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20日,我與羅馬尼亞國家交響樂團,在上海東方藝術中心合作的勃拉姆斯鋼琴協奏曲音樂會上,首次穿著用自己對勃拉姆斯的理解而設計的“勃拉姆斯之衣”登臺演奏。不僅體驗了“琴·人·衣”的結合,也通過視覺效果呈現了對這位我所敬仰的作曲家的詮釋。
制作“勃拉姆斯之衣”的念頭,產生于自己火熱練習勃拉姆斯第二鋼琴協奏曲的最后階段。盡管之前的每一次演出服都無需太多考慮便可安頓好,但這一次,自己卻因為演出服而發愁了:勃拉姆斯是自己最鐘愛的作曲家之一,他的音樂盡管無法有著“雅俗共賞”的兼容性,卻充斥著耐人尋味的人生內涵。練習勃拉姆斯太久,投入了他的世界太久,深深感動于他在音樂中所訴說的人生哲理,透射出來的低調深層的人格魅力,終于讓我無法容忍于直接抓一條“世俗”的演出服來登臺,演奏一部偉大的作品。“琴人合一”對鋼琴家來說是演奏最高境界,但對于“世俗”演出服的摒棄,則讓我把演奏的境界歸結到:琴、人、衣合一。
制作的過程充分說明了不同藝術樣式之間有著奇妙的共通性。基于勃拉姆斯的個人色彩、時代背景與作曲風格使我為“勃拉姆斯之衣”做出如下的選擇:深紫色的基色,款式保守中的浪漫和穩重內涵的整體感覺。當設計師朋友“委曲求全”屈居“裁縫”問我對顏色的要求時,我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深紫色”。一向認為深紫色是一種低調且越看越有深度的顏色,它在保守中透著絲絲浪漫,而這不正是勃拉姆斯個性的寫照嗎?款式上,我舍棄了太過于時尚與現代的設計。嘗試著去研究作曲家寫作年代的服飾,最終,我用魚尾來代表“蓬蓬裙”的效果,算是代表勃拉姆斯作品被現代演奏家發展演繹的象征吧。整條裙子從上到下的布局,則是勃拉姆斯第二鋼琴協奏曲的四個樂章的主題風格的體現,尤其第四樂章中的輕盈感則用從魚尾處往下到裙擺的亮絲來點綴。
做衣正如練琴,需要在一次次重復練習和推翻創新中確立。開演的三天前,“勃拉姆斯之衣”還因為整體感覺與自己的想法差了那么一點兒而被第4次推翻。當最終的自己穿上歷經“艱難”所初次設計的“勃拉姆斯之衣”登臺時,獲得的是與以往完全不同的感受:這臺演出是我的雙重“作品”,通過鋼琴的詮釋和此時此刻穿在身上的視覺詮釋,我對自己信心滿滿,置身于音樂靈性的起航中。藝術可以經由多重表達方式直達觀眾內心,我也慶幸自己在平時能夠通過鋼琴演奏、專欄文章、偶試作曲和服裝設計來呈現我對作曲家作品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