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與黨的群眾路線思想

張書林

[摘 要]

毛澤東主導了黨的群眾路線的確立過程，闡述了群眾路線的重要性，并從“應進行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到群眾中搞調查研究、采取恰當的群眾工作方法、修正群眾工作中的錯誤、將黨的政策變為群眾自覺行動、切實維護群眾切身利益”等方面，提出了堅持黨的群眾路線的路徑選擇。

毛澤東；群眾路線；規定性；重要性；路徑選擇

[關鍵詞]

[中圖分類號] A841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928X（2014）04-0009-03

作為黨的第一代中央領導集體的核心，毛澤東的群眾路線思想既具有開拓性，又具有系統性。他主導提出并確立了黨的群眾路線，界定了群眾路線的基本規定性，多維度闡述了堅持群眾路線的重要性，從理論與實踐的結合上提出了堅持群眾路線的路徑選擇。當前，在全黨正在開展的以為民務實清廉為主要內容的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的大背景下，全面梳理探究毛澤東群眾路線思想，將為更好地開展這一活動提供權威理論支撐。

一、黨的群眾路線的確立與毛澤東對其規定性

群眾路線是我們黨在毛澤東的領導下將馬克思主義關于人民群眾是歷史創造者的唯物史觀應用于黨領導下的革命斗爭實踐之中，所創立的一條群眾工作的總路線。

（一）群眾路線的確立。我們黨是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工人運動相結合產生的政黨，黨成立伊始就高度重視喚醒群眾、動員群眾、組織群眾、凝聚群眾。黨的二大響亮地提出“到群眾中去”、“不離開群眾”的政治口號。延安時期尤其是延安整風時期，毛澤東確立了一系列的群眾觀點。包括：人民群眾是歷史創造者的觀點，為人民服務的觀點，相信群眾、依靠群眾的觀點，教育引導群眾前進的觀點，等等。在此基礎上，1945年6月，在毛澤東的主導下第一次明確將群眾路線的內容寫入黨章總綱部分。

1981年6月黨的十一屆六中全會通過的《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將群眾路線定位為毛澤東思想活的靈魂之一，并綜合毛澤東對群眾路線的論述明確界定了黨的群眾路線的基本內涵，即“群眾路線，就是一切為了群眾，一切依靠群眾，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

（二）毛澤東對群眾路線的基本規定性。首先，群眾路線是黨的生命線。在毛澤東看來，其一，群眾路線是黨的根本政治路線。只有堅持從群眾中來才能制定正確的政治路線，只有堅持到群眾中去才能保證黨的政治路線的貫徹落實。其二，群眾路線是黨的根本組織路線。只有在黨的領導下把群眾組織起來，發揮組織化的群眾的力量，才能不斷壯大黨的力量，才能為黨的政治任務的實現提供源源不斷的力量支撐。其三，群眾路線是黨的根本軍事路線。我們黨領導下的中國革命本質上是人民革命，民心向背是革命勝利之本，只有團結凝聚起最廣大人民群眾才能推動革命事業的前進。

其次，群眾路線是馬克思主義認識論。群眾路線是毛澤東把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群眾觀、認識論運用于黨的全部工作，在中國革命的長期斗爭中形成的具有中國共產黨人特色的群眾工作的立場、觀點和方法。毛澤東在1943年的《關于領導方法的若干問題》中指出：“在我黨的一切實際工作中，凡屬正確的領導，必須是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這就是說，將群眾的意見（分散的無系統的意見）集中起來（經過研究，化為集中的系統的意見），又到群眾中去作宣傳解釋，化為群眾的意見，使群眾堅持下去，見之于行動，并在群眾行動中考驗這些意見是否正確。然后再從群眾中集中起來，再到群眾中堅持下去。如此無限循環，一次比一次地更正確、更生動、更豐富。這就是馬克思主義的認識論。”[1]

再次，群眾路線是黨的基本領導方法。群眾路線是黨的領導過程中的精英主義與大眾主義綜合平衡的結果。黨的領導是通過制定和貫徹落實路線方針政策來實現的，而正確的路線方針政策的制定及貫徹落實都必須要走群眾路線。毛澤東指出：“沒有民主，意見不是從群眾中來，就不可能制定出好的路線、方針、政策和辦法。”[2]在他看來，“從群眾中集中起來又到群眾中堅持下去，以形成正確的領導意見，這是基本的領導方法。”[3]

二、毛澤東關于堅持黨的群眾路線的重要性論析

（一）群眾路線關系中國革命勝利。在革命與大眾的關系上，毛澤東提出了兵民是勝利之本、民心向背關系革命成敗等一系列的核心觀點。他反復強調：“因為革命戰爭是群眾的戰爭，只有動員群眾才能進行戰爭，只有依靠群眾才能進行戰爭。”[4]

