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動武：蕭軍踢翻張春橋

國中華

蕭軍不僅是文壇上的一員宿將，更以了得的拳腳功夫而威名遠揚，特別是與張春橋的那場決斗，至今仍被文壇津津樂道。

1936年10月19日，魯迅因病在上海去世，幾天后，蕭軍為寄托哀思，便去了魯迅的墓前，將出版不久的三份刊物《中流》《作家》《譯文》予以焚化。這幾種刊物上都印有紀念魯迅的文章和照片，也是魯迅生前傾注了大量心血并關懷支持出版的。蕭軍此舉，無非是他在心情萬分悲痛下寄托哀思的一種行為。

此事很快就被當時活躍在上海文藝界的“華蒂社”的成員張春橋和他的文友馬吉峰知道了，他倆經緊急密謀后，寫了一篇文章刊登在文化特務崔萬秋主辦的《大晚報》上，謾罵蕭軍是“魯門家將”，是魯迅的“孝子賢孫”，焚燒刊物是封建迷信的愚蠢行為等等。

蕭軍看到這篇文章后很氣憤，也準備寫一篇文章予以反擊，但轉念一想，覺得同他們打筆墨官司實在太沒意思，還不如用拳腳功夫解決更能出這口惡氣。

于是，蕭軍就去《大晚報》社找到張春橋和馬吉峰，他一進門劈頭就問：“那篇侮辱魯迅先生和我的文章，是誰寫的？”

張春橋和馬吉峰幾乎同時回答：“是我們合寫的，怎么樣？”

蕭軍對兩人輕蔑地一笑，指著他們的鼻子說：“還算有種，敢作敢當，我沒有工夫寫文章同你們拌嘴，但我卻要狠狠揍你們一頓！”

張春橋冷笑道：“怎么，想打架？”

蕭軍反問他：“怎么，不可以嗎？你們聽好了，我揍你們是有條件的，你們若能打敗我，以后隨你們怎么罵都可以，但你們若被我打敗了，以后如果再寫這樣的狗屁文章，我看見一次，就揍你們一次！”

張春橋望了一眼馬吉峰，故作鎮靜地對蕭軍說：“我們還怕了你不成，好吧，我們應戰就是，時間地點你定如何？”

蕭軍把早就想好的地點告訴了兩人：“明晚八點，徐家匯南草坪見！”說完就離開了報社。

第二天晚上，蕭軍準時來到決斗地點，同去的還有作家聶紺弩等人。不一會兒，張春橋和馬吉峰也如約而至。馬吉峰仗著自己身高力大，沖著蕭軍氣勢洶洶地喊道：“姓蕭的，請出手吧！”

蕭軍看著馬吉峰那虛張聲勢的樣子，一下就斷定他沒什么真本事，于是對他一招手，讓他先放馬過來，馬吉峰氣勢洶洶地就撲了過來，一個回合沒到底，蕭軍就已經看出了他的破綻，順勢一個“掃堂腿”，只聽“撲通”一聲，馬吉峰便撲倒在地，隨即又趕忙站起來，還不等他反撲，蕭軍又大喝一聲，一掌猛擊到他的前胸，只見馬吉峰踉蹌著后退了一丈多遠，然后便轟然倒地，蕭軍正準備繼續痛打落水狗，就聽馬吉峰連連告饒：“我認輸，我認輸。”

瘦弱的張春橋見狀，還想趁機對蕭軍來個突然襲擊，他此時竟學著西方拳擊的樣子，以拳頭護著臉部，在原地跳來跳去，惹得蕭軍和聶紺弩禁不住哈哈大笑，就連馬吉峰也被他的滑稽樣逗樂了，連連搖頭，問張春橋：“你到底行不行啊？”

張春橋已顧不上回答馬吉峰的問題，揮拳就猛向蕭軍面部打來，蕭軍憑著自己從小練就的武藝，看著張春橋掄過來的拳頭，輕輕一擋便躲開了，然后對他又是一個“掃堂腿”，張春橋頓時便被踢翻在地，蕭軍緊接著一腳踏上去，冷笑一聲問道：“服氣不？”

張春橋疼得齜牙咧嘴，嘴里吸著氣，連連回答：“服氣，服氣。”蕭軍又把手指向馬吉峰，問道：“還有你，以后還寫不寫那些狗屁文章了？”

張春橋和馬吉峰異口同聲地答道：“不敢了，不敢了。”

蕭軍正準備讓兩人再寫一份保證書，卻見一名法國巡捕提著警棍邊喊邊跑過來問道：“喂，你們在干什么？”

機靈的聶紺弩急忙迎上去說：“我們幾個是朋友，晚上沒事，在這里練習摔跤呢！”

巡捕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張春橋問道：“真是這樣嗎？”張春橋正苦于無計脫身，見巡捕詢問他，就頻頻點頭作了回答，然后趁機起身跑掉了。

望著狼狽逃竄的張馬二人，蕭軍和聶紺弩等人情不自禁放聲大笑。這場中國文壇上少有的決斗，一時被廣為傳播。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