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心中

◎陳懷瑜

花生心中

◎陳懷瑜

花生，我喜歡這名字——花兒生，果實落；美麗在外，腳踏實地。花生花開，繽紛多姿；品其果實，醇香可口——在貧窮的兒時，感覺尤甚。

那時，家里僅有一點兒自留地，大都種些日常所需的蔬菜，若有誰家種上十棵八棵花生，那便成了稀巧之物。有一年的一天，我和姐姐放學回家，聽娘說起∶“村頭陳奶奶家的花生都熟了。”一聽此言，我倆心動。我們一陣私語后，跟爹娘說∶“我倆給羊割草去。”爹還直夸我們變懂事了。

我們偷偷摸摸鉆到陳奶奶的自留地里，一人拔了一大棵長滿果實的花生秧，放于筐底，再拔些青草，遮蓋在花生上面。然后，飛也似的逃回了家。我和姐姐閃躲進小房間。因怕爹娘發現，將兩棵花生藏在床底下，并用鞋子蓋住。

我倆剛將罪證遮掩好，就聽爹喊我們。我倆神色慌張地跑過去，只聽爹威嚴地說∶“站好，老實說，你們干啥去了？”姐姐囁嚅道∶“割草去了。”爹眼睛瞪得老大∶“青草筐往屋里挎干嗎？再不說實話，等著屁股挨打吧！”我一聽爹的話，趕緊搶在姐姐前面老實招供。我想通過坦白得到爹的從寬發落。爹說∶“捧著你們拔的花生，跟我走。”

我倆不知所以，只好乖乖地找出花生，一人捧一棵，跟在爹的后面，向村頭走去。爹把我倆帶到陳奶奶家，向她說明原因，并讓我倆親口向陳奶奶道歉。陳奶奶看著羞愧難當的我和姐姐，趕緊拍著我倆的頭，并將兩棵花生硬往我們懷里塞。她說∶“小孩子，不懂事，沒事，這兩棵花生就給你們倆吃了。”爹從兜里掏出兩毛錢，交給陳奶奶說∶“花生給孩子吃，但這錢您一定得收下！”

在回家的路上，爹說∶“明年，咱家也種些花生。以后，可別偷吃人家的了。不是自己雙手掙來的，咱堅決不能要！”

從此，我家年年都會種些花生。長大后，能掙錢養活自己了，我有時津津有味地吃著花生時，父親的話，就像一朵花生之花，自心中盛放，清香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