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調

星云

唱歌要有調，不管歌曲或戲曲，凡是有聲音就有調，昆曲的調，京劇的調，湖南梆子的調，臺灣歌仔戲的調，乃至抒情歌曲的調。除了唱歌、戲劇的調以外，人講話也有很多調，略述如下：

一、有人唱高調：有人喜歡講大話，夸大其辭，即使做不到的事，他也要喊喊口號。例如，一點出力奉獻的發心都沒有，卻一直高談闊論要救國救民，要維護世間公理正義。沒有執行力的空談，都名之曰“唱高調”。拿抗戰時候來說，一些人一面講要救國救民，實際上做的都是圖謀私利的勾當；如此擅長喊口號，提出很多的理想、訴求，但是做不到。喜歡唱高調的人，往往只能自吹自擂、自彈自唱，很難引起共鳴。

二、有人唱低調：高調的反面就是低調。有的人做事，不重宣揚，只按本分，做的多，說的少，這就是“唱低調”。甚至有的人不但低調，干脆做了不說，這就變成“無調”。大家說要抗日救國，熱烈地出錢出力，他不開口、不表態，卻一直默默地付出，凡事都是低調進行。

三、有人唱反調：有的人自己沒有什么主張，但是只要你說什么，他就會反對你，這就是“唱反調”。唱反調的人，多數沒有人緣，因為他不能助成好事。例如對日抗戰時，大家慷慨激昂地討論如何救國，卻有人直說救國無望，只有割地賠款，甚至主張抗戰不能勝利，不如和日本議和。汪精衛就是因為唱反調，所以組織“和平政府”，實際上卻走上了叛國投敵的不歸路。

四、有人唱老調：老調就是經常老話重提，每次只是唱一些老調，毫無新意，自然難以引人青睞。就像現在的老歌，已沒有多少人在聽；老調的話，當然更沒有人喜歡聽了。

五、有人唱濫調：有的人做事，沒有推陳出新的方法或招式，只是說些陳腔濫調，總把一些老套的方法拿出來使用；因為沒有適合當今的時代、社會，自然沒有吸引人的力量。須知時代已經變化，人的思維也有不同，不能一味地固守老套，否則一再唱著陳腔濫調，當然沒有人喜歡聽了。

六、有人唱雜調：除了以上各種調以外，還有人喜歡“唱雜調”。所謂唱雜調，就是沒有統一的理念，沒有一定的目標，只是一些雜音擾亂他人的計劃、辦法。唱雜調的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各位讀者們，你們在各種社團、各種朋友之間，喜歡唱什么調呢？

牟大裕薦自《環球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