毛澤東在《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中清晰認知到人民群眾的巨大革命能量，指出：“很短的時間內，將有幾萬萬農民從中國中部、南部和北部各省起來，其勢如暴風驟雨，迅猛異常，無論什么大的力量都將壓抑不住。”

解放戰爭中，毛澤東在將國民黨與我們黨的力量進行對比之后，確認“反動派的金錢和槍炮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優勢，人心討厭反動派，不贊成反動派，人們團結起來反對反動派，并和反動派作斗爭，這個力量才是真正的優勢。”[5]他斷言：“只要我們依靠人民，堅決地相信人民群眾的創造力是無窮無盡的，因而信任人民，和人民打成一片，那就任何困難也能克服，任何敵人也不能壓倒我們，而只會被我們所壓倒。”[6]

（二）群眾路線關系優良作風的保持。在毛澤東看來，黨的三大優良作風是我們黨區別于其他政黨的重要標志，而這三大作風的發揚與保持都必須依賴于堅持黨的群眾路線。第一，保持密切聯系群眾的作風要走群眾路線。毛澤東指出，發揚密切聯系群眾的作風，應“全心全意地為人民服務，一刻也不脫離群眾。”第二，堅持理論聯系實際的作風要走群眾路線。實踐的主體是人民群眾。不走黨的群眾路線，理論就難以真正聯系實際。第三，我們黨開展的批評與自我批評，其起點與終點都是人民利益，都是對人民負責的表現。因此，堅持批評與自我批評的作風，也必須堅決走群眾路線。

（三）群眾路線關系黨的正確領導。毛澤東指出：“在我黨的一切實際工作中，凡屬正確的領導，必須是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7]從群眾中來，可以廣泛、客觀、民主、真實地收集人民群眾的決策愿望、意志、意見、建議，在此基礎上以決策的民主化保證決策的科學化，真正形成符合群眾利益要求和愿望的正確決策。正確決策以及由此形成的路線方針政策，還必須堅決貫徹到群眾中去，使之成為人民群眾的自覺行動和行為習慣。從終極意義上講，只有堅持“到群眾中去”，才標志著黨的領導真正實現。

三、毛澤東關于堅持黨的群眾路線的基本路徑

（一）進行黨的群眾路線教育。毛澤東建黨思想的主要特點是思想建黨。群眾路線教育就是毛澤東所強調的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方面，也是毛澤東首次明確提出來的。1948年4月在對晉綏日報編輯人員的談話中，毛澤東就針對一些領導干部不能很好地貫徹群眾路線，不愿意向群眾講清黨的政策、不注意調動群眾積極性和創造力的問題，特別強調指出：“要解決這個問題，根本上當然要從思想上進行群眾路線的教育，同時也要教給同志們許多具體辦法。”[8]

（二）到群眾中搞調查研究。“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要到群眾中去搞調查研究，在調查研究的基礎上才可能形成正確的斗爭策略”是毛澤東的群眾路線決策路徑。在群眾中搞調查研究，首要的是正確態度。毛澤東指出：搞調查研究，如果“沒有滿腔的熱忱，沒有眼睛向下的決心，沒有求知的渴望，沒有放下臭架子、甘當小學生的精神，是一定不能做，也一定做不好的。必須明白：群眾是真正的英雄，而我們自己則往往是幼稚可笑的，不了解這一點，就不能得到起碼的知識”。[9]其次，在群眾中搞好調查研究，有現場調查和重視人民來信等多種形式。關于現場調查，毛澤東的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尋烏調查、興國調查、長岡鄉調查、才溪鄉調查等樹立了現場調查的典范。關于通過人民來信搞調查，毛澤東曾強調指出：“必須重視人民的通信，要給人民來信以恰當的處理，滿足群眾的正當要求，要把這件事情看成是共產黨和人民政府加強和人民聯系的一種方法，不要采取掉以輕心置之不理的官僚主義的態度。”[10]

（三）采取恰當的群眾工作方法。為堅持好黨的群眾路線，毛澤東曾提出：要“教育每一個同志熱愛人民群眾，細心地傾聽群眾的呼聲；每到一地，就和那里的群眾打成一片，不是高踞于群眾之上，而是深入于群眾之中；根據群眾的覺悟程度，去啟發和提高群眾的覺悟，在群眾出于內心自愿的原則之下，幫助群眾逐步地組織起來，逐步地展開為當時當地內外環境所許可的一切必要的斗爭”。根據這一指導性意見，毛澤東提出做好群眾工作的若干重要方法。

