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的績效在于學生學業水平的發展

俞霞

“教師績效”，反映的是教師工作的效度和貢獻度。談教師的績效，首先應該從教師的職業特性談起。教師作為一種社會職業古已有之，但沒有任何的職業能像教師職業那樣特殊和復雜，正如康德所言，教育是世界上最復雜的事。教師服務的對象是學生，它不同于工人，面對的是流水線的零件；不同于農民，面對的是田園里的莊稼；也不同于醫生，雖然其職業的對象也是人，但是醫生面對的是人的疾病。看病靠儀器，治療靠藥物，而人與人之間的生理解剖是沒有什么差別的。教師服務的對象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無生命的物質，是正在成長中的兒童青少年。他們具有主觀能動性，而且千差萬別，人人不同。

其次，必須對“學生學業水平”做一思辨。教師的“產品”是學生的學習和變化。教師，就是要使學生身心健康、主動全面、有個性持續地發展。2013年12月，上海在國際學生評估項目（PISA）中二度奪冠，這一成績聚焦了比2009年第一次奪冠時更多的目光，同時也引發了媒體熱議：兩次奪冠是不是證明了上海學生的學業水平躋身世界前列？又如何看待中國出國留學者越來越多，而且日益低齡化的現象……上海師范大學張民選教授的看法頗為中肯：“PISA測試的數學、閱讀、科學盡管都很重要，但各國的基礎教育都會把培養人的社會責任感放在首位，除此還要培養人的健全體魄、學會欣賞藝術、善于與人打交道等。”英國伊頓公學培養了19位首相和36位維多利亞十字勛章獲得者，現任校長托尼·里特說：“我們學校的學術水平在英國不是第一。這一點我很高興，這表明我們不是一心鉆研學術而不顧自己其他方面的發展，我們需要的是人格健全的人才，其次才是他們的學術能力。”確實，學生學業水平的內容應該是豐富多元的，是知識的獲取、智慧的增長、品德的養成，涵蓋學生的認知領域、情感領域、動作技能領域，乃至人格和精神領域等身心發展的各個方面。

“教育——這首先是人學！”蘇霍姆林斯基精辟地概括了教育的本質。不論社會如何發展，教育如何變革，人是最根本、最重要的。作為一名教師，最基本的職責就是要幫助學生學習，促進學生成長。所以，從這一意義上來說，教師的績效主要表現為學生學業的發展水平。那么，如何促進學生的學業水平的發展呢？

變“應試”為“應世”，致力學生的全面發展。“應試”是一個避不開的話題，每一位在校的學生都會參加各種學業水平測試，這也是教師考查學生、學校評價教師的一個重要手段。但測試成績更多的是反映學生知識的掌握情況，其能力、態度等卻無法靠單一的測試分數來評價。《第56號教室的奇跡》中雷夫老師說：“人生中最重要的問題永遠不會出現在標準化測驗上，他們的品格、誠信、道德或胸襟，才是教育的根本。”確實，許多有成就的人，并未接受完整系統的學校教育，而是被早早推入社會，在那里，他們習得了一些重要的品質，比如誠實、勤奮、敢于冒險、積極進取等。這些品質，才是他們成功的經驗。所以，當教育面對生命時，絕不是急于得到膚淺的、一時的成績，而應著眼于人復雜而又長久的生命，培養擁有關鍵品質、人格健全的、活力四射的人。教師要給予學生全面的關懷，追求學生整體的發展和“完整人”的培養，幫助學生習得“應世”的能力，使其不但現在而且將來都擁有終身的幸福。

采用延時評價，著眼學生的長效發展。延時評價是相對于即時評價來說的。即時評價是在教育教學活動過程中，評價者對于評價對象的具體表現所做的實時評價。它的操作較之情境測驗、行為觀察、成長記錄袋、素質教育報告單等更為直接、簡單，因此，是教師使用最頻繁、對學生影響最直接的評價方式。然而，眾所周知，學生的學業水平受多方面因素影響，與學生原有的知識、技能和能力準備情況，與學習習慣、目的、方法、態度、興趣等個性特征有重要聯系，同時還受家庭、社會等的影響。即便在持續發展的過程中，還會出現倒退、停滯、反復等現象。很多時候，教師在轉化后進生、幫助特困生上付出的時間精力要遠遠高出備課、上課和批改作業等，而其價值是無法通過即時評價反映出來的。據此，教師衡量學生學業水平，要著眼于學生的長效發展，更多地采用延時評價，一個學年、一個階段，甚至更長的時間；相應的，社會、學校評價教師績效，除了一些剛性的統一的標準，更要將教師置于學生學業水平發展的“流”中，縱向橫向地、瞻前顧后地看待，實行軟性的、動態的考核。這樣，方能使學生最大限度地參與學習、獲得發展。

注重自身學養，促進學生的隱性發展。有關研究表明，教師質量對學生學業成就的影響比學校內任何其他的因素都重要。而教師質量的優劣，取決于其自身學養的高低。教師學養，在學識上的體現就是淵博的知識、獨特的見解，在人格上的體現就是正大的人品、寬闊的胸懷，在氣質上的體現就是溫雅的氣度、謙和的作風。如車爾尼雪夫斯基所言，“教師把學生造成一種什么人，自己就該是這種人”。任何一名教師，不管他是否意識到這一點，不管他是自覺還是不自覺，他都對學生起著示范作用，并產生潛移默化的深遠影響。北京四中語文老師李家聲，他講《離騷》，“好像被屈原附體一樣，散發出一種人性的光芒，讓我們心里有說不出的感動（學生語）”。他朗讀《離騷》，學生無不“被屈原那種靈魂的美、精神的美，所深深地吸引”。一個從前不喜歡語文的理科學生，課后，不知花了多少時間來讀《離騷》，375句差不多都能背下來了。作家劉紹棠也是受小學語文老師的影響，最終走上了文學的道路。這就是教師的學養對學生的潛在影響。教師只有與時俱進，不斷提高自己的學養，才能以良好的品行風范和一流的學識水平教書育人，促進學生的隱性發展。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教育的特殊性和復雜性，學生發展的自主性和彌散性等原因，導致目前學校的學業水平發展和學業水平測試，教師績效和教師績效考核之間并不能完全等同。廣大教育工作者應該進一步探索改革，以形成更科學合理的學生學業水平發展觀和教師績效觀，使兩者真正達到和諧統一。

（作者單位：江蘇省無錫市東亭實驗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