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忠

在上世紀六十年代中期,那年我十六歲,秋天學校放農忙假支農,幾個同學按學校要求一起去參加生產隊勞動,就在那天我經歷一件怪事,雖然時間已過去了四十多年,但在我記憶里卻依然記得非常清楚。
那天是在一天下午,隊長帶領著幾十人在一個小山坡鏟地,每天鏟地累了時,按慣例都要休息一會,這個休息時間大約在一小時左右,因為是秋天,各種植物都是成熟季節,所以人們便在休息時都尋找各種野果吃,有吃柚柚的,有找柿子的,還有去摳胡蘿卜的等等,而我和李才、鐵蛋三人想弄燒玉米吃。
附近地里沒有玉米,于是我們三人就走向西邊去找,穿過一片谷子地,便到了我們村那片最大的玉米地,在我們掰完了玉米時,就看見玉米地前邊,去年春天王某爸爸死后埋葬的墳地那里有煙霧升起。
因墳墓的位置在玉米地中間,所以我們在遠處看不見墳墓,當下只見墳墓那里一縷青煙高高拔起,飄飄裊裊盤旋于那片玉米地的藍天之上。
我看了看冒起的煙霧對李才說:“老王家墳地那里有人已經點著火了,咱們上那里湊熱鬧去?!?/p>
于是我們三人便拎著玉米,直奔冒煙的墳墓那里橫穿了過去,穿過一片高粱地,就到了玉米地,再往里一走,就到了在遠處看見的老王家墓地,但我們走出玉米地到了墳墓那里一看,我們三人頓時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因為我們看見了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
在我們剛才在遠處看著冒煙的墳墓那里,王某爸爸那座荒涼的孤墳,孤零零地矗立在半人高的荒草里,哪有人在此燒玉米啊,更何談有火堆與濃煙啊……
我們感到疑惑不解,剛才明明看見縷縷青煙就是在這里冉冉升起,而且還是青云直上啊,怎么來到了這里卻什么也沒有了呢?
此地燒不成,我們拎著玉米往西走,剛出了玉米地,就看見我們村最大的一片墳地,老石家墳塋地那里也在冒煙,于是就說:“那里有人在燒玉米,咱們去那里?!?/p>
老石家墳塋在西邊,要走出高粱地再穿過小樹林,我們拎著玉米鉆進高粱地,然后穿過小樹林向老石家墳塋走,可是到了墳塋地那里一看,我們一下子就傻了眼,因墳地那里也是靜悄悄的,既無人影燒玉米也無火堆與煙霧。
我們被驚得目瞪口呆,互相對望了一眼,把玉米一扔撒腿就跑。高粱葉子被我們撞得稀里嘩啦亂響,更嚇得我們魂飛魄散,恨不能再長出兩條腿來跑。
氣喘吁吁地跑回干活的地方,回頭看我們剛才去的兩處墳地那里,依然還是煙霧繚繞,我們驚魂未定地互相對望著,心一個勁地亂撲騰。
人們還在休息,有躺著睡覺的,有三三兩兩玩地頭游戲的,我們三人便躲到一邊小聲地議論剛才的怪事,但無論我們怎么分析,也都是百思不得其解,誰也弄不明白明明看見兩處煙霧繚繞,到了跟前卻什么也沒有。可此時的煙霧依然在冒著。
就在這時,鐵蛋又指著剛才我們去的那兩個地方說:“你們看,那里的煙比剛才冒的還大?!?/p>
我們急忙扭頭看去,果然又在兩處墳地那里,兩股青煙又高高拔起,煙霧搖曳著徐徐向上冒起,濃濃的青煙盤旋于兩個墳地的上空。
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人人心懷忐忑,卻是無言以對。
當時是秋天,正值天高氣爽的季節,而且是下午的三、四點鐘,天氣既無云又無雨同時也無風,而我們那時又正是青春年少,所以也不可能老眼昏花啊,就算有一個人眼睛患了眼疾會看錯,難道三個人都會看錯嗎?
這件事我們始終也沒和其他人說,說了人家也不會相信,但是這件事始終誰也沒弄明白,多年后我與李才說起此事時,他也依然還記得清清楚楚。
時光荏苒,歲月匆匆,看到墳地無故冒煙的事情雖已過去了幾十年,但心里偶爾還會想起那件怪事來,我們三人現在都已是花甲之人了,并且都不在一處居住,不知他們二人此時是否還記得那天遇見的怪事。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