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實踐性的法學教育改革路徑探討——“動態法學實習基地”的積極提倡

法學是一門實踐性的學科，自從法學成為一門獨立的學科以來，法學就以其實踐性見長而立足于學科之林的。因此，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法學的生命就在于實踐，只有面向實踐并以實踐為中心的法學教育，才能保證法學教育與司法實踐這對孿生兄弟在血脈相通中建立更為密切的關系，在雙方的信息交流與知識互補中促進二者關系的良性發展。基于此，無論法學理論向何處去，都不可避免地需要時時關注司法實踐的面向，并在理論回應實踐的動態過程中去研究和解決現實性問題，這是法學教育始終不變的宗旨。雖然在各個法學教育的實踐教學活動中，高校及其任職教師也都知道所授知識的實踐性意義，但是，具體到教學環節和教學活動的安排來看，現有的操作仍然是存在諸多缺陷的。基于此考慮，筆者擬對當前法學教育實踐性層面的相關問題予以探討。

一、實踐性的匱乏：當前法學職業技能教育不足的現狀探析

（一）課堂教學具有難以企及司法實踐操作技能的天然缺陷

法學教育脫離不了課堂的知識傳授，在此過程中，必不可少的就需要通過主講教師的個人傳授來達到知識傳播的目的。因此，教材的選用和教師個人的能力必將在此過程中充當重要角色，但是，從各個法學院系來看，教材和教師都是相對固定的，進行選擇的空間比較狹小。而且無論教材和教師的角色如何發揮，都必然要受制于課堂教學這一空間地域，所有的授課內容與問題的解決必須通過課堂言傳身教的方式予以實現。

在此情形下，課堂教育自身存在的弊端就不容忽視。從根本上來說，課堂教育有其相當程度的局限性，其主要表現在囿于課堂場域及其知識的講授方式。具體來說，首先，課堂場域是靜態而不能隨意置換的空間，無論是接受的信息量還是知識面，都局限于此狹小的空間而無法及時與外界進行交換與溝通。其次，傳授的知識點和知識面都必不可少地需要教師的積極主動。由于學生被動接受知識的現狀無法改變，因而，教師對素材的把握與解決思路的提出，是學生獲悉實踐可操作性的唯一路徑。另外，課堂教學對知識的傳播途徑也是相當有限的，它必需以文字、圖像及聲音為中介，從而讓知識的被接受者感知，在其背后隱藏的最大弊端就是對實踐操作技能的培養與生成往往力不從心。

在此情形下，法學教育具有實踐教育層面的先天不足。這一問題也為不少學者所認同，比如，有學者直接指出，“當前法學教育的重大缺陷就是過于理論化，日常的課堂教學與法律實務聯系不緊密。”①黃忠、吳錦宇：《面向現代企業需求的法學職業教育改革》，載《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09年第9期，第9頁。因此，即使是鮮活的法學案例，通過枯燥的課堂講授而轉化成了毫無色彩的文字或者聲音，對作為學生的聽者來說，僅僅只是一個被動的接收者或者獵奇者，無法感受到現實案件所帶來的諸多信息量，也無法真切感知案件處理結果給當事人所帶來的沖擊力，更不可能通過這一現實案例掌握實踐運用性的任何技能。正是如此，如果我們堅持傳統的課堂教學來進行法學知識的灌輸，那么我們法學教育本身則是以實踐運用的初衷完全相違背的，這樣鍛造出來的“法治人才”永遠都無法達到合格品的標準。

（二）法學教師的科班背景難以勝任法學實踐教育的現實需要

基于法學教育專業化人才的需要，現在高校對法學老師的學術背景較為強調，因而招募進來的高校教師一般都會有較高的學歷。因而，從相當程度來說，高校教師自身的學術能力往往是不成問題的，這也是其通過科研引領教學的最大優點所在。但是，事物往往是正反兩面的，這一優點往往也伴隨著其自身的缺陷。原因在于，這些求學時間比較長且學歷層次比較高的教師，與其說是“進入”高校，還不如說他們是“留守”高校，因為在經歷了較長時間的教育經歷之后，他們經過學校內部程序的選拔就直接以教師身份而進行職業生涯，因而這些年青教師實際上從頭至尾都從未“離開”高校。