首先，一般號召與個別指導相結合。在毛澤東看來，這是從唯物辯證法的高度堅持群眾路線、推進工作開展的最基本方法。他指出：“任何工作任務，如果沒有一般的普遍的號召，就不能動員廣大群眾行動起來。但如果只限于一般號召，而領導人員沒有具體地直接地從若干組織將所號召的工作深入實施，突破一點，取得經驗，然后利用這種經驗去指導其他單位，就無法考驗自己提出的一般號召是否正確，也無法充實一般號召的內容，就有使歸于落空的危險。”[11]

其次，領導的積極性與群眾的積極性相結合。毛澤東認為，任何有群眾的地方，大致都有比較積極的、中間狀態的和比較落后的三部分人，成功的領導者必須善于團結少數積極分子作為領導的骨干，并憑借這批骨干去提高中間分子、爭取落后分子，把各個方面的積極性都調動起來。否則，“如果只有領導骨干的積極性，而無廣大群眾的積極性相結合，便將成為少數人的空忙。但如果只有廣大群眾的積極性，而無有力的領導骨干去恰當地組織群眾的積極性，則群眾積極性既不可能持久，也不可能走向正確的方向和提高到高級的程度。”[12]

再次，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在黨執政后堅持群眾路線，人民內部矛盾上升為主要矛盾。在毛澤東看來，人民內部矛盾是非對抗性的矛盾，處理好人民內部矛盾關鍵是要分清是非。“凡屬于思想性質的問題，凡屬于人民內部的爭論問題，只能用民主的方法去解決，只能用討論的方法、批評的方法、說服教育的方法去解決，而不能用強制的、壓服的方法去解決。”這一方法，濃縮成“團結——批評——團結”，即“從團結的愿望出發，經過批評或者斗爭使矛盾得到解決，從而在新的基礎上達到新的團結。”[13]

（四）修正群眾工作中的錯誤。毛澤東認為：堅持黨的群眾路線，必須善于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及時糾正錯誤傾向，以保持群眾工作的正確方向、保證取得預期的效果。

首先，要勇于修正自己的錯誤。毛澤東指出在為堅持群眾路線而進行的堅持真理、修正錯誤過程中，一定要切實做到：“與人民利益適合的東西，我們要堅持下去，與人民利益矛盾的東西，我們要努力改掉，這樣我們就能無敵于天下。”[14]

其次，要根治群眾工作中的弊病。在毛澤東看來，堅持和貫徹黨的群眾路線，就必須堅決克服脫離群眾實際所犯下的命令主義與尾巴主義錯誤，因為它們是群眾工作中的急性病與慢性病。命令主義是急性病，“因為它超過群眾的覺悟程度，違反了群眾的自愿原則”。“命令主義，表面上是在積極發動群眾，實際上是用少數人包辦及強迫群眾服從的辦法，代替群眾自覺的與有組織的斗爭，即用非群眾路線代替群眾路線。”[15]“尾巴主義也是錯誤的，因為它落后于群眾的覺悟程度，違反了領導群眾前進一步的原則，害了慢性病。”[16]

再次，要敢于修正群眾的錯誤。堅持從群眾中來，必須注意區分群眾中的正確意見與錯誤意見，而不能籠統地、不加分析地、一味地堅持認為“群眾要怎樣辦就怎樣辦”。毛澤東曾對此進行過嚴厲批駁。他認為，對群眾的意見不分對錯地全盤接受、照單全收，這實際上是“僅僅強調了黨應當執行群眾意見的方面，而忽視了黨應當教育群眾和領導群眾的方面”。“凡屬人民群眾的正確的意見，黨必須依據情況，領導群眾，加以實現；而對于人民群眾中發生的不正確的意見，則必須教育群眾，加以改正。”[17]

（五）切實維護群眾切身利益。人民群眾是最講實際、最講實惠、最講利益的。群眾工作能不能做好，從根本上講都要依賴于黨對人民利益的維護。毛澤東說過，“對于廣大群眾的切身利益問題，群眾的生活問題，就一點也不能疏忽，一點也不能看輕。”[18]與此同時，黨的干部還必須不能與民爭利。這在物質匱乏的革命戰爭年代，尤其應該如此。毛澤東就曾多次指出：“如果十分缺少用物，要取得群眾的同意，在群眾大會上通過。要防止工作人員自由拿東西。”[19]

參考文獻：

[1][3][6][7][9][11][12][14][16]毛澤東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899.900.1096.899.790.897.898.210.1095.

[2]毛澤東文集（第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294.

[4][18][19]毛澤東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36.136.273.

[5]毛澤東文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69.

[8][15][17]毛澤東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319.103.1310.

[10]毛澤東文集（第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164.

[13]毛澤東文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209-210.

作者系中共山東省委黨校黨建部副教授

■責任編輯：周奕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