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大于利，有點不正常

趙曉

民營企業(yè)稅遠大于利，這有點兒不正常。

前段時間，海外再次密集地出現(xiàn)看空中國經濟的觀點，而之后的相關文章，來自《每日電訊報》的《中國本世紀根本不可能趕上美國》。這和前段時間OECD、《經濟學家》雜志熱棒中國經濟形成了鮮明對比。其依據是：其一，中國經濟已經不能再指靠人口紅利，這意味著傳統(tǒng)增長潛力的枯竭；其二，中國經濟已經不能再依靠政府主導的信貸與投資的驅動。

結合2013年以來經濟數據不如人意的表現(xiàn)，我們實在要對未來中國經濟增速的下滑有所準備。

稅負太高

在宏觀經濟下滑的同時，企業(yè)的負擔并未減輕反而加重。此前的A股上市公司年報顯示，2012年A股全部上市公司的凈利潤與上年相比是零增長，而當期實際繳稅比上年增加17%，繳稅額比凈利潤還多14%，部分上市公司的稅收支出竟然數十倍，甚至百倍于公司的凈利潤。

對此，大家的意見主要集中在：一是企業(yè)稅負太高，如此下去恐會拖累中國經濟復蘇；二是很多企業(yè)“稅遠大于利”，有點兒不正常。

應該說，上述判斷大體上成立。

據財政部公布數據，2012年，全國稅收收入比2011年增長11.2%，稅收收入增幅再次遠超GDP增幅。這一稅負比例高不高？由于不同國家存在統(tǒng)計口徑、經濟發(fā)展水平、福利水平的差異，對這一問題的爭議一直比較大。但有一點可以基本確定，我國宏觀稅負肯定不會偏低。

從國民收入分配的角度看，也能驗證上述現(xiàn)象的存在。

按照收入法核算國民收入時，統(tǒng)計上通常將國民經濟劃分為三大部門：政府部門、居民部門和企業(yè)部門。政府部門對應的分配收入被稱為“生產稅凈額”，也就是企業(yè)繳納的稅額減去企業(yè)從政府獲得的生產補貼后的差額，也就是政府在國民收益中的凈分成。2011年，該值占GDP的比重為15.6%，而同期歐元區(qū)國家的這一比例約為11%，美國、日本等發(fā)達國家更是在10%以下。由此可見，我們的“奶牛”被擠榨得最厲害。

稅遠大于利

“稅大于利”除警示宏觀稅負上升過快外，其折射的以下兩個問題更值得深思。

第一，我國稅收收入來源嚴重不合理。稅收來源包括直接稅和間接稅。初步統(tǒng)計，我國直接稅比例大致占1/3，間接稅比例占2/3。與此相反，發(fā)達國家大部分以直接稅為主，比例一般都超過60%，美國更是高達80%左右。

不是說直接稅比例越高越好，但間接稅比例過高會帶來兩個明顯的問題：一是會造成稅負不公。間接稅，不管你有沒有利潤，以及利潤有多少，一律采取“雁過拔毛”的方式，只要有營業(yè)流水就先征一道稅。最后年底一核算，企業(yè)利潤很少或干脆虧損，但所需繳納的稅額卻不少，“稅遠大于利”的問題就這樣出現(xiàn)了。二是會造成收入越低的人群或者盈利能力越差的企業(yè)感受到的稅負痛苦越大。

第二，如居民收入差距一樣，中國企業(yè)的貧富差距也太大，民營企業(yè)不少陷于“貧困”。

2012年最掙錢的十大上市公司均屬于壟斷性或資源性的國企。以大盤股為主的滬市A股上市公司合計實現(xiàn)凈利潤約2%的同比增長，而中小企業(yè)板公司凈利潤同比下降了約9%，創(chuàng)業(yè)板公司下降了約8%。這表明，民企這頭奶牛被擠榨得最厲害，創(chuàng)新型企業(yè)也陷于困境。人們不禁要問：中國經濟增長能夠依靠壟斷性國企嗎？經濟資源大量集中于金融、房地產等技術性不高的行業(yè)，中國的創(chuàng)新動力又能在哪里呢？

面對中國經濟下行風險下民營企業(yè)的艱難時世，政府稅收政策的宏觀調節(jié)作用是不是當有所作為呢？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