%的粒徑值。長白山西麓泥炭灰分粒度組成C－M圖如圖7所示，由圖7可知，兩泥炭地灰分顆粒的搬運方式為遞變懸浮或均勻懸浮［17］，有些粗粒顆粒甚至出現滾動搬運，并不完全同于典型河流或湖泊沉積物搬運特征，從另一個角度揭示出，沼澤地流水動力條件介于河流與湖泊之間，與泛濫平原相近。

3．3 沉積環境討論

判別分析是一種常用的數理統計方法，其在粒度分析中常被應用于區別不同的沉積環境［20，21］，因而通過經驗公式，建立判別函數探討泥炭灰分顆粒來源是可行的方法之一。本文通過如下公式進行判斷(表3)。

其中 Mz，σ1，Ski，Kg 分別表示平均粒徑、標準差、偏度、峰態。計算結果表明，利用函數①判別結果顯示泥炭沉積物組成以風成為主，而利用函數②判別結果顯示，泥炭沉積主要為沖積環境，如三角洲等。上述結果至少可以說明兩點:一是長白山泥炭分布在濕潤區，年降水量在800 mm以上，大規模的風沙活動在長白山區少有記錄，因而泥炭形成過程中的無機礦物顆粒主要由地表徑流攜帶的近源物質組成，流水動力的強弱決定了泥炭灰分的粗細，但泥炭沉積中一些細粒沉積物(10 μm以下)也可能與遠源風塵活動有關;另一方面也證實原有經驗判別函數可能存在某些局限性。本文并非孤證，張洪巖等人在研究圖們江河口沉積物時就發現利用上述兩個判別函數判斷圖們江河口沉積物的沉積環境時，兩個判別函數分別給出其為風成和河流相沉積［3］。于雪峰等曾對紅原泥炭灰分進行粒度分析并證明紅原泥炭灰分為風力成因［22］，而本文結果則認為長白山區泥炭灰分主要為流水搬運，由此可見不同區域泥炭灰分來源、成因并不相同，具有明顯的區域性。因此，今后在判斷不同區域泥炭灰分的物質來源及沉積環境時，應結合更多的研究手段如掃描電鏡、X衍射分析、元素分析等。

3．4 泥炭灰分的古環境意義

前文指出，泥炭灰分顆粒的粗細與流水動力的強弱有著密切聯系。現代沉積學觀點也認為，濕潤期或夏季風強盛期，降雨增多，水量增加，水動力增強，水流剝蝕、搬運、沉積的顆粒粒徑相對較粗，而在干旱期或冬季風強盛期，降水減少，流水搬運能力減弱，沉積物顆粒粒徑也相應變細［23，24］。因此，借助泥炭灰分粒度組成可以反演出區域古降水歷史與相關的氣候事件。

3．4．1 指示不同時期古降水強度變化

本區處于東亞季風區，深受季風影響，降雨量及降雨頻次對沉積物顆粒的粗細有顯著影響。降雨量大的年份地表徑流發育，流水動力強，沉積物顆粒組成相對較粗，降雨量少的年份沉積物顆粒組成則較細，因而可借助本區泥炭灰分顆粒的粗細反演古降水變化歷程。選取泥炭灰分顆粒的平均粒徑Mz和粗顆粒(＞32 μm)百分含量變化繪制成圖8。由圖8可看出，兩個剖面反映的干濕變化狀況可劃分為三個時期，降水歷史經歷了“干—濕—干”的演化歷程，但是各階段持續時間稍有不同，此有可能是測年誤差所致。結合有序聚類結果，將長白山西麓泥炭灰分反映的古降水歷史劃分為三個時期:

圖8 長白山西麓泥炭灰分平均粒徑和粗顆粒百分含量變化曲線Fig．8 Mean particle size and coarse particle percentages of peat ash

Ⅰ干旱期(哈尼 15 000～8 890 cal．a B．P．，孤山屯13 400～10 248 cal．a B．P．);這一時期兩個剖面泥炭灰分顆粒平均粒徑相對較細，約5～6 φ，粗顆粒(＞32 μm顆粒)百分含量在20%～40%波動變化，總的來說氣候干燥。

Ⅱ濕潤期(哈尼 8 890～3 405 cal．a B．P．，孤山屯10 248～2 508 cal．a B．P．);進入全新世，泥炭灰分顆粒平均粒徑Mz增大，粗顆粒百分含量明顯增多，出現了降水增多、水動力加強等東亞夏季風增強的現象，持續到2．5～3．4 ka結束，這一時期泥炭灰分顆粒平均粒徑增加至3～4 φ，粗顆粒百分含量增加至60%～80%。從時間上看，同我國東北地區全新世大暖期相當［25］，尤其在8～3 ka，孤山屯剖面泥炭灰分粗顆粒含量高于80%，出現了全新世氣候適宜期。

Ⅲ干旱期(哈尼 3 405 cal．a B．P．至今，孤山屯2 508 cal．a B．P．至今)，晚全新世以來，氣候逐步轉干，沉積物平均粒徑變小，粗顆粒百分含量下降，氣候再次變得干燥，推測其很有可能是受到新冰期氣候轉冷的影響。

