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意味著消失（外二首）

陽子

摸摸眼睛就醒來

醒來，意味著消失

給我一些昏暗，一些水

一些可以令安靜墜地的遺忘

夢是它們的來源

把飛翔隔開，飛翔的夢

手是痕跡

可以用鑰匙寫出話語

我望見歷史留下的一群白蟻

模糊的內心望見了骨頭的枯朽

上帝練習在霧氣的頂端居住

一天的盡頭有風輕輕吹過

我相信寒冷也會變得香甜

可以被抽離出柔弱的神經

我一個人慢慢感受，一本書的

自然之頁夾著與死無關的思考

周圍類似的事件已經老化

我還能感受到：整個過程

還原了虛無的可能性

仿佛我的身體延續(xù)出奇怪的部分

記憶：螞蟻的毒品

那是不可能的，黑色面孔

四處游走，模仿一把鑰匙的灰燼

鑰匙丟了，在沒有找過的地方找到它

一潭水像經典老歌的回聲

在一只假手上，記憶容納

輕輕折疊的天空和白晝的月食

像是螞蟻的毒品容納我

我懷想的一切都已遙遠

在春天的鄉(xiāng)音移開曠闊之前

一只螞蟻在更多陰影的感激中

搬集夢想一樣透明的話語

分裂的冷漠生動起來

多么憂傷的回憶，或者變換

姿勢促成一片虛無的泥土

在藍皮筆記本上，科幻影片

散發(fā)莫名其妙的氣味

一口一口吞掉彎曲的事實

仿佛一些可疑的遺跡

有意讓我思索什么，感覺什么

能給烏鴉愛情的是天籟

這之間肯定有微妙的想象被過問

漫過內心丁當作響的空白

融化年代久遠的積雪

投遞余剩的光芒

那個輕輕說話的人

把眺望當做變化

直到擔憂越來越渺小

能給烏鴉愛情的是天籟

我疑心的是：幸福竟如此短暫

夠不著一秒鐘虛無的心跳

我整理著濾出灰塵的氣息

日常繼續(xù)的事實柔軟下來

我在深夜里放棄的歌唱就要回來

宛如書呆子的純凈，在一陣微風里

發(fā)出聲響，那些流動的液體

漸漸起皺

光冷了，替代一只翻卷的手

我的一天就這樣

在風的尖梢上一閃不見

歷史的歌聲在冊頁里

僅僅是一片樹葉從樹上飄落下來

責任編輯 郭志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