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利
(深圳職業(yè)技術學院 技術與職業(yè)教育研究所,廣東 深圳 518055)
工業(yè)化時代的技術權力及其人才培養(yǎng)模式
徐平利
(深圳職業(yè)技術學院 技術與職業(yè)教育研究所,廣東 深圳 518055)
人類進入工業(yè)化時代之后,無限放大了自身的“技術權力”。作為培養(yǎng)“技術人才”的一項“技術權力”,現代學校教育表現出規(guī)?;藴驶⑷蝿栈凸倭呕卣?。中國職業(yè)教育是中國工業(yè)化和現代化快速發(fā)展的產物,不可避免地把“崗位技能訓練”作為其最主要的人才培養(yǎng)模式,職業(yè)院校被動性“適應市場需求”或理想化“引領經濟發(fā)展”。隨著學習化社會來臨,“學校即社會”和“教育即生活”將回歸教育本質。
工業(yè)化;技術權力;人才培養(yǎng)
1.1 泰勒的科學管理理論
工業(yè)化時代的運行原理是誕生于19世紀末期的“泰勒科學管理理論”,這套理論的核心是,用標準化的任務管理法來提高勞動生產率。事實證明,科學管理理論對于工業(yè)社會的物質繁榮起到了極大的促進作用,美國就是最早和最大的受益者。剛剛進入20世紀,美國人便成功地抓住了第二次工業(yè)革命,規(guī)?;透咝噬a之路讓美國的工業(yè)產量約占世界工業(yè)產量的45%。因此,工業(yè)化后發(fā)國家全部效仿美國的經濟發(fā)展之路,泰勒主義是必不可少的。但是,“二戰(zhàn)”以后,西方資本主義早發(fā)國家又超越了泰勒主義,啟動了第三次工業(yè)革命的引擎。當今美國社會已經處于后工業(yè)化經濟階段,這個階段的生產方式屬于“個性化量產”,泰勒的科學管理理論被放進了歷史博物館。
1.2 工業(yè)化時代的教育特征
在泰勒主義理論指導下的工業(yè)化時代,教育發(fā)展模式也必然是泰勒主義的,主要特征是:(1)規(guī)?;焖倥拷ㄔO學校以滿足工人子弟上學需要;(2)標準化,快速批量培訓有技能的畢業(yè)生以滿足工廠流水線對勞動者的需求;(3)任務化,提出目標和任務并且層層包干、競爭評比;(4)官僚化,較強的科層管理制度,教育行動分工明確、嚴格監(jiān)督,運動式推進,就像工人是機械的附屬品一樣,學生和教師是管理意志的附屬品。
以美國為例,在20世紀初期,“美國的工業(yè)生產一直是基于泰勒主義的大規(guī)模生產模式,工作被簡化為機械化,生產工人無需太多的技能,無需思考生存,只需服從和執(zhí)行上級指令就行。與此相適應,美國的學校也基于這種規(guī)模生產其教育模式,學校成了高度科層化的組織機構,學校領導對上級主管部門惟命是從,教師缺乏應有的自主性和責任,學生缺乏學習的動力”[1]3。此時,美國的學校組織幾乎都是政府當局根據煙囪工業(yè)的組織要求而建立起來的,隨著學生人數不斷增長,這些學校產生了對大量廉價教師的不斷需求,教師就是“藍領工人”。這一時期,斯金納的行為主義心理學橫空出世,也正逢其時——只要在教學機器上給予標準化訓練,即使小老鼠也可以變聰明。大學里的一些教育研究者也為“工業(yè)化教育”推波助瀾,有的甚至提出了泰勒主義的“科學化教育”教育理念,比如芝加哥大學的教育管理教師波比特就指出,教育管理必須要權力集中,“必須不斷獲得關于要做什么工作、需要達到什么標準、要采用什么方法和使用什么儀器等方面的詳細說明……”[1]27。
1.3 “工業(yè)化教育”在中國的果實
“工業(yè)化教育”被移植到中國的土壤上之后,很快便汲取了土壤里的物質功利主義和權力中心主義營養(yǎng),最終結出了中國“實用理性”的果子?!皩嵱美硇浴币矎娬{理性,但是它以實用為目的,當人們感受到“工業(yè)化教育”既有理性思維又有實用魅力的時候,其他教育思想便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比如,從上世紀90年代后期開始,德育量化管理開始在全國的中小學流行,教師們在操作中發(fā)現,差一分甚至零點幾分就表示某個班級的德育不如另一個班級,這恐怕在邏輯上有問題,所以很多人對此提出批評,但是德育量化管理至今仍然很流行,為什么呢?因為它很有效,正如有校長反問的:除了它,還有其他好辦法嗎?