就法學院校的教師聘任來說，這一情形可謂是相當普遍。由于法學理論的博大精深，加之考核或評估等要求的限制，法學院系在招聘任課老師時，幾乎毫無例外的都要求具有法學博士或者博士后的學歷背景。由此一來，帶來的最明顯的問題就是，這些從未脫離過象牙塔的教師，對司法實踐的了解必將是相當匱乏的。他們熟悉自己專業領域內的法律規定，但是，相對欠缺的卻是法律適用于實踐的具體認識。正如美國法律哲學家埃德加·博登海默所指出的：“如果一個人只是一個法律的工匠，只知道審判程序之程規和精通實在法的專門規則，那么他的確不能成為第一流的法律工作者。”①[美]博登海默著：《法理學：法律哲學與法律方法》，鄧正來譯，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531頁。可想而知，這些只知道法條、司法解釋、抽象性理論的法學教師，在課堂上是無法向學生傳輸相關的實踐性內容的，由此培養的學生也只能是他們的繼承者，根本不可能直接擔負實踐性的司法工作。

（三）法學學生具有了解和渴求法學實踐動態的強烈愿望

在法學的教學過程中，筆者明顯的感受到，單純依賴現有的教材，已經無法滿足當前教學的基本所需，更不可能以此達到學生自主性與創新性學習的目標。對法學科目的教學活動來說，學生對教師機械性照本宣科的教學方法已經沒有任何興趣。作為基礎性的教學內容都是來自教材的，而這些教材無疑具有一定程度的通俗性，在此前提下，如果僅僅只是對教材內容予以原樣照搬，那么，學生原本自己能夠看懂的部分實際上已經用不著老師“再費周折”，而那些不甚清晰或者想弄明白的地方卻仍然是“無法釋然”。隨著法學教育的不斷普及和法治實踐的不斷推動，法科學生獲悉法學信息的面也在不斷拓展，他們對法科教師的要求也在不斷提高。因此，在法學知識傳授對象的需求發生了急驟變化的情形下，如何應對這一現實并滿足其要求就是當前需要解決的主要矛盾。

從實際情形來看，法科學生最想知道的其實并不是法條與教材是怎么說的，而是在具體的司法實踐中，司法者究竟是如何操作這些規范性法律文本的。畢竟，法律規范都是靜態的文字表述，它們如何應對實踐并解決問題才是關鍵，法科學生總是會關心這些問題，比如，如何通過法律文本與案件事實進行對號入座，如何厘清案件背后錯綜復雜的社會關系，如何通過現有的法律規定來實現秩序與利益的協調平衡，如何在道德與法律存在沖突的情形下進行實踐調諧。毫無疑問，這些內容根本不可能在教材中找得到，相關答案也不可能由一個沒有司法實踐背景的教師予以全面提供。法學需要鮮活的素材，也需要靈活性的教學模式，然而，學生對法學知識的渴求與當前法學知識的技能傳授之間卻存在了明顯的鴻溝，這一現狀自然引起我們所有從事法學教學工作者的應有重視。

二、面向實踐的轉向：動態性法學實習基地的主要特征

基于前述的現狀，我們就應該在正視這些問題的基礎上，對此進行有效應對。筆者認為，法學教育實踐性不足的現實問題必須通過積極面向法治實踐來解決，通過法學院校與司法實務部門的交往互通來解決這一問題，基于此考慮，建立“動態性法學實習基地”就是我們突破現有瓶頸的重要路徑。所謂“動態性法學實習基地”，就是要在科學規劃的基礎上，建立高校與司法實務部門之間常態性、長期性、針對性、雙向性、有效性的法學實習基地，打通理論教學與實踐操作的血脈關系，實現理論來源于實踐并服務于實踐的基本初衷。具體說來，主要有如下方面：

