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新
(德宏師范高等專科學校外語系,云南芒市 678400)
運用伊瑟爾的觀點對《一個真實的故事》的閱讀式分析
楊文新
(德宏師范高等專科學校外語系,云南芒市 678400)
《一個真實的故事》以“我”的“逐字重述”講述了一個飽受奴隸制磨難卻看似樂觀、堅強的黑人婦女形象。作者馬克·吐溫非常善于運用語言來刻畫各種不同階層的人物,從而深刻揭露社會的真實。運用伊瑟爾的閱讀行為理論來分析該短篇小說的不同視角,發現作者對待種族問題只停留在敘述層面和白人單方面立場上,其文本意義并沒有深刻揭露該問題的嚴重性及真實性。
馬克·吐溫;一個真實的故事;閱讀;視角;文本意義
馬克·吐溫的真實姓名叫做薩姆爾·藍鴻恩·克萊門斯。他是現實主義三大代表人物之一。與威廉·迪恩·豪威爾和亨利·詹姆斯相比,他對“真實”有著自己獨到的理解。他的故事更加關注社會底層和他生活區域中的美國人生活。語言風格簡單、直接、明了,熱衷于口語對話。這種樸實的口語風格被賦予了一個最佳稱謂——方言。他所塑造的許多帶著方言的人物角色如今都活靈活現地存在于全世界的讀者心中。正是由于這種創造性的方言寫作替代了占統治地位的英國正統,并逐步建立了美國語言的國際地位,馬克·吐溫被視為“美國文學之父”〔1〕。
在他的短篇小說《一個真實的故事》中,作者運用了黑人的方言,講述了一個名叫拉舍爾大嬸的黑人婦女的“真實”故事。對待這個“真實”,孫衛紅指出,該故事運用了“方言政策”創造了一個美國戲劇性傳統的民主式英雄。這個人物塑造多是敘事層面而不是政治現實;并指出這個故事巧妙地隱藏了后殖民關系中的對比規約,模糊了種族界限〔2〕。而潘明等人則運用黑人女性主義批評方法對該故事給予了肯定。指出該故事解讀了19世紀美國黑人女性在奴隸制下所遭受的種種苦難,表明作者關注黑人女奴的悲慘命運,彰顯出了作者進步的黑人女性主義意識〔3〕。那么,《一個真實的故事》到底什么是“真實”?本文將從伊瑟爾的閱讀理論解讀這個故事的“真實”面目。
伊瑟爾是德國批評家,同時也是讀者反應理論開創者之一。他提出文學作品的意義在于讀者和文本之間的互動(transaction),讀者的角色就是要通過填充交流空白(圍繞這些空白文本被結構化)實現或“具體化”文學作品的意義。但讀者不可能隨心所欲地填充文本空白。文本的結構將會阻撓讀者的隨意解讀。那么如何實現讀者和文本的互動呢?“隱含讀者”是一個結構現象學讀者,一種理論構造,是伊瑟爾提出的一種閱讀理論。該理論認為“隱含讀者”在文本和讀者之間建立起了一種聯系,讓兩者平等地參與了解讀的過程。這個過程包括文本所構成的潛在意義的前結構化和讀者通過閱讀過程實現這個潛在意義。即這個概念包括兩個相互關聯的方面:作為文本結構的讀者角色和作為結構化行為的讀者角色。
在《閱讀行為》中,伊瑟爾指出,這個概念指的就是一張召喚反應結構的網絡,推動讀者去把握文本。要把握文本,首先要找出文本中提供的一個觀察世界的視角,即作者的視角。小說是一個極好的例子。它就是一個視角系統,用于傳達作者獨特的世界觀。一般說來它主要有4種視角:敘述者的視角、人物視角、情節的視角和虛構讀者的視角。它們提供了不同起點的引導,這些引導匯聚于一點,這個點就是文本的意義。因此這個隱含讀者的角色有3個基本成分:文本中表現的不同視角,幫助讀者把這些視角合攏起來的有利點,以及這些視角匯聚的地方〔4〕。
根據伊瑟爾的閱讀理論,我們要理解文本的真實意義,就應該在閱讀行為中采用“隱含讀者”的閱讀方法,在找出“文本結構”的過程中參與“結構化行為”的閱讀。該方法強調文本和讀者同等重要。讀者要進入文本,在文本的召喚結構下解讀文本意義。正如伊格爾頓評論所說:“伊瑟爾的閱讀理論,事實上建立在自由人文主義的意識基礎上:一種信念,在閱讀中,我們應該靈活和解放思想,將我們的想法變成疑問并允許他們(在閱讀中)被轉化”〔5〕。這種轉化是隨著閱讀中參與了文本結構的結構化行為閱讀發生的。
