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ST情態語義及其句法特征的多維歷時研究

吉潔，梁茂成

(北京外國語大學中國外語教育研究中心，北京 100089)

MUST情態語義及其句法特征的多維歷時研究

吉潔，梁茂成

(北京外國語大學中國外語教育研究中心，北京 100089)

英語情態動詞一直是語言學研究的熱點之一，針對情態動詞的歷時研究有助于揭示其在特定時間段內的發展軌跡。本研究基于時間跨度近半世紀的布朗家族語料庫，以情態動詞MUST為例，考察了其使用頻率、語義分布及其句法特征在近五十年內的變遷過程。研究發現，MUST的使用頻數在近五十年內急劇下降，其義務情態比重下降，認識情態比重上升，呈現出主觀化的演變趨勢;其常用的句法特征也有明顯變化，呈現出口語化的發展趨勢。這些變化在不同語體和地域維度中的變異也較大。

歷時研究;情態語義;句法特征;語料庫

1.0 引言

英語情態動詞一直是語言學研究的熱點與重點之一，早期研究較多探討情態語義的分類問題。以情態動詞MUST為例，Coates(1983)將MUST的意義分為“根情態”(root modality)和“認識情態”(epistemic modality)，前者表示義務和必要性，如“you must go”;后者表示推測和邏輯必然性，如“you must be mad”。Quirk et al.(1985)將MUST的“義務”義稱為“固有情態”(intrinsic modality)，將其“可能”義稱為“非固有情態”(extrinsic modality)，前者指施事者所必須完成的行為，這與Bybee et al.(1994)所提出的“施事者導向情態”(agent-oriented modality)類似。概括來講，MUST的語義可基本分為義務情態和認識情態，其中前者表示強制性和必要性，后者表示必然性和可能性。這兩種情態具有各自不同的句法特征。Coates(1983)基于對436個MUST句的觀察，發現義務情態常具有以下句法特征:否定句、被動語態、第二或第一人稱主語;而認識情態常具有以下句法特征:完成體、進行體、there或無靈主語。

隨著語料庫建設與應用的發展，關于情態動詞使用頻率和語義分布的研究日漸增多，主要包括兩種類型的研究。第一種為共時性的對比研究，通過借助于不同類型的語料庫，以觀察頻率或意義在不同語體中的分布差異。以MUST為例，已有研究發現，在使用頻率上，英國英語比美國英語使用更多的MUST(Collins，2009)。在語義分布上，口語中多用MUST的認識情態，書面語中則多用其義務情態(Biber et al.，1999;Coates，1983);口譯英語和學習者書面語中多用義務情態，而原創英語和本族者書面語中使用了更多的認識情態(李鑫、胡開寶，2013;梁茂成，2008)。第二種為歷時性的對比研究，通過借助于歷時語料庫，以觀察不同時段的頻率變異和語義發展趨勢。以MUST為例，Leech(2003)基于1961年的Brown/LOB語料庫和1991/1992年的Frown/FLOB語料庫，發現MUST的使用頻率在該三十年內明顯減少，其義務情態的比重下降，而認識情態的比重上升。

此類歷時研究對于考察情態動詞的發展軌跡有著重要作用。然而，已有研究缺乏對近二十年演變歷程的探討，未能呈現出最新的發展動態。并且，缺乏對不同語體的進一步區分，僅籠統地描述了整體的發展趨向，對語言演變的觀測視角不夠多元。因此，本研究以 MUST為例，通過布朗家族語料庫(Brown Family Corpora)中1961年、1991/1992年以及2009年的語料，考察近五十年來情態動詞MUST在使用頻率、語義分布和句法特征上的發展變遷。并借助于該語料庫的取樣特性，從不同語體、不同地域對MUST的變遷進行多維研究。

2.0 研究設計

2.1 研究問題

本研究主要回答以下兩個問題:

1)MUST的使用頻率、情態語義、句法特征在近五十年內有何變化?這些變化在不同語體、不同地域中有何不同?

2)這些變化反映出怎樣的語言發展趨勢?

