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甲
摘 要:10年來,歌唱類真人秀節目占據著中國內地電視娛樂節目的重要位置。在市場經濟條件下,歌唱類真人秀節目形態隨著大眾文化的發展,受眾心理的變化,新媒體的流行中不斷進步。本文就以中國內地電視歌唱類真人秀節目為例,采用社會學、傳播學理論基礎,分析其面臨的挑戰及發展趨勢,并為歌唱類真人秀節目提供一條發展之路。
關鍵詞:歌唱類節目;歌唱類真人秀節目;發展;媒體奇觀
中圖分類號:G22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8122(2014)01-0123-02
一、中國電視歌唱類真人秀節目發展歷史簡述
1984年,“青年歌手大獎賽”在中央電視臺亮相。作為中國首個國家級電視聲樂賽事,它以權威的選撥機制開啟了中國電視歌唱選秀類節目的時代,引領著中國歌唱事業的發展。1998年,福建東南電視臺創辦《銀河之星打擂臺》,節目融歌、舞、表演于一體,掀起草根擂臺賽的高潮。伴隨著真人秀節目的全球盛行,2003年,湖南電視臺娛樂頻道“試水”推出《超級男聲》,標志著中國電視歌唱類真人秀節目正式拉開帷幕。2004年2月,湖南衛視趁熱打鐵,推出《超級女聲》節目。面對節目的巨大收益,2005年以來,各大電視臺紛紛效仿,推出了《夢想中國》、《萊卡我型我秀》、《加油!好男兒》、《絕對唱響》等節目,迎來中國電視歌唱類真人秀節目的第一個高峰。《超級女聲》在2005年播出的同時段收視率僅次于中央電視臺一套,排名全國第二。但中國歌唱類真人秀節目的發展并不是一帆風順,由于節目同質化嚴重,創新中難以脫離濫用煽情、取寵、膚淺等媚俗表現,使觀眾審美疲勞,相關部門也開始采取限娛令等政策進行監管,令節目一度陷入低谷。直到2012年,浙江衛視引入荷蘭節目《The Voice》的版權,采用成熟的運作手段及獨特的“導師盲選”環節,讓《中國好聲音》成為2012年最火的電視歌唱類真人秀節目。節目收視率從第一期的1.477%飆升到收官之作的6.109%,不僅培養了大批受眾重新開始關注歌唱類節目,還使各大電視臺把商機瞄準海外版權歌唱類真人秀節目的引進。《我是歌手》、《中國最強音》、《夢想合唱團》、《中國夢之聲》、《我為歌狂》、《媽媽咪呀》等20多種引入海外版權的歌唱類真人秀節目開始風靡全國。
二、媒體奇觀與歌唱類真人秀節目的挑戰
從2003年至2013年,歌唱類真人秀節目充斥著中國的電視熒屏,關于他們的報道通過報紙、電視、網絡等媒體泛濫于人們的生活,形成一個媒體奇觀。其不僅改變了人們對日常生活審美的看法,還成為一個受人矚目的文化現象。關于“那些能體現當代社會基本價值觀、引導個人適應現代生活方式、并將當代社會中的沖突和解決方式戲劇化的媒體文化現象[1]”的媒體奇觀,美國文化學者道格拉斯·凱爾納認為,這種媒介文化現象影響受眾的價值觀和行為模式,在受眾與其博弈中,促進或者阻止社會的發展。
2005年,《超級女聲》把中國電視歌唱類選秀節目推到一個高潮,觀眾對于李宇春的喜愛,不僅反映了人們獨立意識的覺醒,更展現出作為一個文化現象對于大眾的影響。處于人文關懷的需要,《超級女聲》打造的平民明星化,盡可能滿足受眾的需求和欲望。作為絕大多數受眾的青少年來講,《超級女聲》等歌唱類真人秀節目的流行所形成的電視奇觀,在基于他們刺激、參與、求實等心理需求上,不僅助長了他們認知的膚淺性,還使他們沉迷于對美好生活的幻想。反觀當下中國呈現的各種歌唱類真人秀節目,同樣面臨此類問題。寬松的海選條件吸引了來自各行各業的音樂愛好者,這使節目頻頻出現歌唱“怪咖”,甚至口出狂言“叫板”評委不懂欣賞。這類音樂“怪咖”對于成名的向往遠遠大于他們對于自己音樂素養的認識,歌唱類真人秀節目的狂熱助長了這類人群的浮躁心理,讓他們產生不理智的舉動。