根據伊瑟爾的閱讀行為理論,要尋找文本的真實意義,作者的觀點,我們先來看故事文本中的4個主要視角,然后再尋找一個有利點看各個視角的匯聚點。
(一)文本的4個視角
1.敘述者的視角
在故事中,有3個敘述者。事實上這是一個故事中的故事。第一個是作者,馬克·吐溫,他負責整個文本的外層敘述。其次是故事中的C先生,作為故事的見證人,參與聽取了這個故事的整個過程。第三個就是拉舍爾大嬸,她在作者的故事中以回答主人問題的方式告訴了讀者她的故事。她的敘述是整個文本的核心。表面上,她才是主要的敘述者。因為作者一開始就表明他的觀點,他僅僅是在“逐字重述”〔6〕70,把自己的敘述權交給了故事的人物。而C先生作為敘述者,只負責參與敘述故事的起因,接著就退出了敘述,把敘述權全權交給拉舍爾大嬸了。他的敘述僅僅停留在作為拉舍爾大嬸的主人,他很好奇她的樂觀和隨時大笑的人生態度,所以問了她問題,引出她的故事,當個聽眾。
而在拉舍爾大嬸的敘述中,她使用了黑人的土話,敘述的整體極富有邏輯性和連貫性,并且思路清晰,內容詳略得當,語言生動、幽默。她首先從她的婚姻講起,并沒有從出生有記憶就開始。先講述了愛她的丈夫和她的7個孩子,并從母親經常講的一句話引出第七個孩子的一次意外,“我要叫你們這些黑鬼知道,老娘不是生在馬馬虎虎的人家,不能讓你們這些蠢蛋開玩笑!我是老藍母雞的種,我就是!”〔6〕71孩子的這次意外留下的傷疤和母親愛講的這句話都是后來母子相認的鋪墊。接著主人家破產,他們一個個被像動物一般在市場上販賣。然后就分開了,再也沒有相見。講述到此,作者并沒有添加對她神情或語氣變化的描述。接著她并不談被販賣之后的詳細遭遇,而直接講述了在內戰中與小兒子相認的有關情節,并特別提到北方軍官讓她煮飯并稱呼她“朋友”的細節。之后就以“我從來沒有什么麻煩事也沒什么開心事”〔6〕75而結束了她60年的故事。她是一個前奴隸,她“生在奴隸中間,知道奴隸的全部”〔6〕71,但她并沒有在敘述中摻雜個人的內心情感或表達她的不滿,只是平靜地講述好像是別人的故事。她沒有受過教育,對自己一生的講述濃縮得如此簡略卻又重點突出。很明顯,要么她是一個講故事的高手,要么她的敘述不是她自己的,而是被整理過的。
如果這不是她真正的表述,那么表述的方言是她的,表述的背后極有可能就是作者在表述。作者是公認的講故事高手,而拉舍爾大嬸的講述風格明顯是他的。再者,黑人和白人間的種族矛盾非常復雜和微妙,盡管美國內戰期間林肯解放了黑奴,這足以使一個前奴隸在樂觀的心態下想要忘記悲慘的過去,重新開始;但不可能在談論自己的過去時,情緒不受回憶的影響和波動。再說,剛剛經歷了奴隸解放,不意味著黑人、白人就真正平等了。美國的三K黨以及隨后各種白人的種族歧視都在表明美國種族問題的解決并不是一帆風順。對于被壓迫的黑人來說,種族問題尤其是相當敏感的。因此,拉舍爾大嬸的最終表述,“沒有麻煩事也沒什么開心事”要么是種回避,要么是作者的粉飾。而作為敘述者兼被敘述的拉舍爾大嬸,無論是她本身的原因還是作者的原因,她都放棄或失去了自己的視角,只留下一個空殼,一個講故事的身外人。
2.人物的視角
故事中,有兩個主要人物,一個是C先生,一個是拉舍爾大嬸。拉舍爾大嬸的視角如前面分析,她對自己的故事和黑人的命運并沒有什么看法,一切順從命運,沒什么好抱怨也沒什么值得慶幸的。而C先生是拉舍爾大嬸目前的主人,她是他的仆人。在故事中,他很好奇她的樂觀和隨時大笑的反應,所以詢問她,是否在這60年中,從來沒有任何麻煩事,而她也就敘述了她的故事。
文本中的C先生,作為一個白人,似乎是愚蠢的。一個黑人婦女不可能在白人的世界里沒有什么煩心事。對于黑人的血淚,C先生應該知道一些,但他似乎表現得很無知。那么C先生是誰呢?
