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加強與韓國軍事技術合作的意圖分析

吳大海+劉順勝+王磊

英國前首相丘吉爾說過，“世界上沒有永恒的敵人，也沒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冷戰時期東西方陣營分明，由前蘇聯支持的朝鮮與美國支持的韓國勢不兩立，朝鮮半島成為冷戰的前沿地帶。1990年9月，前蘇聯與韓國建交時，韓國同意向莫斯科提供30億美元的長期低息貸款。1991年前蘇聯從韓國獲得14.6億美元貸款，作為交換，莫斯科協助其加入聯合國。就在當年12月25日，前蘇聯解體了，后續貸款也因此中斷。俄韓關系如今是東北亞地區重要的雙邊關系之一，俄韓軍事技術合作發端于“以武器還債務”，可隨著國際格局和地區形勢的發展變化，合作日益成為俄在東北亞地區實現本國政治、經濟、外交與安全利益的重要戰略手段。

基本情況

俄韓軍事技術合作可以追溯到20世紀90年代。蘇聯解體后，俄羅斯繼承了前蘇聯欠韓國的14.6億美元貸款，當時俄羅斯深陷經濟危機，無力以現金償還債務，于是，俄羅斯開始了對韓國漫長的武器抵債之路。雖然俄方以提供貨物的方式償還了其中4.6億美元，但因利息累加，欠韓債務不減反增，并在21世紀初超過了20億美元。1995年俄韓兩國達成協議，即“棕熊-1”計劃，俄向韓提供4.5億美元的武器與軍事技術裝備，其中約2.1億美元用于償還債務。根據該項計劃，俄于1997～1998年向韓提供了33輛T-80U主戰坦克和30輛BMP-3步兵戰車等裝備。另外，俄方還以廢舊金屬的價格向韓國出售了“明斯克”號航母等裝備。2002年俄韓達成“棕熊-2”計劃，即2003～2006年俄向韓出售5.34億美元的軍事裝備，包括“混血兒”反坦克導彈、“針”式移動防空導彈綜合體、3艘“海鱔”級兩棲氣墊船、23架“伊爾-103”教練機等，其中的2.67億美元用于償還債務，另一半韓方以現金方式支付。近年來，俄韓雙方國防部長多次進行了雙邊訪問，都一致表示，將進一步深化和加強兩國間軍事領域的關系。除武器采購和聯合生產武器外，兩國還定期落實互派軍事代表團訪問、舉行聯合軍事演習、為對方培訓軍事干部等合作項目。軍事技術合作在兩國關系中的地位越來越重要。

主要特點

雙方高層領導非常重視，互訪增多。

當前俄韓軍事技術合作態勢良好，兩國領導人對雙邊軍事技術合作高度重視，且有進一步深化合作的愿望。兩國建交20多年來，俄韓兩國總統會晤達20多次，并多次把軍事技術合作問題納入兩國最高層次會談的議事日程，兩國國防部長也進行了多次互訪。2009年7月，韓國防部長官李相熹對俄進行訪問期間，俄方希望繼續以抵債方式向韓供應武器，韓希望在解決朝鮮核問題上與俄密切合作。2013年11月俄羅斯總統普京訪問了韓國，兩國領導人在軍事及經濟等領域簽署了一系列合作協議。

