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與順從—解讀哈代《遠離塵囂》中的女性主義意識

李勇

摘 要：作為第一部“威塞克斯”長篇小說，哈代的《遠離塵囂》自1874年發表以來一直享譽世界文壇。小說中“芭絲謝芭”這一女性形象是哈代女性主義觀念的鮮明體現和代表人物。本文將從女性主義視角對小說中女主人公從反叛到無奈接受的人生經歷進行分析，進而來了解哈代的女性主義觀點。

關鍵詞：《遠離塵囂》；女性主義意識；反抗；順從

[中圖分類號]： 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12-0-01

《遠離塵囂》是托馬斯·哈代第一部獲得廣泛贊譽的“威塞克斯”小說，描繪的故事發生在19世紀中葉英格蘭西南部的威塞克斯農村地區。少女芭絲謝芭因父母雙亡寄住在姑母家，后又繼承了舅舅的農場成為了農場主。她年輕、美麗、有才干，但虛榮心強，希望得到男人們的傾慕。故事便圍繞著她與三個男人的愛情糾葛展開，講述了女主人公從反抗到順從的人生歷程，進而鮮明地表現了維多利亞時代婦女的生存狀態。

一、勇敢的反抗

19世紀的英國依然是父權統治的時代，其中女性被定義為“忠誠順從、純潔禁欲”的形象。但《遠離塵囂》中，哈代塑造的女主人公芭絲謝芭這一形象卻從一出場就以叛逆的個性，勇敢追求女性自我價值和愛情婚姻的行為來反抗父權統治。

（一）展現女性應有的身份與才能

自打第一次亮相 ，芭絲謝芭以不同尋常的出場表露了她極力追求女性獨立自主地位的意愿。在一個明朗的早晨，坐在馬車上的芭絲謝芭拿出鏡子肆無忌憚地欣賞著她的容貌與青春活力，把自己看作大自然塑造的一件美麗作品，完全沒有顧忌到奧克的存在。而在當時的維多利亞時代芭絲謝芭這一行為在外人看來是極為“不得體”的。芭絲謝芭全然不顧時間和地點地進行著自我欣賞，這種行為本身就體現了她對女性自我身份的一種認同并對這種身份感到欣喜與自豪。她不想隱藏作為女性的身份，也不想埋沒自己的才能，所以在接管了舅舅的莊園之后，她直接向雇主們聲明：“如今你們有了位女主人而并非男主人……你們中無論是誰持有偏見，都別認為我是個女人分不清活兒干的是好是壞……”并嚴厲斥責了赫尼利·弗雷對女性的辱罵。經營農場在當時被看做是男性的事務，而女性作為男性的附屬品，除了生兒育女與供人觀賞外別無用途，但芭絲謝芭卻與傳統女性形象格格不入。她直接挑戰了建立已久的男性權威，展示了女性應有的地位和尊嚴，與維多利亞時代的婦女形象形成了鮮明對比。

（二）反抗父權體系下傳統的愛情觀和婚姻觀

經濟上的獨立更加鞏固了芭絲謝芭思想的獨立和人格的自由。因為在父權主導的維多利亞時代，女性是沒有權力也沒有資格來選擇愛情和婚姻的。她們的命運就是等待被男人們挑選和拯救，精神和經濟上依附男人而活著。而芭絲謝芭卻是“另類”，她試圖去超越威塞克斯傳統的愛情婚姻觀來需求獨立自主的女性生活。因此對于她的三個追求者，芭絲謝芭有自己清晰的判斷力。勤勞樸實的農夫奧克是所有人眼中的“好人”，但他恰恰是父權制度的真正代言人。他時時刻刻以傳統的男權思想對于芭絲謝芭的行為進行著評判。在芭絲謝芭看來，如果嫁給了他自己好像成為了奧克的私人財產，所以她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奧克的求婚。而同樣對于那位聲望頗高，家世殷厚，最具貴族氣質的博德伍德，芭絲謝芭認為自己只會是他炫耀的財產，不會成為地位權力平等的另一半，因此面對博德伍德的窮追不舍，她還是斷然拒絕了。最終憑著自己對于愛情的判斷，她毅然決然地選擇嫁給代表外來新生事物，虛偽、輕浮、放蕩、玩世不恭的年輕士兵特洛伊中士。盡管芭絲謝芭的愛情和婚姻最終是不如意的，可她至少勇敢地按照自己的意愿選擇了自己的婚姻，挑戰了傳統的父權體系。

二、無奈的順從

作為生活在傳統父權體系下的女性，在思想意識和行為中無論怎樣叛逆與反抗，她依然擺脫不了傳統道德思想的烙印。因而她的命運終究還是逃脫不了父權的統治。丈夫的拋棄、失蹤、被槍殺，婚姻的破碎，博德伍德被捕入獄，這些使她徹底失去了自信和追求自我的意志與力量。當面對著農場的疫情和暴風雨，芭絲謝芭不得不放下尊嚴，低聲下氣地求助于奧克。奧克幫她避免了損失，幫她管理農場，最終接管了整個農場。芭絲謝芭經濟地位的喪失也就意味著她精神上依附于男性的開端。隨著故事推進，奧克逐漸成了芭絲謝芭命運的依靠。小說最終還是“英雄救美”模式。在這其中，男人必定是強者，女人只能是弱者，男性是她們唯一的拯救者。所以嫁給奧克意味著芭絲謝芭最終順從了傳統女性的命運。那個精明能干，獨立自主的新女性和她的反叛精神最終淹沒在父權統治下，芭絲謝芭終究還是成為了男人的附屬品。

三、結論

縱觀整篇分析，我們清晰地看到了一個年輕，美麗，有才干的女子孤身一人勇敢地反抗者維多利亞時代的父權統治，為女性爭取平等地位，但終究還是臣服于當時的體制。從中我們可以領悟到哈代的女性主義思想。他塑造的女主人公形象努力在超越傳統的父權思想，說明他對女性懷有深切的關懷與同情，這是他探索女性意識方面的進步；但同時因為哈代自身無法徹底擺脫所處時代父權意識的束縛，因而其筆下的女性形象依然滲透著男性的主觀意識和偏見，這使女主人公無法真正擺脫父權意識，于是造就了她們最終還會順從的悲慘命運。

參考文獻：

[1]（英）托馬斯·哈代.遠離塵囂[M].張沖譯.南京：譯林出版社，1997.

[2]曹曦穎.背離與回歸—生態批評視角下的芭斯謝芭[J].《西南民族人學學報》，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