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進等
摘 要:筆者先從整個后現代文學背景以及該時期的英國小說創作背景為切入,對麥克尤恩的作品做出一個大致的評價;接著,以其早期代表作《只愛陌生人》為核心,探討該作品中體現出的關于作者的寫作風格及行文征候,解析麥克尤恩小說的后現代創作特點。
關鍵詞:后現代;極端人格;象征性
作者簡介:徐進(1992-),男(漢族),(江西南昌人),浙江傳媒學院漢語言文學專業學生,本科,研究方向:外國文學。王楠(1992-),女(漢族),(新疆石河子人),浙江傳媒學院漢語言文學專業學生,本科,研究方向:外國文學。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12--01
一、后現代文學中的麥克尤恩
伊恩·麥克尤恩作為二十世紀后半葉興起的作家,代表作短篇小說集《最初的愛情,最后的儀式》、中長篇小說《只愛陌生人》、《水泥花園》和《贖罪》等,常被評論界與同時代的馬丁·阿米斯和巴恩斯相提并論,同時也不可避免地被揉入整個后現代文學的大話題中進行討論。
且從這兩個視角粗略審視伊恩:首先,與同時代的英國作家比,麥克尤恩仿佛刻意營造一種帶有張力卻保持通俗的創作格調,以便游走于暢銷書市與嚴肅文壇的模糊地帶;毫無疑問巴恩斯的《福樓拜的鸚鵡》和《十又二分之一世界史》、馬丁·阿米斯的《倫敦荒野》和《時間箭》都是被認可為形式新穎的嚴肅文學作品,然而麥克尤恩的作品不時被學界質疑是否能劃入純文學領域。其次,二十世紀以來,英國文學一直以擺錘姿態往返交替于保守與突破之間,而當時占據文壇主流的美國文學和拉美文學卻始終以極其迅猛的爆炸勢態,向極端反叛的敘事技巧和荒誕理念深掘,相比之下,該時期的英國文學在先鋒性上并不顯著,直觀上既沒有美國文學的瘋狂碎片,也沒有拉美的離奇魔幻,甚至在刻畫極端題材時也會顯得略帶含蓄。這一特征也同樣體現在麥克尤恩身上,伊恩很多方面都體現了這種創作的保守性,他并未在敘述技巧與文本形式上傾注太大的心血,除了《贖罪》外,其他作品幾乎不涉及“元敘述小說”成分。但從另一個方面看,他在題材和筆觸上,又帶有濃厚的叛逆特質,他的后現代性是通過風格而非形式體現出來的。
二、《只愛陌生人》的后現代性質
1、小說題材的極端化
畸戀與虐殺是麥克尤恩在《只愛陌生人》中重點發揮的素材,被認作早期“恐怖伊恩”的典型作品,盡管都涉及跟蹤、血腥、暴力、扭曲方面的內容,但一點也不會給觀賞者造成惡心反感、恐怖緊張的。相反,麥克尤恩有意將陰暗人性處理成迷狂之美,在一種清涼而淡漠的敘述口吻中,人物的展現是濃烈且模糊的:在蒼白的形象中,若隱若現地浮現出斑斕的不安,情節在一種保持警惕的疲憊感中推進,逐漸誘導出一種殘虐的香艷、顫栗的瑰魅、狂喜的沉淪。即使是描寫羅伯特夫婦奸殺科林的段落,也充滿了這種迷離美感:在接下來的整個夜里,她不斷聽到嗚咽和哀告,還有突然的喊叫,夢到幾個人形扣鎖在一起并且在她腳下翻滾,在血泊里翻騰,欣喜若狂得大喊大叫。
可以從看到,作者極其擅長在禁閉與釋放的人物心理暗示間疊換場景,情節仿佛由獨幕劇平湊而成的,充滿繾綣庸碌的旅館房間、午夜陌生城市的神秘街道、隱蔽而怪誕的小酒吧、夕陽漸暗的陳列室;在幾個棱鏡般相對獨立的環境設置中,彼此擁呼又推諉,相互映照又割裂,反而造成了延綿不絕的整體韻調。換而言之,作者對零散片段的粘合是以基調的和諧為過渡,以自身幽靈般的介入成分作銜接而完成的,削弱了文本的跳躍性帶給讀者的不適感,但不免陷入情緒的單調。
2、人格化處理及互文性質
如果說現實主義擅長刻畫“典型人物”,那么麥克尤恩塑造的可被稱為“極端人格”。《只愛陌生人》中的人物大多并不具備一個完整且渾圓的人性全貌,作者著力展現的只是一個個象征性的人格,科林夫婦和羅伯特夫婦各自都只表現出了單一的性格色彩,如同作者手中的四張交替羅列的紙牌,分成強弱兩股勢力---狩獵者和獵物,兩股勢力之中又用主動與被動的角色分化。文中對占據絕對控制地位的羅伯特有大篇幅的心理分析,這種分析不是直接的內心獨白或作者介入,而是借人物談論生平的話語,展現羅伯特自幼被“父權”影響及對女性暴戾的態度的成長根源,末尾也以卡羅琳的陳述交代了陰謀從計劃到實施的全過程。
小說展現的方式既有幾絲“變格派”偵探文學的誘導意味,又似乎想像法國新小說派那樣維系純粹的冷靜描寫,在陰森和情欲交織的氣氛渲染上顯示出較重的“匠氣”,人物的人格特征在寥寥鋪陳的情節中以一種始終帶有疏離意蘊的象征感,躑躅恍惚地延伸。現實主義作家極力要博取讀者的熟悉與共鳴,而麥克尤恩似乎有意要割裂常規生活與讀者的距離,以陌生為新鮮源泉、以扭曲為刺激因素---不妨將這種選材和處理方式理解為對麥克尤恩“荒誕”的一種個性化發掘。
結語:近年來,麥克尤恩一直以較為顯眼的地位活躍在文學界,新作也接連不斷地亮相于市場。隨著麥克尤恩思想的成熟、社會責任感的增進,以及整個后現代文學激進浪潮的漸去,作者在中后期也漸漸摒棄了早期的叛逆風格,筆調趨于現實化,也鮮少再觸及極端、扭曲、灰暗的題材。然而,其最為人熟知,也為評論界所津津熱道的作品,幾乎都是早期的一些中短篇小說。因為這批作品,極大程度地體現出了作家旺盛的筆墨渲染能力及充沛的創作熱情,帶有二十世紀后半葉文學的濃烈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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