《超級女聲》等歌唱類真人秀節目的成功同樣促進了各大衛視對于歌唱類真人秀節目的熱衷,但“各大衛視之間無序競爭導致盲目跟風,使得娛樂真人秀節目泛濫成災,惡搞、苦情成了這類節目的收視法寶,眾媒體為了追求收視率不顧道德底線,怎么吸引眼球怎么玩”[2]。對于以唱歌為主的歌唱類真人秀節目,似乎脫離了“真”、“人”,而把“秀”夸大其詞地搬上舞臺。鏡頭展現的不再僅是選手真實的表現,參與主體的選擇在體現平民性的同時又加入了傳奇色彩。節目最終呈現出一幅,選手因身體、家庭等原因為夢想奮力一搏,評委脫離專業宣揚自我地流淚、互掐、爭奪選手的畫面。這讓歌唱類娛樂節目同質化嚴重,使受眾審美疲勞,收視率下降。另一方面,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在2013年7月24日頒布了《對歌唱類選拔節目實行調控,為觀眾提供豐富多彩電視節目》(以下稱“限歌令”)的通知,就歌唱類真人秀節目扎堆播出進行調控。政策的出臺導致湖南衛視《男聲學院》臨時取消,江西衛視《中國紅歌會》、廣西衛視《一聲所愛·大地飛歌》等等節目被叫停,而原定在2013年8月播出的江蘇衛視《全能星戰》和中央電視臺的《夢想星搭檔》被迫擱淺,青海衛視也取消了對《花兒朵朵》的籌備。對于這種媒體奇觀,我們不僅應該把它作為一個社會文化現象來解讀,更應該在信息泛濫的現代文化中掌握自己的收看權利,不被風靡所撼動。
三、歌唱類真人秀節目的發展趨勢
在歌唱類真人秀節目同質化嚴重,觀眾審美疲勞,“限歌令”的強力調控背景下,各大衛視對此類節目的改革也勢在必行。讓節目不再雷同,不再沉迷于在喧囂的舞臺夸張作秀,成為各大衛視關注焦點。
1.讓融合替代單一。從20世紀80年代,美國馬薩諸塞州理工大學普爾教授提出媒介融合開始,“融合”的范圍就隨著信息網絡和數字技術的發展不斷延伸。它并非局限于各種傳播技術和傳播形式的融合,更運用于傳播內容及各類媒體互相傳播中。這使電視節目的形態從平面化轉向立體化,內容也更多元化。“融合給電視娛樂帶來技術上、內容上、產業發展上的創新思維,可以更好地滿足受眾多層次、個性化和多樣性的娛樂需求。[3]”
面對當今歌唱類真人秀節目熱潮,許多節目不僅沒盲目跟風,還把歌唱元素融入節目,走出一道獨特路線,創新思維值得各大衛視學習。中央電視臺聯合《中國好聲音》制作團隊打造出一檔公益明星舞蹈真人秀節目——《舞出我人生》,由《中國好聲音》走出的歌手擔任演唱嘉賓,讓助演嘉賓和草根選手在歌聲中展現舞技,通過評比實現選手的舞蹈夢想。舞蹈類節目融入歌唱元素,讓觀眾在視覺、聽覺上得到雙重享受,擺脫舞蹈類節目單一性。除此之外,眾多娛樂節目也開始大量融入歌唱元素。中央電視臺大型益智游戲類綜藝節目《開門大吉》就把“聽音樂猜歌名”設定為節目規則,以正確的回答來得到相應的家庭夢想基金。浙江衛視早期王牌綜藝《我愛記歌詞》宗旨是打造全國K歌聯盟,以記對歌詞取勝。深圳衛視《年代秀》中“卡拉永遠OK”板塊同樣以記對歌詞為加分標準,早期也邀請助唱嘉賓現場演唱。歌唱除了融入節目之外,還衍生出“唱吧”等免費的社交K歌手機應用。他們以修飾美化聲音,提供伴奏吸引了眾多粉絲,并提供智能打分系統評分,讓PK更具誘惑力。這些都向我們展示了歌唱元素融入的可取性。在媒體融合的全民K歌時代,想單憑歌唱選秀來提高收視、吸引觀眾,已不是明智之舉。
