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畫像石、畫像磚畫面表現形式分析研究

吳承鈞 劉櫓

>摘要：

漢畫像石、畫像磚其畫面表現淵源于純樸自然的漢文化及社會面貌，根據建筑構件石材、磚材表面的體量多變特點，形成了豐富多變的畫面表現，體現出了漢畫像石、畫像磚的獨特的藝術表現特征及藝術精神，為今后的藝術設計提供了豐富的素材。

漢畫像石、畫像磚是漢代建筑的組成構件，它們出土于漢代的墓室、墓闕、墓碑、祠堂、石棺、廟闕、石垣，漢代宮殿的鋪地也常有花紋畫像磚，給人以滿地錦繡之感。

畫面的運用是漢畫像石、畫像磚平面裝飾形式的首選方法，而漢畫像石、畫像磚根據墓室建筑構件石材、磚材表面的體量多變特點，形成眾多富于變化的畫面，生動地表現了主題內容。豐富的畫面可分為規則形畫面、不規則形畫面、組合畫面、裝飾畫面等類型。

一、畫面的分類

（一）規則形畫面

漢畫像石、畫像磚的表面多是規矩有序的圖形，這些圖形的外部形式不同，形成了各種規則性畫面。

橫寬畫面：這是漢畫像石、畫像磚中出現最多的畫面。石和磚構筑畫像石、畫像磚建筑，在門楣的安放、壁面的砌合、頂面的鋪設均采用橫置的手法，因此形成了尺度不一、樣式豐富的橫寬畫面形式。以南陽麒麟崗漢畫像石墓門楣為例，可以看到橫寬畫面的變化情況。11個門楣的幅寬各不相同，組成了11個尺寸不同的畫面，其中三個主室門楣的舞樂百戲畫面縱寬尺度為0.34米、2.66米，前室西壁南端門楣白虎畫面縱寬尺寸為0.35米、0.97米，它們分別為該墓門楣畫面中最大與最小幅面的尺度。

豎高畫面：這是漢畫像石、畫像磚出現較多的畫面。它多出現在畫像石、畫像磚建筑的門柱、門扉、壁畫、頂面等不同的位置上，并常和橫寬畫面交合使用，形成畫面形式的對比。

方形畫面：指接近正方形畫面的形式。它在西漢早期石槨墓畫像中開始出現，橫寬的槨壁畫面中分格的小畫面常接近方形，而形成的尺度不一，畫幅大小有變。在畫像石、畫像磚的畫像表現中，方形小畫面是重要的使用方法。畫像磚中使用模印法，方形小畫面的使用更為廣泛。

半圓形畫面：以半圓畫像組成半圓形畫面，出現在墓室的門額等處。在半圓形中，有時是以對稱的一組圖案組成畫像，如臨沂白莊漢畫像石墓的透雕半圓形門額，畫面上二鳥對稱均衡。同樣在臨沂沂水韓家曲出土的半圓形畫像石，上下分成了兩格，上格分內外兩層畫像，形式適合半圓形圖案要求。下格橫向展開各中人物的活動。兩格圖像構成了半圓形畫面的復雜形式。

三角形畫面：畫像磚在特殊位置所組成的畫面，如祠堂東西兩壁山墻頂部畫像，外部形態成三角形，里面是不同形式、不同內容的畫像。山東曲阜舊縣出土的翼龍畫像，周邊用三角形飾框，內有回首翼龍，身姿變化適合三角形框內的要求。武梁祠東壁與西壁上部畫像，西王母居中，周邊各神靈圖像構成三角形的空間形態。

梯形畫面：在一些畫像石墓的墓室頂部出現了梯形畫面的形式。山東安丘漢畫像石墓墓室的前室、中室、后室東間室頂部均呈伏斗式，斗壁為上窄下寬的梯形石，這些梯形石上的畫像裝飾形成了一個個的梯形畫面。

（二）組合畫面

根據藝術表現的需要，漢畫像石、畫像磚的許多畫面是組合的。以多個小畫面組成了一個大的畫面。在表現過程中，有些畫面是多個小畫面縱接的，有些畫面是多個小畫面橫連的，也有些畫面是多個小畫面縱橫連續排列的。小畫面的組合多少沒有一定的規律，完全是依據畫面的主題內容而確定。這種畫面有時是在一塊畫像石、畫像磚上表現，有時則在多塊畫像石、畫像磚上表現，因此產生了極為豐富的畫面形式。