中國經濟的改革開放是從農村開始的,因此,20世紀80年代的中國教育基本上是恢復中國傳統(tǒng)社會的精英教育模式,即實行經過改造的“科考制度”。進入90年代,中國經濟發(fā)展的重心由農村全面轉向城市,而工業(yè)化經濟發(fā)展模式也在這個過程中確立起來,與此相適應,教育模式也開始轉型——圍繞以制造業(yè)為核心的城市經濟,進而建立了相應的城市中心主義教育體系。同樣,中國職業(yè)教育也是在這個時期快速發(fā)展起來的,伴隨著職業(yè)教育盛裝出場的就是“崗位技能訓練”。
2.1 技術之果讓欲望無限膨脹
經過烈火淬煉的技術之劍出鞘了,它在黑夜里也能熠熠閃光。站在飛速旋轉的龐然大物面前,站在令人驚喜的工業(yè)化成果面前,技術專家們似乎一下子就逃離了孤獨和恐懼,普羅大眾的物質功利主義和權力中心主義欲望也隨之膨脹再膨脹。人類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強大,因而下決心重新思考他們曾經堅信不疑的人神關系。
當一項革命性的科學技術成果像朝陽那樣噴薄而出的時候,凡是能夠接收到這個信息的人都要歡呼雀躍,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和奔走相告的激動情緒讓所有的擔憂全部變成了可笑的碎屑。這種情形就像你進入一個狂歡的舞廳,當所有人都熱舞的時候,如果你冷坐一旁,時而來一兩句不合氣氛的話,那么你不是故意裝酷就是存心搗亂。如今,以手機網絡和3D打印為主要元素的新技術革命把人類的情緒再次調動起來,曾經因為核戰(zhàn)爭而引起的關于技術的哲學批評悄然無聲了。未來學家們撰寫了大量著作鼓吹技術的偉大力量,美國未來學家凱利(Kelly)在《技術元素》一書中寫道:“這個社會改良的回旋加速器不是由倫理或宗教,而是由技術推動的。通過注射世上力量最強大的遞增藥劑,社會得到發(fā)展。遍尋歷史,社會組織的每一個進展都是由新技術的介入驅動的?!盵2]
2.2 技術權力的教育欲望
工業(yè)化行軍讓人類第一次把教育問題作為一項重大的技術革新來對待。機器需要教育,教育開動機器,教育與機器緊密聯系在一起。如何面對饑餓、彷徨、流浪、骯臟和破壞?圍墻里的學校教育就像清道夫一樣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大量的一無所有者和四處游蕩者經過培訓之后被安頓在令人驚奇的機器旁邊。教育似乎剛剛成為一項偉大的技術發(fā)明,它的力量從未有過如此強大,它像大棒一樣敲擊每一個昏昏欲睡的腦袋,又像奶瓶一樣引誘每一張嗷嗷待哺的嘴巴;它的聲音融入了全部機器的轟鳴里,它的運動迫切地與機器上的齒輪一同舞蹈。受到技術權力鼓舞的教育欲望吹響了奮勇向前的號角,無論是肉食者、勞心者還是勞力者,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所有的一切都進入了工業(yè)化社會的滔滔洪流,越來越膨脹的欲望泡沫讓這股洪流掀起了巨浪。
技術改變社會,技術有多強大,人類社會也就有多強大。技術讓人類社會進入“技術公正時代”,每一項技術都有其嚴格的程序和規(guī)范,在技術面前似乎來不得半點虛假和夸張。教育正是源自智慧之火的技術,也是被人類改造的捍衛(wèi)權力意志的工具。然而,此時的教育已經失去了自由精神的本質,充滿了人類的權欲和物欲。欲火中燒的教育盛裝出場了,它最為集中地體現于城市生活:白天,繁忙的道路上車水流溢,座座樓房里機器飛轉;夜晚,奢華的樓房里燈光迷人,無處不在的娛樂場所把人們的欲望洗刷一遍!沒有什么比“發(fā)財”這樣的字眼更能激動人心了,發(fā)財等于成功,窮苦意味著失敗……拼命工作、拼命玩樂,不管是否愿意,你只能做工作機器、消費機器和玩樂機器。在人類歷史長河中,城市中心主義教育具有話語霸權,所以那些熱鬧非凡的場景紛紛成為史學家筆下的精彩文字。問題是,話語霸權和精彩文字并沒有讓人類在內心深處擺脫孤獨和恐懼。
2.3 教育的控制和被控制
