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門弄斧

三石

他走進“龍鳳酒家”，燃一支煙，四下環顧。

已經晚上七點多了，餐廳里仍有不少客人。服務臺一位女孩正低著頭忙乎什么。他看了一眼吧臺那只粉紅色的電話，神態自若地走了過去。

“美女。”聲音很輕又略帶調侃。女孩抬起頭，極像在夢里被驚醒一樣。

“手機沒電了，可以用一下嗎？”他伸手拿起話筒，揚了揚。

女孩矜持地點點頭。

他先撥了一個手機號碼，電話響了一會兒，沒人接，便又另外撥了一個固定電話號碼。

“是衛生監督所吳所長家嗎？……你好，是嫂子吧？我是曉東，大哥在家嗎？我打了他的手機，他沒接……在家呀，那嫂子你讓大哥接個電話吧。”他側了側身子，見女孩正用雙驚愕的眼睛瞅著他。他微微一笑，對女孩說：“來一個清蒸甲魚、紅燒野鴨、椒鹽基圍蝦，外加一個發菜湯。哦，還有兩瓶啤酒，最好的那種。”

點完菜，他又朝話筒說起話來。“大哥，我到了，剛下的火車。來你家？算了，還是明天吧。還沒吃呢，我在龍鳳酒家，準備吃呢。對，是不錯，酒店裝修得很有檔次，不過還得等我品嘗過才能有結論。記你的賬？算了吧，都老朋友了，這點錢我還付得起。唔，唔，好吧，既然大哥如此盛情，那我就謝謝了。好，明天見！”

他放下電話，滿臉春風得意。

“請先付款，一共是888元。”女孩遞過一張菜單。

“記衛生監督所吳所長的賬，吳所長電話里說的。”他順手將煙頭捻滅在煙灰缸里。

“電話里說的？”女孩笑了。

“就剛才，你不都聽見了嗎？不信，那你打個電話問問。”他拿起話筒遞過去。

“不必了。”

“問問的好，現在什么樣的人都有，再說……”

“是不是讓吳所長親自過來說一下。”女孩截斷他的話。

“什么意思？”

“我是說，衛生監督所的吳所長正在包廂里用餐。”女孩冷冷地說。

“啊？！”他蒙了，像被人當頭擊了一棒。

曉潼薦自《檢察日報》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