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狗不裝樣子

●龍增華

打狗不裝樣子

●龍增華

朋友從外地回來，我們為他接風。

鄰桌坐著4個男人，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兒。小孩兒很調皮，在大人中間鉆來鉆去，經常趁大人不注意猛地抽掉他們的筷子。一個好像是孩子爸爸的人便警告他：“要是再敢這樣，就打你屁股。”可能是怕被打屁股，小孩兒收斂了一些。可沒過幾分鐘，就又開始調皮搗蛋了。爸爸一把把他拖到一邊，舉起手來做打屁股狀。小孩兒一轉身跑到另一個人身后，沖爸爸做起了鬼臉。看著小孩兒調皮的樣子，我們不禁大笑。

朋友沒笑，他說：“給你們講個故事吧。上個月我去膠東，經過一個村子，突然一條大狗從遠處向我沖過來，你們說，在那種情境下我該怎么辦？”

“跑肯定是不行的，最好的辦法是用石頭打它。”一個朋友說。

“對，狗怕蹲下，當你要撿地上的石頭打它時，它就會落荒而逃。我就是這么做的。那條狗向我沖過來時，我一蹲下它就轉身跑了。這時，旁邊突然跑過來一位大爺，從地上撿起一塊兒石頭扔過去，正好打在狗腿上，狗叫了一聲，跑得更遠了。”朋友說。

“我向老大爺道謝，可大爺卻不領情，還有點兒生氣地說：‘你蹲下就要打它一下，老不打，狗就不相信你了，會亂套的。’”

朋友頓了頓，接著說：“我覺得老大爺說得很有理。狗之所以怕人蹲下，就是因為有人用石頭打它，這是長期以來形成的一個條件反射，也是人與狗之間的一個協議。你要是打破了這個協議，蹲下來卻沒打它，一次兩次沒事，次數多了它就不再相信你了。不管你蹲下是不是打它，它都會咬你，吃虧的最終還是你。”

那位大爺表面上是在打狗，其實在更深的層次上也是為了全村人長久的安全，是在維護一種秩序。很多時候，不守規矩比暴力更可怕。暴力只是破壞表面的東西，而不守規矩卻是破壞了一種秩序，動搖了根基。

（初五摘自《演講與口才》2014年10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