2.2 語料

本研究使用六個布朗家族語料庫，總庫容為600萬詞次。其中Brown、Frown和Crown為美國英語，語料分別取自1961年、1992年和2009年;LOB、FLOB和CLOB為英國英語，語料分別取自于1961年、1991年和2009年。六庫遵循相同的采樣方法和庫容，均包含小說、通用、學術和新聞四種語體，可構成24個子庫，具有高度可比性(詳見表1)。

表1 六個布朗家族語料庫的庫容信息(單位:詞次)

2.3 研究工具及分析步驟

1)標注詞性及語義:首先，使用TreeTagger對語料進行詞性賦碼;其次，基于WordNet 3.0詞典中的語義類別，自行編制C++程序，為語料中的所有名詞添加語義賦碼，即PERSON(包括指人名詞、人稱代詞和who)和NONPER(包括所有非人名詞、代詞)兩種賦碼。

2)提取語料、標注情態意義:使用PowerGREP從語料中提取出包含must_MD的所有整句，共得4610句。對每一句進行細讀后，人工將其中的MUST標注為義務或認識情態。

3)檢索:使用PowerGREP，從不同維度依次進行檢索，并記錄相應頻數。

4)統計:在Excel中對數據進行匯總與計算。對于使用頻率，以每百萬詞來計算標準化頻率;對于句法結構，以每百MUST句計算標準化頻率。

3.0 研究結果

3.1 MUST使用頻率的歷時變化

由表2可見，整體來講，MUST的使用頻數在近五十年內急劇下降，降幅高達54.91%。其下降速率較為平均，在前三十年內降幅為31.46%，在后20年內下降速度增快至34.21%。

表2 MUST使用頻率的歷時變化(頻率:每百萬詞)

從語體維度來看，四種語體中MUST的使用頻數均有顯著下降。1961年語料中，學術語體使用MUST的頻率最高，新聞語體最低;而2009年語料中，學術語體使用MUST的頻率最低，新聞語體最高。可見，在整體下降的趨勢下，學術語體的降幅最大(67.40%)，尤其在近二十年內變化顯著(56.96%);而新聞語體的降幅最小(37.91%)，其變化主要集中于前三十年(33.66%)，在近二十年內的變化不大(6.40%)。與學術和新聞語體相比，小說和通用語體的MUST使用頻率居中，降幅也較為平均。小說語體在近二十年的降幅增快，而通用語體在近二十年的降幅趨緩。

從地域維度來看，英國英語使用MUST的頻率整體高于美國。美國英語不僅使用頻率較低，且降幅較大。英美兩國均在近二十年內呈現降幅增快的趨勢。

3.2 MUST情態語義的歷時變化

MUST的意義分為義務情態和認識情態，其中前者表示強制性和必要性，后者表示必然性和可能性。表3顯示，由于MUST使用頻數的顯著下降，這兩種情態語義的頻數也有不同程度的下降，其中義務情態的降幅更大。從所占比例來看，1961年語料中，義務情態比例大于四分之三(75.30%)，認識情態比例不到四分之一(24.70%);到了2009年，義務情態比例降至71.53%，而認識情態所占比例增至28.47%。可見，近五十年來，MUST的語義用法也發生了顯著變化，義務情態逐漸減少，認識情態逐漸增加，且這種變化在近二十年內尤其明顯。

從語體維度來看，通用、學術和新聞語體中的義務情態比例較高(80%左右)，而小說語體中的義務和認識情態幾乎各占二分之一。就歷時變化而言，小說中情態語義的變化與整體變化相似，義務情態逐漸減少，認識情態逐漸增加，在近二十年內認識情態的比例甚至超過了義務情態。通用語體中，義務情態在前三十年中緩慢增加，在近二十年內顯著下降。與1961年相比，2009年的通用語料中義務情態比例下降、認識情態比例上升，與整體趨勢基本吻合。學術語體中，兩種情態語義的比例在近五十年內幾乎沒有變化，保持著相對穩定的用法。新聞語體中，義務情態在前三十年逐漸降低，卻在近二十年內顯著升高。與1961年相比，2009年的新聞語料中義務情態比例上升，認識情態比例下降，與整體趨勢相反。

表3 MUST情態語義的歷時變化

從地域維度來看，英國英語使用MUST認識情態的比例高于美國，美國英語使用MUST義務情態的比例高于英國。在近五十年內，英美的認識情態比例均有所增長，美國的增速更快一些。在1961年時，英國認識情態比例為28%，美國為21%，差距較大;這種差距到1991年時更為明顯;然而到2009年時，英國認識情態比例為29%，美國為28%，差距明顯縮小。