教育本身具有很強的技術性、工具性和語言性特征,這讓教育從業(yè)者有理由在它的身上涂涂抹抹。人們按照自己的主張在“教育”前面添加定語,比如傳統(tǒng)教育、進步教育、素質教育、應試教育、德育教育、成功教育、信息教育等等,借此表明自己具有鮮明的“教育立場”。隨著時間推移和技術進步,外界強加給教育的修飾語(控制)越來越多,而且體系嚴密,無微不至。當一個人身上的衣服多到了無法承受時,他就可能因此而被悶死。同樣,當外界強加給教育身上的控制之手太多時,教育就可能因窒息而失去生命。
當教育成為一種技術權力時,它就不僅受外界控制,自身也是強大的控制力量。美國批判教育理論的代表人物阿普爾曾經把教育的控制分作三種類型:簡單控制、技術控制和官僚控制。阿普爾認為,“簡單控制是指簡單地告訴他人你已經決定做什么事情,而他們應當服從”[3],這種控制在他所處的20世紀70-80年代的美國已經變得不那么重要了,但是技術控制和官僚控制卻由于“生產規(guī)模的不斷擴大和生產復雜性的日益增強”而變得更加精細。
什么是技術控制?阿普爾認為,技術控制“是指那些根植于所做工作的物理結構之中的控制,一個很好的例子是機器工業(yè)中數字控制技術的運用”[3]。進入互聯網時代,技術控制以網絡游戲的方式覆蓋了學習者的所有閑暇時間,這種控制在法律的保護下快速發(fā)展。
什么是官僚控制?阿普爾認為,“官僚控制表示的是一種社會關系,在這種關系中,控制不明顯,因為控制原則根植于工廠式的社會等級關系之中?!盵3]阿普爾是從美國學?,F狀出發(fā)來定義這一概念的,但是如果我們從中國學?,F狀出發(fā),就不難看出官僚控制是一個非常明顯的存在。對于真理和正義、自由和平等,教育承擔了啟蒙的意義,但是當教育環(huán)境被權力中心主義文化控制之后,這一切都變成了美麗的紙上談兵。
教育就像一座大樓,從設計到建成的整個過程“都具備一種控制能力,都在暗示著統(tǒng)治的合法性;不僅如此,每個空間也是權力和財富的景觀展示,它們懷抱著實用之外的象征目的”[4]。關于學校建筑的“規(guī)訓”性質,法國社會學家??略谒摹兑?guī)訓與懲罰》一書中有更為深刻的論述。他在考察了18世紀歐洲社會的教育機構以及一些專家對學校建筑的設想后指出,學校建筑被作為監(jiān)視機構和訓練機構生產出來了[5]。
技術控制和官僚控制往往以同樣嚴密的網絡控制體系生產出來,因為這兩者控制具有相同的利益訴求。例如,各個學校實行了多年的“量化管理”就是技術控制和官僚控制合力作用的結果。在量化管理中,高校教師的科研成果要按斤兩計算,而中小學生的一切言行都與教師的工作績效直接掛鉤——大到各科成績的年級排名、大型活動中的班級表現,小到班上有幾個學生沒帶手絹或紙巾,頭發(fā)和指甲的長度也是可貴的參考標準;在寄宿制學校的宿舍里,被褥疊得棱角是否分明、蚊帳懸掛是否平整、水杯口是否朝同一方向擺齊等等,都要落實到班主任工作業(yè)績上。這些信息通過管理者窺視、競爭對手密告,以及學生“自治監(jiān)察隊”的檢查,全部納入了嚴密的網絡控制體系當中。布爾迪厄認為,學校的權威取決于某一集團或階級的文化強加方式,當它以這些集團或階級代理人身份行事的時候,所謂“教育權威”就確立了。
3.1 技術與教育的“悖論”
每當一項改變人類生活方式的技術發(fā)明出現之后,站在高處的教育者都要緊急呼吁:快啊,我們的教育必須跟上時代步伐,人才培養(yǎng)模式必須改變……諸如此類的呼吁聲已成為教育界的一種常態(tài)。但是我總有疑惑:技術發(fā)明和教育之間又是什么關系?先有技術發(fā)明還是先有教育?既然說技術發(fā)明是人為的,那么作為培養(yǎng)人的教育就應該先于技術發(fā)明。以此推理,教育則無需根據技術發(fā)明而改變人才培養(yǎng)模式,相反,需要改變的恰恰是技術發(fā)明。如果要求教育必須隨著時代的技術發(fā)明來改變人才培養(yǎng)模式,那就說明技術發(fā)明在教育之先,教育只是跟隨者。
上述悖論之所以出現,是因為人們把教育和技術割裂開來,進而使教育欲望被技術權力所控制。在本源意義上考量,教育與技術從普羅米修斯給人類帶來智慧之火的那一刻起就同時出現了,它們都體現了人的生存智慧。因此,如果把技術作為一個“飛來之物”放在人類的征程前面,要求教育緊跟技術的腳步培養(yǎng)人才,那就必然把教育與技術割裂開來。在人類歷史中,人的生存從來都顯示出技術的生存,離開了技術,人孤獨無依,但是由于技術越來越顯示出其強大力量,所以技術有可能背離人的情感和意志。所有的東西都變成了技術的從屬者,要跟在技術的后面亦步亦趨。但是,誰讓技術在前面領跑呢?人們似乎不太關心這個問題,以為技術有了“自動力”。為了跟上技術的腳步,學校訓練所里的知識越來越多,學生的書包越來越重。為了追求“一流教育”,各個學校在經費投入、學生規(guī)模、現代化設備、課程設計和考試成績上展開了競賽。