（一）常態性

法學實習基地的建立不是單純到司法部門掛牌就完事大吉了，也不是一次兩次的小型會議就完全終結了，“動態性法學實習基地”需要的是常態化的關系維系，需要法學院系與司法實務部門之間經常性的交流互助。盡管現有不少的法學院校已經建立了與之專業相對應的法學實習基地，但是，從實踐的運轉情況來看并不理想，往往帶有應付了事的痕跡。由于欠缺較為嚴密的前期規劃與統籌安排，往往帶有走過場或者應付檢查的形式化特征，并沒有為日常的教學活動與實務操作帶來任何根本性的改變。建立常態性機制，就是要保證實習基地長年都有學生在實習基地實習，都有相應的指導教師陪同學習，把實習基地作為課堂教學一樣予以重視，以督促和指導學生正常的實習工作，改變現有實習可有可無的現狀。

（二）長期性

從眾多已有的法學實習基地的實習情況來看，為了不影響正常的教學活動，法學院校基本上都是要求學生利用暑假的時間實習，假期結束之后教師和學生都要回歸正常的課堂教學，因此實習期也就自然結束了。按照現有的實習運轉模式，學生實習的時間不可能很長，效果自然也不太理想。存在的直接后果就是，由于現實案件的辦理周期一般比較長，一二個月左右的時間根本辦不完一個完整的疑難案件，由此帶來的問題是，學生對所經手的案件全過程及其最終的審理結果根本無法一一經歷。基于此，動態性實習基地就需要延長學生的專業學習時間，把實習作為正規的學習課時予以計算，未滿足實習時間要求的不能進行科目結業。實習時間長期性的要求就是要把實習時間與課堂學時統籌起來，不能為了課堂教學而減少實習時間，從而依此改變學生實習效果根本達不到理想效果的不良后果。

（三）針對性

從現有的法學實習情形來看，實習學生都是跟隨司法機關的辦案步伐進行實習活動，因而實習內容都是不確定或者隨機的，司法機關辦理什么案件，學生就在輔助性的工作中進行相應的實習。在這樣的實習模式下，最為明顯的就是缺乏有的放矢的針對性內容，由于學生都是隨機選擇相應的司法機關，到了司法機關之后隨機選擇相應的科室，同時又隨機選擇相應的實務人員作為自己的指導老師。如此一來，學生根本不知道在實習前準備什么材料、不曉得要實習什么內容、更不可能知道如何實習、自己想通過實習獲得什么、實習中將碰到什么棘手的問題、實習會有什么收獲以及如何通過實習來提升個人能力。動態性法學實習基地就是要避免此種現狀，協調實習工作需要、學生的實習要求及其愿望之間的矛盾，克服相關問題并在此方面予以最大限度的解決。筆者認為，我們應當事先了解學生對實習的基本需求，把實習與專業知識學習、就業意向等聯系起來，在綜合考慮的基礎上給學生創造或者提供相應的機會，讓他們在實習中收獲知識，并在實務操作或者日后就業方面帶來顯見性影響。

（四）雙向性

實習本身就是一個互動性的過程，實習是走向實踐，但是又不是盲目被動地被實踐牽著鼻子走。學生要通過實習中的現實操作反觀理論書本上的知識，同時又要通過實踐來知曉理論的合理性及其不足所在。與之同時，建立動態性的法學實習基地就是要建立理論與實務溝通的橋梁，而不是簡單的到了實習期就向實務部門派送實習生。實際上，動態性法學實習基地是在現有實習基地基礎上的延伸，需要我們充分利用現有這一平臺帶來的諸多便利，我們不僅可以長期安排實習生的實習工作，也可以讓法學教師進入實習基地，進行系統的觀摩和學習，讓理論知識直接服務于司法實務的需要；還可以讓實習基地中的實務人員走進高校，讓他們在講臺上給學生傳授自己的辦案心得，講述一些經典案例與疑難案例，分析其中的法律關系，如何進行最后的司法定性與定量處理；通過設置理論與實務相結合的研究課題，吸納高校教師與司法工作人員，共同來解決司法活動中的一些疑難問題。基于雙向機制的建立，動態性法學實習基地就能真正的“動”起來，既帶來知識的共享，也帶來更多的交流與溝通，把理論知識與實務操作有效對接起來。