作為作者,馬克·吐溫想要說服讀者這個故事是真實的,所以在文本中,他有計劃地安排了一個C先生作為人物角色兼拉舍爾大嬸故事的聽眾。C先生是作者嗎?我們知道,作者的真實姓名是薩姆爾·藍鴻恩·克萊門斯(Samuel Langhorne Clemens)。一方面,C可以理解作他姓氏的簡寫;他自己也說這個故事是他一個字一個字記錄下來的。所以這個人物是C先生而不是A先生或B先生。其次,C先生也可以理解成不是作者。因為作者常常關注下層民眾的生活,他是了解黑奴的歷史和他們的悲傷的。作為一個人道主義作家,盡管他不知道如何解決種族問題,但他知道他們一直是美國的一部分。他關注他們,通過表述他們的故事來揭露美國生活的真實面目。但文中的C先生所問的愚蠢問題明顯表明作者和人物角色的區別。C先生不是作者,他是拉舍爾大嬸的主人,一個對黑人問題表現得一無所知的白人角色,一個“天真無邪”的美國白人。他真的不知道嗎?很明顯,是作者塑造了他的無知。而他的無知卻也暴露了作者眼中大多數白人內心的真實想法:白人是主體,黑人的過去在他們眼中根本就沒真正存在過。
然而在故事中,作者并不是要諷刺這樣一個角色。作者是要把這個角色塑造成一個聽眾。一個見證黑人故事真實性的聽眾。從他的視角看,他應該震驚或有什么看法,但他僅僅是個聽眾。除了剛開始引出問題,之后他的敘述和視角就消失了,一切都留給了讀者。正如故事中,拉舍爾大嬸一開始所說,“我是不是有苦惱?C先生,我來告訴您,您自己去想吧”〔6〕71。作者明顯不是要讓C先生去想,而是要讓讀者自己去判定。
3.情節視角
文本的情節很簡單。如前面分析,作者首先就把自己置身事外,這個故事是一字一字記錄下來的,他沒有設置過什么。拉舍爾大嬸是C先生的傭人。她60歲了,但非常健康。“她是個開開心心,熱情洋溢的人。笑起來就像小鳥歌唱那么輕松”〔6〕70。C先生很好奇她的樂觀心態,便問了她為什么。她就說了她的故事。故事中,她有一個丈夫和7個孩子。母親經常嘮叨,“我要叫你們這些黑鬼知道,老娘不是生在馬馬虎虎的人家,不能讓你們這些蠢蛋開玩笑!我是老藍母雞的種,我就是!”〔6〕71而老七有次跌倒,母親罵開了,她也學會了這句話。后來,她們被破產的東家販賣,彼此失去了聯系,22年了再也沒見過,除了小兒子。那是13年后的一天,在內戰期間,她為一個南方軍官煮飯,在一次官邸舉辦的士兵舞會中,罵了她媽常說的那些話,她的小兒子認出了她,她也通過他小時候留下的傷疤認出了他。故事到這就結束了。最后她總結了自己60年來的生活,“從來沒什么麻煩事也沒什么開心事”。
從情節上看,拉舍爾大嬸的故事充滿了人生的悲歡離合,有著黑人不可言說的血淚史和辛酸史。但她整個講述的語調卻是輕松、幽默、喜劇性的,并沒有因為對奴隸命運的回憶而傷感或情緒波動終止講述。整個情節有喜有悲,當事人飽受滄桑,卻心態樂觀、身心健康。
4.虛構讀者視角
文本中的虛構讀者很明顯,他就是故事中的C先生。前面分析已經指出,C先生是個白人,是拉舍爾大嬸的主人,卻表現得不知黑人在白人世界里所受的非人壓迫和奴役。他的角色就是在故事中做鋪墊,他的真實作用就是水到渠成地引出真正的故事。他的敘述明顯是作者講述的引子,整個人物都是虛構的,與他白人主人的身份矛盾。事實上,他的視角就是一個讀者的視角。他在引出拉舍爾大嬸的回答后,就隱身于讀者中了。他先是故事的敘述者,之后就變成她的聽眾兼讀者了。而大眾讀者透過這個虛構讀者的視角,也自然而然直接變成她的聽眾兼讀者了。
也正因為C先生是文本的虛構讀者,在聽完故事后他才沒有發表任何感慨,一切留給真正的讀者去思考,去判定。
(二)文本的有利點兼匯聚點
通過以上4個視角的透析,不難看出該文本各個視角合攏在一起的有利點都集中在拉舍爾大嬸身上。她同時也是各個視角的的匯聚點。而根據以上分析,她的表述只停留在敘述層面上,并未涉及自己的內心世界。而她的表述到底是她自己的,還是作者的,都存在疑問。
關于作者的觀點,從標題“一個真實的故事”上看,作者首先就想告訴我們這個故事是真的不是虛構的。為了強調這一點,作者在標題下添加了標注,“REPEATED WORD FOR WORD AS I HEARD IT.”〔6〕70這就意味著這個故事是真的,但僅僅是“我”聽來的。所以這個故事的“真實”性很隱晦。如果有人質疑或斥責這個故事,作者僅僅是照實記錄下來了,故事的真實性與作者無關。在這一點上,不得不承認作者的機智與狡猾。
我們知道,在馬克·吐溫生活的年代以及之后的歲月里,奴隸問題或種族問題都一直是美國棘手的難題。這里作者巧妙地隱藏了自己的觀點。作為外層的敘述者,他也成了該故事的一個讀者,一字不落地轉述拉舍爾大嬸的故事。
然而,在拉舍爾大嬸的敘述中,卻摻雜了作者的敘述。根據以上分析,盡管作者和C先生都把敘述權丟給了拉舍爾大嬸,但她的敘述風格卻暴露了作者的身份。借她的口,作者盡管揭露了黑奴像動物般被白人販賣這個不人道的事實,但在文本中,受害人拉舍爾大嬸卻從來沒有抱怨過。甚至還特別提到了,內戰期間白人長官喊她為“朋友”〔6〕72。什么是朋友?起碼雙方是建立在平等、友好、忠實的基礎上的。那么,白人真的視黑人為朋友了嗎?歷史見證了這一事實的發展。即使至今,美國種族問題都很復雜和微妙,很難簡單說清楚。
