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亮的新年

□文 / 張華梅

人到中年，回首過去的幾十個新年，覺得在不同年齡階段，新年也各不相同。假如用一根時間的線把所有新年串起來，盡管大小不一，形狀各異，但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每顆新年之珠都是靈動閃亮的。

新年的閃亮，從一點煙花開始。年少時迎接新年，常常守候到半夜，心思簡單得都在那些煙花上。想起很多美麗的傳說，聊著許多不解和好奇，盼望著新年早點到來。煙花是孩童過年時的玩伴，照亮了每個人的夢境，在新年即將到來的重要日子里，更不能離開煙花的共同守候。恍惚間，仿佛新年從煙花中走來，帶著童話般的神奇，像王子挽著美麗公主的手臂，來到千家萬戶，敲響墻壁上的老掛鐘。新年鐘聲響起的瞬間，我們興高采烈，手舞足蹈，為新年而欣喜。說實話，新年并不會給我們帶來什么明顯的改變，但就是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當新年到來以后，就可以放心地枕著新年的煙花入夢，讓夢也變得絢麗多彩。

新年的閃亮，從一盞燭火開始。記憶中有兩個迎新年的夜晚是停電的，我們點起備用的蠟燭，搖曳的燭火變幻出不一樣的夜晚。一家人圍坐在桌子旁，看著彼此并不真切的面龐，說著一些跟新年有關抑或無關的話題。思緒常常跑到室外，去到村西的大河邊，或者村東的公路旁，想聽聽新年的腳步聲。那時疑惑，新年是乘船順水而下，泛起一河浪花，還是開車沿公路駛來，車后彌漫久久不散的灰塵？燭火是頑強的，不僅刺破黑夜的硬殼，還給新年指明前進的方向。盡管很多時候，隨著潛入的寒風，燭火搖擺不定，讓人有熄滅的擔憂，但總能慢慢明亮起來。到了蠟燭即將燃盡的時候，就會迎來一個嶄新的新年，讓我們的守候沒有白費，讓燭火的光照物有所值。也讓這份光亮永遠在心里延續，亮上很多年。

新年的閃亮，從一縷陽光開始。寒冬的早晨，怎么也舍不得離開溫暖的被窩。雞鳴叫不醒我們，家人的呼喚也喊不起我們，只有當新年那一縷曙光通過窗子照進來，我們突然醒悟，已經到了新年，趕緊翻身坐起，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到外面擁抱新年的陽光。新年的陽光總是溫暖明亮，帶著寒冬清晨特有的清新，一下子就將我們包裹，仿佛給我們又加了一層冬衣。那是一年當中第一束陽光，帶給我們是燦爛的未來和希望。

過去的新年是閃亮的，它照亮我的記憶；未來的新年仍然會是閃亮的，它照亮我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