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盛：這個時代的詩

陳剛

李宗盛又寫了新歌《山丘》。

在缺少詩歌的時代，李宗盛的歌就是這個時代的詩。他總是言人所不能言，像一個隱秘的殺手，不動聲色，向人的心里放冷槍，并且總是一槍中的，讓我們內心的鮮血四處流淌。

幾年前，他突然拋出一首《給自己的歌》，讓人的心“空空蕩蕩，卻嗡嗡作響”，把李氏歌又推向了一個高峰。

“想得卻不可得，你奈人生何？該舍的舍不得，只顧著跟往事瞎扯。等你發現時間是賊了，它早已偷光你的選擇。”

一個深秋的夜晚，這個嗓音喑啞的老男人不緊不慢地吟唱著，一下子把我的心揪緊，又緩緩放開，讓我的“恨意在夜里翻墻”。

過往的時光、過去的事，樁樁件件，都潮水般涌回。那響亮的耳光，一記記打在歲月的臉上，讓我們心中愈合了的傷，又滲出隱隱的痛。

這次，老大哥又來了，這個隱居郊野的吉他工匠，撥弦調音，又窺見了人心的潮汐。曠日的孤寂，讓他“想說卻還沒說的，還很多”。

他沒有忘記，他還是個歌手，他把這一切攢著，最后寫成歌，“讓人輕輕地唱著，淡淡地記著”。他覺得，人們“就算終于忘了，也值了”。

快30年了，這棵華語歌壇的常青樹，其汁液終于涓滴成河，在人們心中澎湃，在歲月的光輝中閃爍。

李宗盛的歌，夜晚聽不得，那些“喋喋不休，時不我與的哀愁”，比夜色更濃，籠罩于心，揮之不去。

“越過山丘，雖然已白了頭”，“越過山丘，才發現無人等候”，“還未如愿見著不朽，就把自己先搞丟”。

聽著李大哥的歌，長夜無眠的我，想了很多很多……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