2.讓專業確定品味。把節目定義為平民選秀最大的問題在于,讓節目大失歌唱專業水準。2012年,東方衛視在平民選秀中率先創新推出《聲動亞洲》,節目選擇亞洲各國的新銳歌手及潛力歌唱組合為參賽對象,通過評委和觀眾共同參與評選出完美聲音。2013年,湖南衛視引入韓國頂級歌手競賽真人秀節目《我是歌手》,全面點燃專業歌手參加比賽的序幕。節目首播就迎來開門紅,隨著賽事進程,第六期節目收視率居于全國第一。采用專業歌手比賽,脫離于觀眾日常生活狀態,滿足于麥奎爾等人總結的關于電視“使用與滿足”中的“心緒轉換效用”。觀眾以一種美好的情懷“觀戰”,無論輸贏都是一種情緒的解脫。對于參賽的專業歌手來講,經過市場的考驗已經形成了獨有的臺風、曲風,也具有一定的知名度,在明星效應上比草根選手更具優勢。在明星平民化趨向中,這為觀眾呈現出一種平等和尊重。《我是歌手》之后,安徽衛視、山東衛視相繼推出《我為歌狂》和改版后的《歌聲傳奇》,把專業歌手參賽進行到底,節目也獲得不錯的成績。
除了專業選手參加外,提升節目的專業度少不了專業評委的點評。歌唱類真人秀節目發展到現在,選手的限定無非是男生、女生、已婚婦女、青少年,經歷的遭遇也使觀眾司空見慣,作為歌唱類真人秀節目的重要組成部分,各大衛視開始在評委選擇上狠下功夫。明星效應在評委身上的效應不容小視,據調查,很多觀眾因為陳奕迅、章子怡才關注《中國最強音》,因為謝霆鋒、陳坤、李宇春才看《快樂男聲》,但遺憾的是評委們為爭奪收視率夸大自我個性的宣揚,忽視了評判的專業性,直接導致節目的關注點由選手轉移到評委,就連“限歌令”也對此作出調控。可見專業評委的專業點評對提高歌唱類真人秀節目整體質量的重要性。作為歌唱類節目,音響效果的運用舉足輕重。《我是歌手》用51人大樂團、24個弦樂、9個管樂的配備吸引樂壇前輩,滿足他們對于演出水平的高要求,把節目當做一場視聽盛宴,這也是純粹音樂比賽魅力的真正體現。在娛樂性之外提升節目欣賞性,提高觀眾審美意識,也是提高歌唱類真人秀關注度的重要表現。
3.讓文化引領潮流。作為電視娛樂節目的組成部分,歌唱類真人秀節目同樣擔當著傳播文化的社會責任。雖然尋求娛樂是文化消費的基本方式,但作為消費主體的“人”來講,如果節目中的選手欠缺人物真實性,節目脫離以人為本的服務意識,隨著觀眾審美能力的提高,這種虛假、惡搞、矯情的節目內容絕不會得到他們的認可。對于歌唱類真人秀節目,在滿足娛樂需求的同時不應脫離“真人秀”的本質。在傳播中不應局限于運用各種手段提高收視率,制造矛盾沖突進行炒作,把選手隱私暴露于公眾,應在乎于表達為夢想拼搏和奮斗的精神世界。對于日趨低齡化的歌唱類真人秀節目,雖然盡可能多得吸引受眾是各大媒體追逐的焦點,但作為年齡大概在35歲以上的引領社會文化價值觀的主流觀眾來說,歌唱類真人秀節目必須要努力找回支撐電視文化和精神文化的人群,并順應社會發展,做一個文化引導者,強化社會文化思維,杜絕不健康的娛樂方式,傳播高雅文化,增加節目的核心競爭力。
參考文獻:
[1] (美)道格拉斯·凱爾納著.史安斌譯.媒體奇觀——當代美國文化透視[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03.
[2] 楊會飛.避免娛樂至死——從《中國好聲音》談起[J].視聽界,2012(6).
[3] 付兆欣.論電視真人秀節目的社會文化價值[D].南京師范大學,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