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野,筆名雪也,浙江寧海人,《中國童詩》雜志主編,著名兒童詩詩人、兒童文學作家,30年致力于兒童詩的創作和研究,著有兒童詩集《有禮貌的百足蟲》《春天的滋味》等。
作為一名兒童文學作家、詩人,您覺得童年里哪些經歷對您后來的
成長有影響?
30年前,我隨父母、姐姐一起租住在西門的方家道地。院北有門,經百米小巷通往后街。這百米墻弄,裝了我數個春秋的午間時光。
小巷與后街交合處的那戶人家,賣些雜貨,某天中午,我幫母親去買醬油,等店主打醬油的那一刻,忽然聽到放在柜臺上的收音機里,傳出了“岳飛岳鵬舉……”的說書聲,哇,這聲音太吸引人了。
之后,每天午時,不管烈日大雨,我都會準時坐到小店外墻根的石凳上。聽完了劉蘭芳的評書《岳飛傳》,繼而聽《楊家將》。激越的聲音,從比我身子還高的窗戶飄出,一個個人物,一匹匹戰馬,一場場戰事立體地在我眼前展演。沒有讀過紙面上的《楊家將》《岳飛傳》,我對書中人物的了解,卻非常深刻,這一切都得益于“聽書”。
如果說現在的我,想象力依然沒有因為年長而削弱,秘密就是童年里“聽書”的營養,還在給我能量。
在兒童文學領域,您為什么選擇與詩結緣?
記得,讀初二那年的一個周末,鄰居嬸子讓我拉一輛手拉車,陪她去車站取貨。回來的路上,箱子翻落,數百本書撒落一地。這時我才知道,書的主人是個即將退伍的軍人,喜歡詩歌寫作,還發表過不少作品。在幫她整理書籍時,我挑了幾本自己認為能讀得懂的詩歌刊授資料。因為是詩歌寫作的輔導教材,所以很輕松地把我帶進了詩歌的大門。到初中畢業時,我已經開始在縣里的一些文藝報刊上發表成人詩了。
1985年前后,上海童話作家周銳、詩人畢國瑛過訪寧波。主辦方約他們為文學青年作一個講座。會上,我遞交了小詩《太陽和月亮》。這應該是我的第一首兒童詩。沒有這次機緣,我會從成人文學轉向,致力于兒童詩寫作嗎?誰也說不上。事實是,我一直寫到今天。
聽說,三十年來您一直致力于兒童詩的創作和研究,請問您是如何堅持自己的詩夢的?
堅持三十年寫作,似乎很難。我對自己說:“我的一生,只能做好一件事——兒童詩,努力做好它。”三十年來,我先后走了二十個省市,為500多個學校的同學們講授童詩寫作;主編了兒童詩的作品集、詩歌閱讀、寫作教材等書籍近60種。我在和孩子們交流時,常常會說:“我愛你們,你們愛詩,詩愛自然和人類。”三十年童詩夢,香香甜甜,看著同學們一個個在誦讀、寫作童詩,我好像覺得,這都是一朵朵詩花在開放。
七彩鏈接——雪野老師談兒童詩
我們似乎都會這樣理解:小說、故事比詩歌更貼近生活。其實,這是對詩歌接觸不多而產生的“誤解”。當我開始寫作兒童詩后,發現它最能及時體現我對人、事、自然的體察和感受。多年來,我寫過數十首以螞蟻為主題的詩作。我選三首,大家看看,體會一下,我的感受有什么不一樣?
《小小螞蟻》小小螞蟻/爬/爬/爬//爬上瓦盆/爬上花枝/爬上葉片/爬上花瓣//小小螞蟻/你也知道/爬得高/看得遠
《螞蟻探險家》木耳,/樹的耳朵。/白白黃黃的耳朵,/聽微風輕輕歌唱。//來了群螞蟻探險家,/躡手躡腳爬進去:/“哇,好大好深的巖洞!”/嗡嗡嗡……//“耳朵里好癢,/耳朵里好癢!”/大樹禁不住,/打了個哆嗦。//耳朵里的探險家,/可慌了神:/“地震啦!/地震啦!/地/震/啦!!”
《螞蟻怎么回家》大門口的臺階下,/螞蟻排著長隊,/不推不擠走進去。//屋后的石頭堆里,/螞蟻排著長隊,/不聲不響走出來。//我從前門跑到后院,/花了1分鐘。/它們只用了60秒!//螞蟻怎么走得那么快?/難道它們/坐地鐵回家?
同樣的螞蟻,在每一首詩中,都有不一樣的表現。螞蟻的生活,居然是這樣的多姿多彩。那是螞蟻的生活嗎?聯系我們的行走、交友、對話,咦,是不是明白:螞蟻的生活,就是我們生活的折射啊!同時你也明白了,生活和詩是這般的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