（五）有效性

動態性法學實習基地需要把實習中獲得的效果不間斷的進行總結，分析該實習活動過程中的成敗得失，并提出可行性與針對性的修改與完善方案，以促進法學實習基地建設在后期的相關活動中不斷調整與提高。動態性實習基地是以提高學生與教師的法學技能為核心而建立的，那么，在具體的實習過程中是否已經達到了這一目標、還存在哪一些現實問題、如何予以完善提高、有無更好的可以借鑒的其它方式，這些問題都是為了有效的結果而必須考慮的事項。動態性實習基地的最大特征就在于它的靈活性，我們不能以封閉僵化的思路一條道走到黑，法學實習基地肯定會有自身存在的一些問題，我們也必須在辨析問題存在的基礎上，真正找準思路，并予以合理化的完善。筆者認為，只要是合適的、具有可行性、能夠有益于良好效果獲得的方式，我們都應該進行大膽的創新性運用。

三、法學技能教育的效果：動態性法學實習基地的效益預期

（一）動態性法學實習基地建立是彌補課堂教學困境的重要手段

傳統的法學課堂教學方式極其有限，以致根本不可能滿足當前法學實踐教育的基本所需。這樣一來，課堂教學就不能僅僅只是以書本為中心的理解和法規記憶，而應當是以理論性與實務性操作為中心的雙向能力培養。在傳統的法學課堂教學中，我們過于依賴教材與講義，具體到教學活動中，老師上課忙于黑板板書或者PPT的制作，而學生則忙于抄筆記、記筆記。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都成了機械的搬運工，老師把知識點從教科書上轉移到黑板或者PPT 上，學生則從黑板或PPT 上轉移到筆記中，根本沒有理解司法的操作過程與要領，導致老師與學生長期被掩埋在封閉死板的教學活動中，偏離了法學教育原本的初衷。要改變這一現狀，就必然要求法學實踐教學的有力推進。對此，已有學者指出，“問題的關鍵在于，從法學教育的內容到形式，必須進行‘更新改造’工作，加強實踐教學環節，形成一整套有利于培養法律實用型人才的法學實踐性教學體系。”①焦富民、李云波：《新時期法學本科教育實踐教學體系的重構》，載徐衛東、里贊主編：《問題與進路：中國法學教育研究》，四川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第50頁。因而，動態性法學實習基地就是要打破從書本到書本的單向性教育方式，為課堂教學提供鮮活的實踐素材，豐富課堂教學的內容與形式，把僵化的教學方式引入到司法實務的具體辦案場景之中。

（二）動態性法學實習基地是打通理論與實踐順利溝通的橋梁

“高校法學實踐教學應當以培養學生的法律實踐能力為主要目的。”②周立波：《高校法學實踐教學的方法體系及課程體系》，載《高等教育與學術研究》2009年第8期，第32頁。眾所周知，法學理論知識是不可或缺的，只有根據現有科學合理的理論引導，我們才能理解與辨清其中復雜的法律關系，并得出科學合理的案件結論。但是，法學職業教育旨在解決問題，而目前的課堂講授明顯偏離了該方向。③賀玲、王明中：《法科學生專業實習目標重構之我見》，載《攀枝花學院學報》2008年第1期，第108頁。過于偏執于法學理論的學習與傳授，并不符合法學學科成長的應有規律，因為在長期脫離實踐性要求的前提下，這樣的理論會變得不食人間煙火，無法貼近現實并為司法實踐所服務。動態性法學實習基地在相當程度上就是要建立理論與實踐對接的橋梁，既把當前法學理論的前沿性知識介紹給司法實務部門，讓司法工作人員通過學習來逐漸接受并自覺運用該理論成果。與之同時，也可以把司法實務中碰到的諸多棘手性問題呈現給法學教學，作為典型性案例進行分析與探討，并把最終理論分析與加工后的過程推理與結論反饋于司法實務人員。由于動態性法學實習基地的存在，理論與實踐的信息交流可以變得極為自主或者頻繁，在相互輔助過程中的利益共享機制必將建立起來，其無論是對理論教學還是實務部門的案件處理都是大有裨益的。