（三）裝飾畫面

在對畫面的表現過程中，漢代畫師工匠逐步增加了對畫面的審美認識，利用雕刻與藝術處理手法追求畫面的裝飾效果，呈現出生動的裝飾畫面形式。

二、畫面的特點

漢畫像石、畫像磚有其設計構思過程，畫像磚是批量生產的，有很多重復的畫面，畫像石則是一石一刻，每個畫面均有鮮明的特點。

（一）幅面確定

漢畫像石、畫像磚根據石材、磚材的大小寬窄決定幅度。有時也將一較大的石材、磚材分割成若干小的畫面，一石一磚一畫或一石一磚多畫，或多石多磚一畫，每畫的畫幅即成一個完整的畫面。并置的畫面往往具有內容與形式的關聯性，形成連環畫的場景。

（二）圖面完整

漢畫像石、畫像磚的圖面比較完整，每個畫面有明確的主題內容與相應的情節關聯，表現的內容情節比較統一，長寬比率注意數據變化，比例符合審美要求，畫面的圖面構成感完整。目前全國已出土數以萬計的漢畫像石，由于建筑構件部位不同，畫像石的形狀多變，呈現的畫面形式極其豐富。其畫面形式有三角形、圓形、半圓形、不規則形、方形、長方形等，在長方形畫面中長寬比率尺度又多有變化，形成了漢畫像石畫面的極大豐富性。不同形狀的畫像石要表現漢代琳瑯滿目的生活場景與精神藝術世界，首先要采取不同的方法表現視覺圖畫的完整性。漢畫像石、畫像磚有極其生動的圖畫效果，標志著漢代已經把握了中國藝術圖形的基本形式。南陽麒麟崗漢畫像石墓畫像豐富、情節生動，前室墓頂的四神畫像，畫面上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分居四方，中間以云氣相連，主題、情節、形式統一，圖面極為完整，有極強的畫面感覺，是畫像石圖面完整表現的典范。

（三）空間把握

刻制過程中為滿足建筑功能需要，漢畫像石、畫像磚畫面注重物象的空間把握，在表現外在物象的空間立體形狀時，采用統一的構成方法。如對三角形、方形、長方形物象表現時，把握組成的邊界直線；對圓形、半圓形物象形表現時，把握組成的邊界弧線。同時利用邊界線對縱深物象進行平面表現。人的視覺在觀看物象時，開始還不曾涉及空間縱深側面，一般來說首先觀察到了物象的邊界線，對邊界線圍合的空間把握形成了漢畫像石、畫像磚的平面表現方法，邊界線的形狀與邊界線圍合后產生的畫面極為重要，它呈現平面的裝飾形式。南陽麒麟崗漢畫像石墓畫像前室墓頂的四神畫像表現了極其廣闊的空間，對于神靈、星宿、云氣把握其空間邊界形象，進行平面裝飾處理，形成氣勢磅礴的畫面。

三、結語

漢畫像石、畫像磚中生動多變的畫面、深邃浪漫的意境、飛動流放的線條“成一體特殊風格，非晉唐所能企及”。同時漢畫像石、畫像磚確立了或橫或豎的長條幅的中國畫款式。其獨特的畫面表現方式是集建筑、雕塑、繪畫為一體的工藝設計文化集中體現。它是中國土生土長的藝術形式，代表了中國本土藝術發展成熟時期的“原生態”。漢畫像石、畫像磚形成了民族藝術精神。

漢畫像石、畫像磚在圖像上彰顯出漢代藝術的特質，塑造了漢代藝術精神的靈魂。漢代藝術具有“席卷天下，包舉宇內”的雄渾氣魄，典型地反映了漢民族初步形成時期特有的積極進取、蓬勃向上的樂觀主義精神，這是一種崇尚陽剛之美的、大氣磅礴的英雄主義精神。漢代藝術精神是一種宏闊的文化精神。它通過生動、形象的畫面，展現出了漢代人特有的力量、運動和速度，形成了漢代藝術的特殊氣勢和古拙風格。

【參考文獻】

[1]蔣英炬、楊愛國.漢畫像石與畫像磚[M].上海：文物出版社，2001

[2]王朋發.畫像磚[M].沈陽：遼寧畫報出版社，2001

[3]黃雅峰.漢畫像石畫像磚藝術研究[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1

[4]朱存明.漢畫像之美：漢畫像與中國傳統審美觀念研究[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1

[5]李國新.漢畫像磚造型藝術[M].開封：河南大學出版社，2010

【作者單位：吳承鈞 ，鄭州輕工業學院】

劉櫓，河南省輕工業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