3.3 MUST句法特征的歷時變化

3.3.1 義務情態的句法特征及其歷時變化

由表4可見，在被動句、否定句和指人主語句中，MUST更多表示義務情態。其中，被動語態對義務情態的預測率高達96%，即每100個MUST被動句中，有96個表示義務情態，這與Coates(1983)的研究結果相似。在表認識情態的句中，動詞的過去分詞通常被看作形容詞。如例(1)中，MUST表示義務情態“必須照著寫”;而例(2)中，mistaken在此雖被標注為過去分詞，但實際充當形容詞，此句中MUST表示認識情態“肯定理解錯了”。

(1)The entry DIOCS must be written exactly as shown.(Brown學術)

(2)those who disagree with them on those points must be mistaken.(Crown通用)

MUST與否定副詞not或never連用時，通常表示明確的禁止，其對義務情態的預測率高達98%。而Coates(1983)歸納出的預測率為100%，很可能遺漏了否定副詞與完成體連用的情況。如例(3)中，說者認為過去某事“不可能”發生，而非“不必”發生。

(3)And I just look back and think—you must not have been seeing something.(Crown通用)

當MUST的主語是人時，其對義務情態的預測率為78%。語料中出現次數最多的詞組為“人+ must go”，屬于典型的“某人必須做某事”。指人主語也可以表示認識情態，此時謂語多為表示情感、感知的詞匯。如例(4)和例(5)中，“我知道你大概感受如何”、“你一定很難過”，而這種心情、感受類的動作很難被視為義務。

(4)I know how you must feel.(FLOB小說)

(5)I'll never understand why，but I'm sure you must be upset.(Crown小說)

表4 義務情態的句法特征(頻率:每百MUST句)

由表5可見，在1961年時，每100個表示義務情態的MUST句中，有28句為被動句，5句為否定句，45句使用了指人主語;而到2009年時，被動句下降為21句，否定句略升至6句，指人主語略降至44句。總體來講，近五十年來在義務情態的句法特征中，被動句顯著減少，否定句和指人主語基本保持穩定。

從語體維度來看，學術語體使用最多被動句來表示義務情態，新聞和通用語體次之，小說中的被動句頻率最少。小說語體更多使用否定句和指人主語來表示義務情態，這符合小說的口語化特點。就歷時變化而言，四種語體中的被動句在近五十年內均有下降。其中新聞和通用語體在近二十年內變化顯著;學術語體在前三十年內變化顯著，而在近二十年內保持穩定。除了被動句的變化之外，小說和新聞語體中的指人主語有明顯增長。被動句的減少和指人主語的增加，可能會使新聞語體呈現出口語化的趨勢。

從地域維度來看，英美在使用MUST表示義務情態時，其句法特征的發展十分不同。1961年時，美國英語中的被動句頻率略高于英國英語，兩者在近五十年內均有所下降，然而美國降幅更大，至2009年時，美國英語中的被動句頻率明顯低于英國英語。英國英語中使用更多否定句表示義務情態，且其使用頻率持增長趨勢;而美國英語中否定句較少，在近五十年內變化也較小。在指人主語的使用上，英美的發展截然相反，英國英語中使用指人主語表示義務情態的頻率明顯下降，而美國英語則明顯上升。被動句的顯著減少和指人主語的顯著增加，可能使得美國英語顯得更為口語化。

表5 義務情態句法特征的歷時變化(頻率:每百義務情態MUST句)

3.3.2 認識情態的句法特征及其歷時變化

由表6可見，在完成體、進行體和非人主語句中，MUST更多表示認識情態。其中完成體對認識情態的預測率高達97%。完成體表示已經完成的事情，而義務情態通常指將要做的事情。所以完成體通常表認識情態，只有在少數特定語境下才表義務情態。如例(6)中，MUST表認識情態，“Peter一定聽到了祖母的叫喊”;而例(7)中，如果單看詞組，也可理解為認識情態“一定已經支付了”，然而此句為政策法規中的一條，“已經支付”成為政策條款能夠達成的先決條件，具有必要性，因此應被理解為義務情態。此種情況頻率較少，在Coates(1983)的抽樣語料中并未出現，因此該研究認為完成體對認識情態的預測率是100%。

(6)Peter must have heard Grandma yelling because he stopped running around the backyard(Crown小說)

(7)Second－for benefit to be paid at the standard rate the husband must have paid or have beencredited with a yearly average of 50 contributions.(LOB通用)