（三）動態性法學實習基地是通過實踐教學培養人才的必要舉措

“對于法學院校來說，實踐教學是培養應用型人才、復合型人才十分重要的組成部分。學生的創新精神和實踐能力，必須通過一系列高質量的實踐性教學環節的訓練才能夠得到有效的培養。”①郭捷等著：《中國法學教育改革與法律人才培養——來自本部的研究與實踐》，中國法制出版社2007年版，第120頁。然而，由于先前沒有建立動態性法學實習基地，加之學生實習都是零散式或者分散式的，即由學校開出實習證明書，然后由學生自己去聯系相關的實習單位，并完成事前布置的實習學時數。學生為了完成實習任務并拿到學校給予的實習學分，實際上很多人并沒有認認真真的去實習，要么是到實習單位短暫的混一段時間，要么是直接通過熟人到司法部門蓋章了事，實習完全成了敷衍了事的形式與過場。由于分散實習沒有固定的單位，再加上一一核查的工作量過大，學校主管實習的工作部門也根本不能對學生的學習工作有一客觀真實的評價，致使實習工作的形式化成了人人皆知的事情。基于此現狀，動態性法學實習基地就是要彌補這一缺陷，通過實習基地的動態化建設，以面向實踐性能力的培養目標來培育學生的綜合素質，把課堂知識傳授與課外的實踐操作相結合，讓學生在理論與實踐的交融中學會思考、學會運用、學會創新。把傳統的封閉式學習變為主動性學習，把學生培養成既懂理論又知曉實踐的復合性人才，讓法學教師通過實習基地變成理論與實務兼顧的合格傳道授業解惑者。

（四）動態性法學實習基地是滿足法學學生了解司法現狀的窗口

在傳統的法學技能教育中，學生要了解司法現狀，仍然主要是來自于書本、網絡、旁聽案件審理等渠道。作為司法活動之外的行為人，他們很難知悉案件的具體經過，也無法了解法律適用中的難點和要點所在，因而，哪些案件有學習價值、案件的癥結何在、為何最終這樣處理，他們往往并不清楚。即使有學生介入了案件審理的旁聽，對案件的獵奇心理往往占踞了主要成分，對知識的理解與升華反而退居其次。可以說，以往實踐教學的最大不足就在于缺乏體驗性，其收獲自然達不到預期。正如學者所言，“通過體驗達到最佳實習效果的過程可以總結為持續、循環的四個階段：親身體驗、回顧反思、形成理論、應用理論。”②[美]羅伊·斯塔基等著：《完善法學教育——發展方向與實現途徑》，許身健等譯，知識產權出版社2010年版，第159頁。然而，在欠缺了“親身體驗”這一前置性環節，后面的所有內容根本上無法得以展開和實現。動態性法學實習基礎的重心在于，解決法科學生當前極需了解司法現狀而現有教學資源又無法達到這一目標的現實矛盾。實際上，“在法律職業中，理論與實踐的辯證統一貫穿于整個司法實踐活動中。”③霍憲丹：《再論法律職業共同體與法律人才培養共同體的互適與共生》，載謝暉、汪全勝主編：《中美法律教育評論》，山東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8頁。動態性法學實習基礎是一個常態化與動態化的“第二課堂”，只要司法實力部門的相關信息不涉密，學生與教師都可以查閱與瀏覽案件材料，對公開審判的案件進行旁聽，以便學生與教師的觀摩與學習。這樣一來，學生可以事前根據自己的興趣與專業研究范圍，有選擇地參與案件辦理，或者通過與司法實務人員的溝通獲悉案件的相關信息，以更好地明晰案件的癥結之處，以輔助司法人員對案件進行有效處理。很顯然，動態性法學實習基礎將大大豐富學生的業余生活，使得課外的學習與個人專業技能的培養建立關聯，促使理論與實務的有益轉換，從而大大提高學生學習的主動性與互動性。