如今,一個又一個令人驚喜的新技術從高科技公司里面誕生出來,并且實實在在地改變了人們的生活,在這樣的時代里,學校訓練在技術革新層面顯然落后于企業(yè)了。因此,學校受到來自各方的責難和壓力,高等院校積極謀求與企業(yè)進行協(xié)同育人,但是不管怎么樣,學校訓練在高科技公司面前都是落后者和追隨者形象。企業(yè)在技術創(chuàng)新方面之所以超越學校,是因為企業(yè)和學校的職能不同,生存競爭的壓力使企業(yè)具備了很強的生命繁殖能力,也就是說,企業(yè)研發(fā)人員在組織運行中有很強的自我學習和自我教育能力,他們接受的不再是學校訓練,而是“生活教育”。這種現象讓我們思考:學校的任務是什么?是培養(yǎng)適銷對路的勞動力還是培養(yǎng)學富五車的學問家?我們看到,“技術”是學校訓練落后于企業(yè)人才需求的原因,那么教育在本源上具有“技術性”,為什么學校卻單單在“技術”上落后呢?這充分說明,學校做的是“訓練”之事,而非“教育”之事。
3.2 學校車間制造標準化產品
當技術權力完全控制教育欲望和教育欲望亦步亦趨追隨技術權力成為基本常識的時候,學校就理所當然地變成具有技術性的車間,而在車間里制造標準化產品也是水到渠成的了。工業(yè)化社會的文化元素和技術中心主義教育元素交互重疊,充分體現了它們的技術性特征。因此,只要人類生活在工業(yè)化時代,不可避免地要追逐物質、標準、整體、規(guī)模、宏大、效率等等,而技術中心主義教育的核心元素也不可能消失,比如批量化培訓、標準化考試和量化評估。以美國為例,美國經濟在上個世紀初期屬于“福特的流水線大批量生產”階段,大量的勞動力涌入城市需要就業(yè),這個時期對人才的要求就非常強調標準化的技術技能,盡管美國有個人主義文化傳統(tǒng),但是城市中心主義教育模式仍然傾向于集體主義,比如大量的職業(yè)學校和社區(qū)學院的誕生就是例子。
中國的制造業(yè)經濟目前仍然處于大批量標準化和定制化階段,與之相應的人才培養(yǎng)模式也傾向于標準化和批量化。近些年來,我們對個性化教育討論得非常熱烈,認為個性化教育比集體化教育更加符合人的生命成長規(guī)律,那么為什么這么多年來中國教育始終沒有轉過身來呢?這其中當然有文化傳統(tǒng)的原因,但是我認為更重要的原因在于老樹發(fā)了新枝,即當今中國的工業(yè)化人才需求恰好應和了集體主義文化傳統(tǒng)。
任何一個從事教育的人都應當具備這樣的常識:當教育作為一種資源被人類控制之后,它就生成了權力中心主義的語言性,因此,教育影響(鉗制)人類思想;與此同時,教育也生成了它的技術性和工具性,教育對于思想的影響是一個技術性和工具性問題,即每一種影響的背后都有其指使力量,這是一個漫長的滲透過程。由此,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凡是教育欲望過強、夸大教育作用、把教育復雜化,其行為都不是出于純凈的教育本身,而是別有用心。
在現實生活中,教育問題之所以難解,教育改革之所以難以推進,是因為人們一邊批評教育問題,一邊制造教育問題,人們通過種種自以為是的方式折磨教育:把教育做成佛像,每天點香繚繞;把教育當作寵物狗,每天牽出來溜達;把教育看作心愛的樹苗,“旦視而暮撫,已去而復顧。甚者,爪其膚以驗其生枯,搖其本以觀其疏密”[6],人們對教育“雖曰愛之,其實害之;雖曰憂之,其實仇之”[6]。真理多跨出一步,就會變成謬誤,當一個事物超出了它應有的限度之后,必然要產生副作用。教育在它的合理范圍內運行時,就是一種積極的生活方式,但是如果人們把它放在一個不適當的高位供奉,那么誰都要來吃“唐生肉”,教育就會備受折磨。
學校訓練必須回歸到教育的本質上來。隨著學習化社會的來臨,學校必須進行徹底的自我革命和自我解放,讓“學校即社會”和“教育即生活”變成實實在在的現實。這樣的話,學校、企業(yè)和科研機構之間就不存在刻意的“協(xié)同創(chuàng)新”,教育也不會因此而被動地“適應市場需求”或者理想化地“引領經濟發(fā)展”。