Coates(1983)認為進行體對認識情態的預測率也為100%，然而本研究發現，該預測率僅為83%。在一些特定語境下，must與進行體連用可以表示將來某種動作的必要性。如例(8)中，深水環境要求他“必須要”持續地集中精神，表示義務情態。而在大多情況下，進行體常跟 wonder、feel、think、imagine、hint和joke等表示情感或感知的詞匯，表示認識情態，如例(9)表示對“你在開玩笑”這件事情的推測和判斷。

(8)At 200，300，400 feet under the water，when he must be paying very much attention，he will be thinking about what you are telling him.(Brown小說)

(9)You must be joking.(FLOB小說)

Coates(1983)認為非人主語對認識情態的預測率為73%，本研究的結果僅為31%。即每100個非人主語句中，僅有31個MUST表示認識情態。學術語體尤其愛用非人主語來表示義務情態，如例(10)中，requisite一詞決定了“由潔凈氣體組成”的必要性和強制性。然而從標準化頻率來看，認識情態句中的非人主語明顯多于義務情態句。結合表4可見，義務情態句中使用了更多的指人主語，而認識情態句中使用了更多的非人主語。

(10)A first requisite is that this environment must consist only of clean gases.(Frown學術)

表6 認識情態的句法特征(頻率:每百MUST句)

表7可見，在1961年時，每100個表示認識情態的MUST句中，有36句為完成體，3句為進行體，45句使用了非人主語;而到2009年時，完成體上升為39句，進行體略升至4句，非人主語降至43句。總體來講，近五十年來在認識情態的句法特征中，完成體和進行體呈現增長趨勢，而非人主語呈現下降趨勢。

從語體維度來看，小說語體使用了最多的完成體及進行體，使用了最少的非人主語。與其相反的是，學術語體使用了最多的非人主語和最少的完成體。就歷時變化而言，近五十年中使用完成體表示認識情態的頻率，在小說語體中顯著增加，在新聞語體中顯著減少。學術和新聞語體使用進行體的頻率顯著增加，尤其是新聞語體。這說明，新聞報導在逐漸減少對于已完成事件的判定，而逐漸增加對正在進行或將要進行的事件的推測。學術語體不僅使用了最多的非人主語，且這一用法在近五十年內顯著增加。與其相反的是，小說語體不僅使用了最少的非人主語，且使用頻率明顯呈下降趨勢，體現了日趨口語化的文體特點。

從地域維度來看，美國英語使用了更多的完成體來表示認識情態，但這一用法呈下降趨勢;而英國英語中完成體的使用頻率逐漸增加，使得英美兩者的差異在近五十年內逐漸縮小。在進行體的使用頻率上，英美的發展趨勢正好相反，在1961年時，美國使用更多的進行體表示推測，而2009年時，英國使用的進行體明顯多于美國。英國使用的非人主語頻率也整體多于美國，但英美的非人主語在近五十年內都呈下降趨勢。

表7 認識情態句法特征的歷時變化(頻率:每百認識情態MUST句)

4.0 分析討論

Leech et al.(2009)認為，語言的變化發展是語法化、主觀化、口語化、趨同化、趨異化等多種因素交織作用的結果與體現。MUST在近五十年來的演變歷程，也從不同角度反映了這些語言變化趨勢。

4.1 MUST情態語義的主觀化

MUST的情態語義分為兩種:義務情態和認識情態。其中，義務情態表示句子主語有采取某項行動的客觀必要性，如“he must go”;認識情態表示說話人對該句命題之必然性的主觀判斷，如“he must be upset”。可以說，義務情態句中僅有一個“語法主語”;而認識情態句中還隱含著一個“言者主語”(沈家煊，2001)，表達說話人的立場、推理或判定，帶有更多的“主觀性”(subjectivity)印記。

Goossens(2000)和Traugott＆Dasher(2002)基于Helsinki和Brown/LOB語料庫的研究發現，從古英語到1961年的現代英語中，MUST的情態語義發生了從義務情態到認識情態的語義擴大現象，呈現出“主觀化”(subjectification)的發展趨勢。本研究發現，在從1961年至2009年的近五十年中，MUST的義務情態比例逐漸下降，認識情態的比例逐漸增加，仍然持續著主觀化的整體趨勢。然而，這一趨勢在不同語體中略有變異。MUST在小說語體中的主觀性較強，且趨于主觀化;在學術語體中的主觀性最弱，未呈現出主觀化趨向;在新聞語體中主觀性偏弱，且趨于“逆主觀化”，即MUST表達主觀推測的用法減少，表達職責義務的用法增加，這符合新聞語體的客觀性發展趨向。