俄韓軍事技術合作層次較高，合作領域廣泛。

從韓國方面看，作為經濟發達國家和美國的盟國，其對武器與軍事技術裝備性能的要求較高，這決定了落后武器與技術進入不了與韓方合作的議程。從俄方看，作為武器與軍事技術裝備的供應方，其必須保障所供應武器具有一定的先進性和較高的性價比，以確保對韓國的足夠吸引力。同時，俄方要對售韓武器與技術的先進性進行一定程度的限制。盡管雙方在合作協議中規定，未經對方允許，合作另一方不得向第三方轉讓雙邊合作中的產品與技術，但韓國畢竟是美國的盟國，俄方有必要確保售韓武器與技術不損害本國的國防潛力與國家安全。俄曾建議韓購買S-300防空導彈系統，盡管該系統比較先進，但俄已開始列裝S-400防空導彈系統，并已研制成功S-500防空導彈系統。1999年韓國國防科學研究所向俄羅斯支付了280萬美元的專利費，從俄引進部分S-400地對空導彈的技術。在此基礎上，韓國歷時5年成功研制“鐵鷹-2”地對空導彈系統，2011年服役，2012年完成初步實戰部署，它主要用于攔截飛行高度10～15千米的導彈或戰機，被韓軍譽為防御朝鮮導彈的“空中大壩”。韓國預期到2015年將初步建起覆蓋中高空的自主反導系統。據透露，韓國至少從俄羅斯獲得了5大專利技術：導彈“冷發射”技術、定向彈頭技術、脈沖火箭推進劑、主動雷達導引頭、飛行姿態控制技術。雖然俄售韓武器的數量與質量要遜于售印和售華，但遠遠高于俄朝軍事技術合作水平，這也反映了俄韓軍事技術合作水平定位“相對較高”的現實。兩國軍事技術合作還包括共同研發武器與轉讓先進技術、軍事人員培訓、舉行聯合軍事演習等多領域。俄制武器性能好、易修理、價格便宜，這對把“體現先進自主國防”作為基本國策的韓國具有很強的吸引力。2009～2010年俄韓雙方就實施了18項軍事技術合作項目。

俄韓軍事技術合作從最初的“以武器還債”向互利共贏方向發展

“以武器還債”的模式在俄韓合作之初是一種不得已的選擇。當時俄羅斯深陷經濟危機，無力以現金償還債務，加之俄羅斯繼承的是前蘇聯偏重軍品生產的工業結構，其所生產的民用產品，質量低、數量少，若以民用產品還債，韓方既不需要，俄方也無力提供。俄羅斯擁有世界一流的軍事工業體系，其生產的武器與軍事技術裝備作戰性能獲得外界認可、在國際上享有較高聲譽。此外，盡管韓國是美國的同盟，但并不是北約盟國，僅排在美國對外軍售等級的第3級，在購買先進武器時受到很多限制，如最先進的武器買不到、在購買武器時耗時較多等。在這種特定條件下，“以武器還債”就成為俄韓雙方利益的最佳契合點。隨著俄羅斯國力的強勢復興，“以武器還債”的模式不再是雙方不得已的選擇，卻成為新時期和新條件下雙方都愿意接受、符合各自戰略設計的合作模式。對俄羅斯而言，“以武器還債”可以“迫使”韓國購買俄制武器與軍事裝備，為俄軍品出口開辟新的市場，在搶占美國等西方國家傳統軍火市場的同時，還能夠提升俄韓雙邊戰略互信水平，增強俄對韓的影響力，進而鞏固其在東北亞地區的戰略地位。對韓國而言，實現自主國防是其長遠戰略目標，在美對韓軍售仍有諸多限制的條件下，與俄方開展軍事技術合作，符合韓國國家利益。通過提升與俄方的關系，可以促使俄羅斯在解決朝鮮半島問題時采取更加有利于韓國的政策。此外，韓國曾經就航天技術向美國、日本求助，但遭到美日的拒絕。于是，韓國對俄羅斯的航天技術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俄羅斯是韓國太空計劃的首選合作伙伴，俄參與了韓國衛星、運載火箭的研制和發射。而韓國在合成材料、通訊系統等領域的研究成果也令俄航天部門感興趣。俄羅斯在2007年為韓國培訓了首名宇航員。在俄羅斯的幫助下，歷經坎坷，韓國首枚運載火箭“羅老”號于2013年1月發射成功。endprint

戰略意圖

俄羅斯高度重視加強與韓國軍事技術合作。表面上是領域相對有限的軍事技術合作，實質上卻涵蓋了政治、經濟、軍事、外交等諸多領域，而國家間軍事技術合作向來不是簡單的軍品貿易，而是有著深層次、多方面的戰略考慮。

加強與韓軍事技術合作是俄實現國家經濟利益的重要手段

“以武器還債”的模式雖未使俄方直接獲得大筆資金，但使其不用支付外匯就償還了部分外債，等于通過節省外匯的方式間接支援了國家經濟建設。從實現國家長遠經濟利益角度看，通過合作可以提升俄韓雙邊合作層次，進而促進兩國在其他領域特別是經濟領域的合作。分析人士認為，從韓國角度來說，俄羅斯是常任理事國，同時也是朝核問題六方會談成員之一，加強韓俄關系，不僅有助于在朝核問題上爭取更多理解與支持，也有助于提升韓國在地區及全球范圍內的影響力。而從俄羅斯角度來說，通過提升俄韓關系，進一步增強對亞太地區事務的影響力。