整體看來，泥炭灰分粒度特征可以很好的反映出古環境變遷過程中的干濕變化狀況，可以作為古降水或夏季風強弱變化的代用指標。

3．4．2 用于區域對比與干旱事件響應研究

依據泥炭灰分粒度信息反演的古降水歷史表明:15～11 ka，泥炭灰分顆粒較為細小，粗顆粒含量較低，氣候相對干燥。利用孢粉氣候轉換函數［26］恢復哈尼、孤山屯古降水歷史(孢粉分析數據取自參考文獻［8，27，28］)也反映出剖面底部相對干旱，年降水量不超過700 mm，周衛健等在研究糜地灣剖面湖沼泥炭時得出同時期西部季風邊緣區為森林草原，氣候相對干旱［29］，大布蘇湖湖泊沉積物碳酸鹽含量在本時期迅速上升達到峰值9．82%(圖9)，表明同時期氣溫偏高、氣候干旱，湖面高度下降［30］。在 12～11 ka，兩區泥炭灰分平均粒徑出現明顯減小、粗顆粒百分含量降低，表明本區降水減少，流水動力減弱，推測這一事件很有可能是新仙女木事件在本區域的反映。洪冰等人利用哈尼泥炭纖維素δ18O恢復本區14 ka來古溫度變化表明，在12．9～11．7 ka泥炭纖維素 δ18O 明顯降低，是該剖面溫度的最低值，并認為這一時期本區發生了新仙女木事件［12］。哈尼地區孢粉分析結果也表明，這一時期地層中花粉以云冷杉屬為主，氣候寒冷［28］。可見，12～11 ka應為氣候冷干期，盡管如此，本階段氣候也出現過短暫的轉濕，孤山屯泥炭灰分顆粒記錄12．5～12 ka泥炭灰分粒度稍有轉粗，降水量增加，說明可能存在有持續百年的相對濕潤階段(相當于阿勒羅德暖期)。

全新世中早期的氣候濕潤期是整個剖面中氣候最適宜的時期，貴州董哥洞石筍δ18O曲線也記錄了本時期的濕潤氣候，本時期石筍δ18O變輕(圖9)，石筍生長速率增加，暗示氣候轉濕，夏季風活動加強［31］;江西大湖孢粉資料表明同時期太湖地區榿木屬(Alnus)花粉百分含量下降，森林為中亞熱帶常綠闊葉林，年降雨量高于當前水平［32］。金川泥炭剖面δ13C結果也反映出了5～3 ka為氣候濕潤期［33］。古降水曲線反映出了全新世中期濕潤的氣候特點，這一時期年降水量多超過800 mm，個別時期降水量甚至超過1 000 mm(圖9)。綜合季風區各地研究結果及長白山西麓泥炭灰分粒度特征，本文發現中全新世東亞季風區夏季風活動增強，氣候濕潤，大暖期東亞季風區水熱搭配適宜。大暖期結束后，進入了全新世晚期的相對干燥時期，黃土磁化率出現了迅速降低(圖9)［34］，在此背景下，1．3～0．9 ka 出現了短暫濕潤期，該期約同竺可楨發現的唐朝至宋初我國北方可以種植梅樹的氣候適宜期相對應［35］。

圖9 長白山西麓泥炭灰分粗顆粒含量與東亞季風區夏季風代用指標綜合對比注:古降水量計算公式據參考文獻［26］;孢粉數據分別據參考文獻［8，27，28］;大布蘇湖碳酸鹽含量據參考文獻［30］;西安白鹿塬磁化率變化曲線據參考文獻［34］;貴州董哥洞石筍δ18O變化曲線據參考文獻［31］。Fig．9 Comparison between coarse particle content in peat ash and other Asian Summer Monsoon indicators in the Monsoon Area

除此以外，長白山西麓泥炭灰分顆粒也揭示出本區古降水演化中存在若干次氣候干旱事件，最典型的是9．2 ka、8 ka和5 ka干旱事件，兩個泥炭剖面灰分粒度分析結果都表明這些時期沉積物突然轉細，持續百年后轉粗，古降雨量在相應時期也出現了減少(圖9)。其中9．2 ka事件在貴州石筍中有清晰的記錄，這一時期貴州董哥洞石筍δ18O突然變重，變化幅度為 1．4‰，表明季風減弱，降水減少［31］，Mayewski等人也通過全球多個記錄表明9～8 ka存在明顯的氣候波動事件［36］，Gupta等人認為上述氣候轉干時期存在季風減弱事件［37］;大布蘇湖碳酸鹽含量(圖9)證明8 ka、5 ka存在氣候轉干事件［30］，黃土高原全新世黃土剖面揭示出6～5 ka為全新世最干旱時期［38］，青藏高原花粉表明6～4．9 ka存在百年尺度的干旱事件［39］。以上氣候干旱事件又恰恰與全新世著名的若干次降溫事件密切相關［40］，推測出氣候變化過程中干冷、暖濕應是同步變化的。

4 結論

長白山西麓沼澤地泥炭灰分粒徑在1～350 μm，沉積物類型以粉砂質為主，泥炭灰分的粒度頻率分布主要包括單峰型和雙峰型曲線，表明了泥炭灰分沉積動力的差異。

東北長白山區泥炭灰分的粗細主要受到水動力條件的影響:枯水期進入沼澤地沉積的顆粒物以懸移質為主，形成10～100 μm粒度總體;豐水期流水搬運能力增強，出現了100～1 000 μm躍移質總體。

利用泥炭灰分顆粒粗細變化曲線恢復本區的古降水歷史經歷了“干—濕—干”的演化歷程，該結果可與東北地區及東亞季風區研究成果形成很好對比，表明泥炭灰分顆粒粗細可作為本區域反演古降水歷史、研究古夏季風強弱變化的代用指標。

長白山西麓泥炭灰分粒度分析結果印證了全新世存在的9．2 ka，8 ka和5 ka氣候干旱事件，這些干旱氣候事件均可與重要的氣候冷事件相對應，可能說明了本區氣候變化過程中冷干、暖濕的搭配特征。

致謝 王楠同學幫助繪制部分圖件，衛江偉同學在實驗處理中給予幫助，成文過程中得到劉利丹博士，郭梅娥、劉洪妍、盧美嬌碩士的幫助，審稿專家為本文提出建設性意見及建議，在此謹致謝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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