4.2 MUST句法表達的口語化

Biber＆ Finegan(1989:487)和 Leech et al.(2009:249)提出，英語書面語呈現出“口語化”(colloquialization)的發展趨勢。本研究中MUST的句法表達也體現了這一語言變化趨勢。MUST的句法特征通常有以下幾種:被動句、否定句、指人主語、完成體、進行體、非人主語。其中，被動句和非人主語更多出現在書面語中，主動句和指人主語更多出現在口語語體之中。在近五十年來，MUST句中的被動語態和非人主語顯著減少，其句法表達日趨口語化。然而，這一趨勢在不同語體中略有變異。MUST的句法表達，在小說和新聞語體中的口語化趨勢明顯，而在學術語體中的口語化趨勢不強。

4.3 MUST用法的趨異化和趨同化

MUST在近五十年內的演變過程，體現了語言在不同地域之間的“趨異化”(divergent change)與“趨同化”(convergent change)。在 MUST的用法上，英國英語和美國英語在1961年至1991年的三十年間表現為趨異化，在1991年至2009年的近二十年內表現為趨同化。

在MUST的總體使用頻率上，美國英語的頻率更低、降幅更大，在發展中起到了“帶頭者”(Leech et al.2009:253)的作用。英國英語緊跟其后，降幅較大，近二十年內的降幅(33.29%)比前三十年(28.53%)增長了約5%，而美國英語僅增長了不到1%。在1961年時，英美之間的頻率差異為40;到1991年時，這個差距增大至49;到2009年時，差距又縮小為37。在MUST的情態語義分布上，英國英語的認識情態比例更高，美國英語緊跟其后，增速較快。在1961年時，英美的認識情態比例差距達7%;到1991年時，這個差距增至13%;而到2009年時，差距又縮小至1%。可看出，在近二十年內，英語不同方言之間的相互影響加深，差距日益縮小。隨著今后全球一體化的深入發展，不同地域語言的趨同化現象或將更為明顯。

5.0 結語

本研究基于大量的實證語料，揭示了情態動詞MUST的歷時發展軌跡。研究發現:1)MUST的使用頻數在近五十年內急劇下降，且在四種語體和兩個地域中均有顯著下降，其中學術語體和美國英語的降幅最大。2)MUST的義務情態在近五十年內比重顯著下降，而認識情態比重明顯上升，呈現出主觀化的發展趨勢。這一趨勢在兩個地域中、以及小說和通用語體中仍然存在，學術語體未呈現出這種趨勢;而新聞語體與整體趨勢相反。3)MUST句中使用被動語態和非人主語的用法在近五十年內顯著下降，呈現出口語化的發展趨勢。這一趨勢在小說和新聞語體、及美國英語中表現明顯。總體來說，MUST的使用頻率、語義分布及其句法特征在近五十年變化較大，而這種歷時變化在不同語體、不同地域中變異也較大。限于時間精力，本研究的語料僅局限于書面語，未涉及口語;且對全部MUST進行語義標注的工作較為浩繁，未能進行三角驗證。我們將在后續研究中彌補這些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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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Multi-dimensional Diachronic Study of the Modal Meanings and Syntactic Features of MUST

JI Jie，LIANG Mao-cheng
(National Research Centre for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Beijing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Beijing 100089，China)

English modal verbs have always been a hot spot of linguistic researches.The diachronic studies of modal verbs help to reveal their developing trajectories within a specific period.By utilizing the Brown Family Corpora，this study investigated the changing process of the modal verb MUST in the past fifty years，including its frequency，meaning distribution and syntactic features.The results show sharp declines of its frequency and its deontic proportion，but a rise of its epistemic proportion，which reflects the subjectification tendency.The syntactic features also change significantly，showing the colloquialization tendency.All these changes varied greatly in different stylistic and dialectal dimensions.

diachronic study;modal meaning;syntactic features;corpus

H030

A

1002-2643(2014)04-0040-07

2014-01-08

本文的撰寫得到北京外國語大學校級科研項目“基于語料庫的英式英語和美式英語的歷時對比研究”(項目編號:2011XX007)的資助。

吉潔(1987－)，女，漢族，博士生。研究方向:語料庫語言學、應用語言學。

梁茂成(1964－)男，漢族，博士，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語料庫語言學、應用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