（五）動態性法學實習基地是法學學生順利就業的有效路徑

從法學專業現有的就業來說，法科學生的就業去向主要是司法機關，即成為司法公務人員是其擇業的主要選擇之一。盡管有學者所出，“法學教育輸出的人才需要經過司法職業機構的選擇和人才個體的選擇才能統一到一起。這意味著法學教育中入職前教育所培養出的人才不一定會成為司法職業者，其需要經過司法職業機構的再一次選擇，才有可能成為司法職業者，且要在司法職業中予以鍛煉。”①冀祥德等著：《中國法學教育現狀與發展趨勢》，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8年版，第253頁。但是，問題在于，我們能不能在司法職業入職前就盡可能的對此缺憾有所彌補，從而使得法科學生在進入司法隊伍之后能夠盡早地進入角色？從現狀來看，情況當然是不容樂觀的。盡管法科學生已經經過了多年的專業化學習與訓練，但是，從司法實務部門反饋的信息來看，他們對法科學生的期許與現實之間往往存在較大的落差。在筆者的走訪過程中，實務部門的工作人員較為普遍地認為，法科學生到實務部門之后，都需要一個相對較長的時間才能獨立承擔專業性的司法工作，法科學生動手能力差也幾乎成為實務部門一致的評價。

因而，這在某種程度上必將大大束縛法科學生的順利就業，以致很多單位在招募新進人員時都將有一定工作經驗作為對法科學生的附加條件。然而，這樣一來，沒有實踐背景的法學應屆畢業生的就業就必然變得不太理想，與之同時，也必將影響到法學院校輸送出來的畢業生質量高低評價的社會聲譽，無論是對學校招生還是學科發展來說都是相當不利的。實際上，動態性法學實習基地就是要增強學生的實踐操作能力，提高他們把理論知識自覺運用到實踐工作中去的個人技能。對一個理論與實踐技能兼備的法學畢業生，由于在動態性法學實習基地已經有一定的實踐訓練與技能培養，因而實際上他們已經提前作好了為實踐服務的準備，不難想象，這樣的學生肯定是會受到實務部門的青睞。而且，對事前已經擁有法學實踐經歷與技能儲備的畢業生來說，他們不僅對自己未來的就業意向與職業崗位是有清楚認識的，而且對個人就業的自信心也會超出其他同齡人，實務部門對如此優秀的畢業生的接納自然也就會更為積極。

四、結語

《中華人民共和國高等教育法》第5條規定：“高等教育的任務是培養具有創新精神和實踐能力的高級專門人才，發展科學文化技術，促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基于法學的自身特色與科目特性，如何尋求一種行之有效的方法來鍛造適合社會主義法治建設的人才培養機制，這是從事法學教育的所有工作者都必須時時關注與考慮的事情。動態性法學實習基地就是在傳統教育模式存在明顯缺陷的基礎上，通過創新性思路與相關路徑的輔墊而建立的一種更為有效的實踐教學模式，也是把理論教學與實踐技能培養相結合而形成的一種新型法學教學思路。我們相信，只要把動態性法學實習基地的工作真正落到實處，并在具體工作的開展中發現問題并予以不斷完善，那么，它完全能夠在雙項多元的互動過程中為法科學生法學技能的提高提供可資借鑒的方式，為社會主義法治建設輸送更多有用人才，為我們全面提高法學教育質量提供有益性嘗試和可行性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