俄羅斯亞太安全戰略的核心是借亞太國家之力，振興俄羅斯西伯利亞與遠東地區。隨著世界政治、經濟重心向亞太地區轉移，俄尤其希望在作為世界經濟焦點之一的遠東地區施展自己的影響力，為此需要加強與東亞國家的政治對話。韓國是本地區重要國家，與俄不存在明顯的政治分歧與戰略矛盾，也沒有領土糾紛，雙邊關系發展沒有大礙。分析家指出，加強與韓國的政治聯系與立場溝通，不僅無損俄羅斯在本地區的戰略安全，反而可以增強其對朝鮮半島整體局勢的影響與協調能力。亞太地區有實力向俄羅斯大量投資的只有中、美、日、韓四國。美國不希望俄羅斯振興西伯利亞與遠東地區，日本因北方四島問題對俄投資一直出力不大，這樣，韓國就成為俄羅斯振興西伯利亞與遠東地區可以借助的重要外部力量之一。俄對韓戰略是成功的，2011年兩國貿易額就達到250億美元。

合作促進了俄軍工企業的生產能力與出口潛力

蘇聯解體后，俄軍工企業受到巨大沖擊，國防訂單銳減，致使大多數軍工企業處于停產或半停產狀態，軍事科研也處于停滯狀態，數百萬軍工企業和軍事科研單位工作人員的日常生活都成了問題。因此，在國防訂貨銳減的條件下，擴大武器出口就成為俄羅斯保持與發展軍工企業的戰略需要。雖然俄韓軍事技術合作規模較小，對穩定和發展俄軍工綜合體的貢獻度遠不如俄中、俄印合作，但其對俄軍工綜合體中部分企業的生存與發展仍發揮了重要作用。對俄軍工企業更新設備、啟動新科研項目提供了一定的資金保障。從國際軍火市場競爭的角度看，俄韓軍事技術合作的重要意義還在于這一合作等于是俄羅斯在美歐傳統軍火市場打開了一個豁口，搶占了一席之地，繼而為俄方繼續開拓韓國武器出口市場奠定了基礎。

合作有利于維護俄羅斯東部戰略方向的穩定與安全

2009年通過的《2020年前俄聯邦國家安全戰略》把美國及北約定位為主要戰略對手，把“西部”定位為主要戰略方向。根據避免兩線作戰的戰略考慮，“穩東補西”就成為俄羅斯的戰略選擇。當西部戰略方向對抗加劇時，東部戰略方向的主要目標就是“穩定”。實現東部戰略方向穩定的前提是發展、鞏固與東部戰略方向各國間的和睦關系。這些國家包括中、美、日、韓、朝等。目前美國已對俄羅斯完成了“戰略合圍”：西部方向，北約已東擴至俄羅斯家門口；西南方向，美國借“顏色革命”把勢力延伸到高加索地區；南部方向，美國借反恐戰爭之機進駐中亞；東部方向，以美日同盟為基軸，打造“亞洲版北約”。這一布局使俄羅斯不得不面對多線作戰的戰略態勢，從而使其處于非常不利的境地。日俄領土爭端問題懸而未決，至今兩國仍未簽署“和平條約”，在對待俄羅斯這個戰略對手的問題上，美日仍是牢不可破的同盟。韓國雖與美日是盟友，但與俄方沒有根本性利益沖突，其在發展對俄關系上有自己的戰略考慮。對俄羅斯而言，發展對韓友好關系，在其東北亞戰略布局中具有重要意義：平時，為促進俄東部地區經濟社會發展創造有利的外部環境，為西部吃緊的戰略對抗提供穩固的戰略后方；戰時，爭取韓國中立，這對保障俄軍事安全具有非同尋常的戰略意義。