然而在文本中,拉舍爾大嬸無論是奴隸之身還是自由之身都和白人主人處得不錯。她坦然接受她的命運,不怨天尤人,做到心如止水,“沒有什么麻煩事也沒有什么開心事”。她的視角正是作者想要向讀者展示的,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內戰后,美國的白人和黑人將共同構建和諧的未來。那么這是真實的嗎?顯然是作者寄希望于通過這個故事,展示黑人對歷史的釋懷,彰顯美國大國人道主義風范的魅力。而他的一系列關于黑人的描述,如《哈克貝利費恩歷險記》中的黑人吉姆,也是同樣如此樂觀、善良,不介意白人對自己所做的,并和白人處得很好。
作為“美國文學之父”,馬克·吐溫非常善于運用語言,尤其是方言來創造鮮明的人物角色。在《一個真實的故事》中,他將拉舍爾大嬸成功塑造成一個堅強、樂觀并知足常樂的美國黑人女性。但從伊瑟爾的閱讀行為理論來看,作者似乎有意隱藏自己的視角,將文本的多個視角都集中在拉舍爾大嬸的敘述上。而恰恰是在這一點上,作者暴露了自己的視角,突顯出了文本的意義。這個意義就在于作者要讓拉舍爾大嬸代言美國這個新生國家對黑人所具有的包容與民主。然而這一觀點的背后,卻也削弱了作者對待種族問題思考的雙面性。在故事中,他用黑人的語言表述了黑人的樂觀、堅強、幽默、熱情和善良,卻未深及他們的內心。至于奴隸制遺留的身心創傷在拉舍爾大嬸身上完全看不見。他們的內心世界被作者強烈的“美國精神”〔7〕掩蓋了。因此文本中,作者的觀點隱晦于他所強調的“真實”,僅僅突顯了美國白人單方面想強調的“真實”。
〔1〕何樹,蘇友芬.英國文學導讀與應試指南〔M〕.上海:上海世界圖書出版公司,2005:86.
〔2〕孫衛紅.從民族主義到后殖民主義:馬克·吐溫方言幽默藝術簡論〔J〕.河北學刊,2010,30(6):248-250.
〔3〕潘明,胡宏宏,解小平.從《一個真實的故事》解析馬克·吐溫的黑人女性主義意識〔J〕.長春工程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1,12(1):102-104.
〔4〕ISER W.Twentieth Century Western Critical Theories〔M〕. 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1:180-181.
〔5〕EAGLETON T.Literary Theory:An Introduction〔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2004:68-69.
〔6〕MARK Twain.The Selected Short Stories of Mark Twain〔M〕. Shanghai:World Press,2004.
〔7〕WILLIAM L P.MarkTwain〔J〕.TheNorth American Review,1907(185):540.
(責任編輯 黨紅梅)
Reading A True Stor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ser
YANG Wenxin
(Department of Foreign Languages,Dehong Teachers'College,Mangshi,Yunnan 678400,China)
In A True Story,“I repeated word for word“the story about a black woman who is a victim of slavery but strong and optimistic in life.Its author,Mark Twain,is very good at using language to portray different figures from different ranks and deeply expose the truth of American life.The essay tries to analyze different perspectives of the text from the act of reading by Iser,finding out that the problem of racialism stays only in a narrative sphere and on the side of the white,while its textual meaning fails to make its seriousness and truth unmasked wholly.
Mark Twain;A True Story;reading;perspectives;textual meaning
I106.4
A
1672-2345(2014)01-0041-05
10.3969∕j.issn.1672-2345.2014.01.009
2013-06-18
2013-11-10
楊文新,講師,主要從事英美文學和英語教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