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淑敏
摘 要:喬治·奧威爾的小說《1984》通過對現實極權主義的描繪,展現了人們的生活狀態;而從主人公對待極權主義的態度變化,讀者可以看出他作為知識分子的意識覺醒。而小說作者也具有社會責任感,能自覺承擔知識分子的責任,以邊緣人姿態,大膽無畏向權威說真話,為弱者爭取最大權利;而這也與他的流亡經歷有關。他最終成為了“一代人的冷峻的良知”。
關鍵詞:極權主義;知識分子;《1984》
[中圖分類號]: 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12-0-01
多一個人讀奧威爾的書,就會多一個人反對專制;多一個人看奧威爾,就多了一份自由的保障。奧威爾憑借作品深刻政治性和預見性,成為“一代人的冷峻的良知”。在奧威爾的筆下,我們看到的是一個被政治滲透的社會,一個被完全囚禁在國家機器之中的極權世界。政治力量隨著權力滲透到一切領域,左右人的思想,用暴力殘忍的方式排除異端,扼殺人性的自由,榮譽和情感。
一、《1984》中的知識分子意識覺醒
小說《1984》以英國為背景,描繪了一個沒有不同聲音的國家、一個愚民專制的政府、一群沒有獨立思考能力的國民以及一段任意篡改的歷史。作為黨員的溫斯頓思考并質疑“英社”統治,從心底萌發出反抗的意識。
《1984》中有大量極權主義的意識形態教育的描述,典型之一就是老大哥形象的塑造——“老大哥在看你”,極權需要人格化的領袖來代表,老大哥的形象威懾民眾,使他們敬畏與恐懼、盲目崇拜;另外,仇恨周也是教育的方式之一,通過扭曲、誣陷激發起民眾對“公敵”的仇恨,聚集民眾進行活動,不斷將敵化的人或國家與極權本身的矛盾升華為民眾個體的仇恨;當然,還有對思想的控制,通過電幕監視人民生活,宣傳官方的主流思想、設置思想警察,讓民眾不能獨立思考,使人們不再彼此信任與情感交流。政權愚昧民眾、驅使民眾盲目崇拜的情況只有在貧困和無知的基礎上等級社會才能存在。
主人公溫斯頓反感極權主義的意識形態教育,企圖尋找自我意識。他的整個心路歷程,實際上是一個知識分子良知的蘇醒。小說的開頭是溫斯頓經過數周籌劃、決定冒死刑寫日記。這是他開始嘗試獨立思考的標志,也是他邁出極權監獄的第一步。但值得注意的是,他在思考要不要寫日記的時候,電幕上播放著刺耳軍樂,他忘掉了原先想要說的話,似乎喪失了自己的表達能力。據次,筆者推斷當時他還未真正具有知識分子不畏強權的意志,這只是自我意識的萌芽。而當遇到并愛上年輕具有獨立思想的裘麗婭后,他產生了對極權主義意識教育的反感,開始質疑不斷修改的歷史,并不自覺寫下“打到老大哥”,閱讀“人民公敵”果爾德施坦的著作,他對極權社會有了感性的認識——戰爭即和平;奴役即自由;無知即力量真正被理解。上述這些都是他在知識分子意識引導下行為的變化。正如他看完《寡頭政治集體主義的理論與實踐》的感受一樣:“他知道了方法,但是他不知道原因”。 不過他比以前更清楚,自己并沒有發瘋。
溫斯頓找到了自我的意義,知道了黨的動機:寡頭政體的關鍵從來不是父子相傳,而是死人加于活人身上的一種世界觀,一種生活方式的延續。黨所操心的不是維系血統相傳而是維系黨的本身的永存。正如班達說:真正的知識分子在受到形而上的熱情以及正義、真理的超然無私的原則感召時,叱責腐敗、保衛弱者、反抗不完美的或壓迫的權威。 此時的溫斯頓受到了真理的超然無私的原則的感召,已有了知識分子意識。
而在小說之外,作者本人也具有知識分子的社會責任感,自覺承擔著責任,以邊緣人的姿態,大膽無畏向權威說真話,為弱者爭取最大的權利。
二、流亡中的知識分子心態
作者在少年時便接受出于英國森嚴等級統治,處于上層階級的邊緣。在創作過程中,他時常受到迫害以致流亡——不僅是地域上的流亡,更是知識分子心靈的流亡。這種心態,在《1984》中有所體現。果爾德施坦所著的《寡頭政治集體主義的理論與實踐》一書是奧威爾對極權主義現實的揭露。這可理解為奧威爾借助溫斯頓這一視角表達著對世界政治的看法。這一視角以邊緣人和流亡者的姿態,站在全人類的觀點上觀察。作者以流亡者的形象跳出自身民族情感和階級利益的限制,代表著改變與前進。
奧威爾本人對強權有著天生的憎惡,在緬甸時對殖民主義深惡痛絕,對弱勢的殖民地人民關愛,自發地為弱勢者爭取權利。
民主主義者認為,“自由不是大眾化的,而是貴族特權,因此造反的群眾不關心自由,也不需要自由,他們甚至不能忍受自由的重負”。 所以知識分子就主動承擔著教化大眾追求自由的責任。這正是薩義德所定義的知識分子——知識分子既不是調解者,也不是建立共識者。他或她全身投注于批判意識,不愿接受簡單的處方、現成的陳腔濫調,或迎合討好、與人方便地肯定權勢者或傳統者的說法或做法,不只是被動地不愿意,而是主動地愿意在公眾場合這么說。
而奧威爾作為“一代人的冷峻的良知”,用筆喚醒我們的自由意識,將極權主義的危機普遍化,從更寬廣的人類范圍來理解特定的種族或民族所蒙受的苦難,把那個經驗連接上其他人的苦難。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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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金雁. 《倒轉“紅輪”:俄國知識分子的心路回溯》[M]. 第1版. 北京大學出版社, 2012年9月 :5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