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流動的邁阿密海灘巴塞爾藝術展

于濤

不同以往，剛剛落幕的邁阿密海灘的巴塞爾藝術展上，錄像作品出人意料地成為一個亮點，而往屆都是以靜物展為主。許多藝術品交易商都帶來了自己的影片，在中間展位集中展示。維也納的Krinzinger畫廊有兩部作品參展，其中 《切口》是關于行為藝術家瑪麗娜·阿伯拉莫維奇和烏雷1978年的表演。影片中裸體的烏雷以橡皮帶拴在墻上，不停地沖向鏡頭，而阿伯拉莫維奇則呆板地站在一邊。在片長25分鐘的影片結尾，根據表演情節安排，觀眾席中的一個男人跑入鏡頭兇狠地用腳猛踢阿伯拉莫維奇，并將她一拳打倒在地。另一部作品是維也納藝術家馬庫斯·哈納凱姆和羅斯維莎·舒勒的《盛開》，影片中哈納凱姆和舒勒拿著形狀怪異、色彩奪目的物體在鄉間漫步，同時畫外音中一個美國人在介紹19世紀英國藝術評論家約翰·拉斯金關于風景畫的看法。

倫敦的Vilma Gold畫廊帶來了查爾斯·阿特拉斯2000年引人注目的作品《瑪莎，瑪莎，瑪莎，瑪莎，瑪莎》參展，影片是與舞蹈家瑪莎·格拉漢姆的模仿者理查德·穆夫合作拍攝。片中剪輯收入了20世紀中期熱門電影及含蓄色情片中女性化男演員的舞蹈表演、劇中人物名為瑪莎的舞臺劇改編的劇情片片段（如《雙姝怨》《誰害怕弗吉尼亞·沃爾夫》）以及格拉漢姆、摩斯·肯寧漢、道格拉斯·鄧恩和卡羅爾·阿米塔基等人的舞蹈表演。阿特拉斯長期以來都與著名的舞蹈編導合作，這部作品展示了他流暢自如的舞蹈表現力。

紐約的P.P.O.W畫廊也展出了兩部關于卡洛莉·施尼曼開拓性表演的優秀錄像片。《人體拼貼》（1967）中施尼曼將自己裸體涂上一層面糊，再翻滾著粘上一層碎紙片。另一部則是記錄下她開創性表演的《肉體歡愉》，片中身著內衣的表演者在動物的血肉中欣喜若狂地嬉戲。與之一同展出的還有一些20世紀60年代施尼曼在工作室中的裸體照片，她身披半透明的塑料布，前額上戴著角，還以其他一些怪異的東西作為道具。

這次展覽上還出現了一些新興畫廊推薦的作品，如哥倫比亞中心畫廊參展的《你所觸碰的是水流的末端也是源頭》（2013），這部全景作品平靜卻令人深思。影片拍攝于哥倫比亞小鎮洪達的河邊，記錄了沿河一帶居民的日常生活。田園般的畫面也顯現出人民的貧困，體現了藝術家對階級和平等問題的關注。

同一展區中還有哥本哈根的安德森當代畫廊選送的尤立科·海爾托夫特的詼諧作品《標本52v的起源》。藝術家裝扮成身披動物毛皮的史前人類在野外游蕩，時而將人類頭骨埋于地下，而在隨后場景中又將其挖出。這一頭骨場景暗喻莎士比亞以主人公命名的戲劇《哈姆雷特》中丹麥王子哈姆雷特的悲劇命運，在劇中的掘墓場景中，王子托著死去宮廷小丑的頭骨，思考著死亡問題。展位布景中還展示了海爾托夫特拍攝的相關主題的三維模型照片。藝術家是依據有500年歷史的伏尼契手稿中的植物標本圖片制作的模型，而該手稿現藏于耶魯大學的拜內克古籍善本圖書館。藝術家試圖通過這些照片對原始自然界進行虛擬再現。

在藝術新勢力展區，主要展出新興畫廊最近三年的作品。來自西班牙瓜達拉哈拉的岡薩羅·萊夫里哈的作品《誰知道時間去了哪里》（2013）令人印象深刻。片中一些書籍被扔向天空，而藝術家則用步槍來射擊，這其實象征了達達主義對浪漫主義殘余的清除。放映屏幕旁邊，托爾斯泰的《伊凡·伊里奇之死》的封面被子彈穿透放在木框中展示。

這次參展的許多影片都展現了當代藝術家們的多元跨界性嘗試。來自墨西哥城的卡洛斯·阿莫拉雷斯制作的黑白片《奧雷利亞納的幻想曲》中，先鋒派作曲家兼演奏家華金·奧雷利亞納演奏著自制的類似木琴的樂器。格拉斯哥的大衛·史瑞格里則帶來了兩部一分鐘的動畫片，《無頭鼓手》（2012）里的一條動畫線條變身為一個無頭的打鼓小人，而《新朋友》（2006）則講述了一個方形的卡通人物在圓形人物的幫助下變圓的故事。紐約的達拉·伯恩鮑姆有幾部作品參展，其中以舒曼同名曲命名的《阿拉伯風格曲》（2011）剪輯收錄了YouTube上鋼琴家們演奏這首曲子的視頻，同時穿插好萊塢女影星凱瑟琳·赫本主演影片的片段，演繹了19世紀德國作曲家舒曼和鋼琴家克拉拉的愛情糾葛。瓊·喬納斯的《重生》（2010）以雪景為背景，拍下了藝術家在雪地里用墨水作畫的情景及高速公路上風吹雪的景象。法國的街頭藝術家JR制作的《女人是英雄》試圖展現里約熱內盧貧民窟中婦女的歡樂與擔憂。屋外的展示墻上畫著一張張面龐和一雙雙眼睛。影片的輕松詼諧和居民們的開朗樂觀使這一主題不那么沉重。

本屆巴塞爾藝術展策劃的光映現場展區集中展示了來自世界各地由藝術家創作或以藝術家為主題的電影作品，網羅了當今最令人矚目的國際藝術家的電影創作。展會吸引了來自北美洲、拉丁美洲、歐洲、亞洲和非洲的頂級畫廊紛紛選送最優秀的作品參展，規模和影響遠超往屆。巴塞爾藝術展富有創新精神，以推廣視覺藝術發展為目標，為全球新銳藝術家提供了展示和交流的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