合作提升了俄韓戰略互信關系，提高了俄對朝鮮半島事務的影響力

根據《俄聯邦與外國開展軍事技術合作法》的規定，俄與外國開展軍事技術合作的首要目標是鞏固俄聯邦在世界各地區的軍事政治影響力。目前美韓、中韓、日韓等雙邊關系都處于較高層次，韓國是美國的盟國，俄羅斯與美國是主要戰略對手，對俄羅斯而言，韓國的身份較特殊。如果不積極發展俄韓關系，俄羅斯對朝鮮半島事務的影響力就會大打折扣，甚至被邊緣化，進而嚴重削弱俄在東北亞的戰略地位。2009年7月，韓國防部長官李相熹訪俄時表示，希望在解決朝核問題上與俄方合作。這表明韓國支持俄羅斯作為解決朝核問題的重要國家，反對在朝鮮半島事務中排擠俄羅斯。

合作是俄著眼朝鮮半島統一的戰略預置性舉措

俄羅斯的朝鮮半島政策經歷了“重南輕北”到“南北并重”的調整過程，這其中變化的只是朝鮮的地位，韓國在俄東北亞外交政策中的地位一直很高。俄一度認為“北朝鮮很快就會崩潰，南北將在南韓基礎上實現統一”，當發現這一判斷有誤后，其很快調整了“重南輕北”政策。“南北并重”政策雖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俄在朝鮮半島問題上的影響力，但近20年朝鮮半島風云變幻也凸顯俄對朝鮮并不具有實質的影響力。2009年7月韓國防部長訪俄期間雙方達成協議，俄第11空防集團軍與韓國空軍指揮中心建立直接通信線路，這一舉措非常值得關注。俄第11空防集團軍與韓國空軍指揮中心都負有監控朝鮮半島方向領空的職責，這一協議顯然是以監控朝鮮導彈活動為合作背景，表明兩國在要求朝鮮棄核這一具體議題上成為了某種程度的“盟友”。從亞太地區發展前景來看，朝鮮半島統一后美軍繼續留駐的可能性很大，若統一后的朝鮮半島國家繼續奉行與美國結盟的政策，將對俄不利。從長遠來看，為了與未來統一的朝鮮半島國家保持良好關系，發展與韓國的友好關系是一種不可或缺的戰略預置性舉措。endprint

發展趨勢

鑒于東北亞地區國際關系的極端復雜性和軍事技術領域合作的高度敏感性，俄韓軍事技術合作將會對朝鮮半島局勢產生一定影響，也會受到一些外部因素的制約。

受美國及西方國家的制約

韓美關系一直是韓國對外關系的基軸。過去主要以軍事同盟為主導的韓美關系，正在發展成為成熟的政治經濟和社會的平等伙伴關系。美韓正向建立全面聯盟關系和深層次貿易合作伙伴關系前進。美國已在1994年底將韓國軍隊平時的作戰指揮權移交給韓國，還計劃到2015年底向韓國移交戰時的作戰指揮權。韓國作為美國的東亞盟國，其行動不能突破美國的戰略框架，也不能偏離美國的戰略軌道，否則就會遭到美國的反對與干涉。1998年俄羅斯就向韓國提議用S-300防空導彈系統和“基洛”級常規動力潛艇抵債，時任美國國防部長科恩警告韓國不要采購“低價”武器，因為“較便宜的裝備不等于性能良好”；美國白宮也發表聲明：“美國的盟友應擁有與美國的系統兼容的武器和軍事裝備，以減少信息分析時出現技術差錯和紊亂的可能性。”美國及西方國家也決不會輕易將自己傳統的軍火市場拱手讓給俄羅斯。另外，韓國雖不是北約成員國，其武器裝備不需要符合北約標準，但美韓軍事協同仍要求兩國武器與軍事技術裝備在指揮、目標識別、目標指示、信息傳遞等方面能夠兼容。目前韓軍在朝韓軍力綜合對比方面尚處于劣勢，在對朝鮮情報收集方面還主要依靠美軍。2013年的春天，朝鮮半島局勢一觸即發，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韓國要想完全擺脫美國的控制難度很大。這些因素都將制約俄韓軍事技術合作的進一步深化與發展，俄大規模進軍韓國市場面臨的難度依然很大。