教育在本源上和企業(yè)的技術創(chuàng)新并沒有出現悖論,創(chuàng)新建立在教育之上,創(chuàng)新人才無時無刻不在學習和教育的過程中。教育既沒有引領,也沒有落后于企業(yè)的技術創(chuàng)新,因為教育就是技術創(chuàng)新本身。毫無疑問,把學校的人才培養(yǎng)和企業(yè)的技術創(chuàng)新分割成兩個部分,并且使學校被迫向企業(yè)出售“人力產品”,這是十分危險的事情,因為人的存在完全被技術控制了,人喪失了自己的主動性。
[1] [美]馬歇爾等.教育與國家財富:思考生存[M].顧建新等譯.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2003.
[2] [美]凱文·凱利.技術元素[M].張行舟等譯.北京:電子工業(yè)出版社,2012:12.
[3] [美]W·阿普爾.教育與權力[M].曲囡囡等譯.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8:148.
[4] 汪民安.歷史地理學的完美一課[J].讀書,2010(7).
[5] [法]??拢?guī)訓與懲罰[M].劉北成等譯.北京:三聯書店出版社,2003:196.
[6] 柳宗元.種樹郭橐駝傳.文見 古文觀止[M].成都:巴蜀書社,1997:539.
Technical Power in the Era of Industrialization and Personnel Development
XU Pingli
(Institute of Technical and Vocational Education, Shenzhen Polytechnic 518055, China)
In the era of industrialization, “technical power” has been overeggaerated. As one “technical powers” used to train technical talent, school education in modern era has taken on features such as large scale, uniformed standards, task-driven and bureaucracy. China’s vocational education stems from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industrialization and modernization. It inevitably takes the “post-related skill training” as the main mode of training. Vocational colleges either passively adapt themselves to meet market demand or actively lead the country’s economic development. With the advent of “l(fā)earning society”, the idea of “school is society”and “education is life” will bring back the essence of education.
industrialization; technical power; personnel training
G511
A
1672-0318(2014)06-0061-05
10.13899/j.cnki.szptxb.2014·06, 010
2014-06-30
徐平利(1967-),男,陜西人,研究員,碩士,主要研究方向:職業(yè)教育,比較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