受中俄戰略協作伙伴關系的制約

中俄兩國由“相互友好鄰邦”關系發展到“建設性伙伴”關系，隨后又發展到“戰略協作伙伴”關系，兩國關系迅速發展。受普京總統的邀請，2013年春天當選中國國家主席的習近平就把首訪國家確定為俄羅斯，這足以說明中俄關系目前是歷史上最好的時期。習主席3月23日在莫斯科參觀了俄羅斯聯邦國防部，成為第一位到訪俄羅斯國防部并參觀俄羅斯聯邦武裝力量作戰指揮中心的外國元首，這充分體現了俄中戰略協作伙伴關系的高水平和特殊性。近年來，兩軍交流合作不斷加強，在高層互訪、人員培訓、聯合演習、軍技合作等方面都開展得很好。考慮到中國與俄羅斯的良好關系，以及中國與韓國有領土爭端的現實問題，俄在加強與韓軍事技術合作時會慎重考慮中國的反應。

受朝鮮發展核武器的制約

雖然俄韓軍事技術合作是兩國之間的雙邊合作事務，但因這一合作發生在東北亞地區特別是朝鮮半島這一地緣政治關系極為復雜和敏感的地區，因此，合作將不可避免地對朝鮮半島局勢產生較大的影響。

首先，合作的發展一定程度上加大了朝鮮的失落感與不安全感，堅定了朝鮮發展高精尖武器的決心。由于俄向韓提供了許多朝鮮想得到卻未能得到的武器與軍事技術裝備，這在引發朝鮮一定程度不滿的同時，也加深了朝鮮的不安全感。朝鮮的主戰武器大多是當年的蘇制武器，蘇聯解體后，俄羅斯基本上停止了對朝鮮先進武器的供應，據軍事專家提供的統計資料，俄羅斯向朝鮮提供的只是“米格-21”、“米格-29”、“蘇-25”殲擊機和“卡-32”直升機的零部件，年均交易額大約為200萬美元。2002年俄羅斯曾向朝鮮提供了260套“針-1”便攜式導彈系統。目前兩國軍事技術合作的重點僅僅是俄方對朝鮮的蘇制武器進行維修和更換配件，這也造成了朝鮮常規武器裝備水平的日趨落后，遠不能與當前韓國軍隊及駐韓美軍的武器裝備相比。在這種條件下，俄向韓提供較為先進的武器裝備，無疑會加深朝鮮對俄羅斯的不信任感，也會一定程度上堅定朝鮮發展彈道導彈與核武器的立場，從而降低俄對朝鮮半島事務的影響力。

其次，俄“重南輕北”的軍事技術合作政策加劇了朝鮮的被孤立感，會影響“六方會談”機制的可持續發展。六方會談中，盡管美、日、韓在針對朝鮮采取何種具體政策上存有分歧，但其基本立場是一致的。當中俄兩國維護朝鮮正當利益時，朝鮮認為中俄是站在自己一邊的，此時的“六方會談”就具有“中俄朝”對“美日韓”的大致均衡的特征。但俄在軍事技術合作領域繼續推行和強化“重南輕北”的政策，使朝鮮認為俄在解決朝鮮半島事務中將可能傾向于韓國，使原來的“3：3”關系有向“2：4”關系發展的趨勢，這令朝鮮感到了其在六方會談中面臨進一步被孤立并將處于不利地位的現實危險。2009年4月，朝鮮宣布重啟核項目并永遠退出“六方會談”，可以看作是朝鮮當局對于其不利地位的一種“絕地反擊”。為了進一步加強與朝合作，2012年9月，俄與朝鮮簽署協議，免除后者欠前蘇聯的110億美元債務中的90%，余下部分將用“債務換援助”的形式實現。受朝鮮發展核武器因素的制約，俄韓在加強軍事技術合作中將會有所顧慮。

總之，俄羅斯與韓國沒有領土爭端等根本沖突，又都面臨朝鮮發展核武器帶來的共同危險，盡管俄韓兩國發展軍事技術合作基礎扎實、層次較高、領域廣泛、潛力較大，符合各自的國家利益與戰略設計，但在美國、中國、朝鮮等諸多外部因素的制約下，俄羅斯加強與韓國軍事技術合作仍然面臨著較大的困難與挑戰。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