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外主要畜產品與飼料價格分析

王春梅，楊林杰，常生華，侯扶江

(草地農業生態系統國家重點實驗室蘭州大學草地農業科技學院，甘肅蘭州730020)

我國正處于食物結構轉型期，肉蛋奶等動物產品的生產和消費快速上升［1］。自1980年以來，我國人均肉類消費量翻了兩番、奶類消費量增長了10倍、蛋類消費量增長了8倍［2］。一般人均國民總收入超過1000美元時，牛肉等“食草型”家畜產品消費增多［3］;2008年，我國人均收入已達2369美元，但與發達國家相比，我國豬肉消費在肉類消費中占主導地位，豬肉產量約占全世界的50%以上［4］，而食草型畜產品消費比例過低［3，5］。這既不利于人民健康水平的提高，還會導致糧食產生長期緊張，生產系統對自然災害和市場風險也愈加敏感。

從全球看，畜產品人均消費增長明顯超過糧食［4，6］。自20世紀60年代初以來，發展中國家人均乳品消費量幾乎翻番，肉類消費量增長了2倍，蛋類消費量增加了4倍［2］。今后數十年里畜產品的需求將持續旺盛［7］，畜牧業將成為農業凈增值最重要的部分［6］;到2050年，肉類消費量將提高近73%，乳品消費量將增長58%［7-8］。同時，城鎮化程度的提高和人均收入的增加改變了食品消費模式，加快了發展中國家對動物性食物需求的增長。

我國畜產品生產對飼料糧需求在不斷增加，我國60% ～70%的玉米用以生產豬飼料［9-10］;到2020年，直接用于飼料的糧食占糧食總需求的比例將上升到42%左右［11］。糧食的需求量在不斷擴大，一方面是人口的快速增長，據UNPD(聯合國人口司，United Nations Population Division)統計到2050年全球人口將增加到91．5億，是現在的1．3倍;另一方面是乙醇和生物柴油的需求不斷攀升，如美國玉米出口占全球總量近50%，2011－2012年乙醇生產消耗的玉米量占玉米總產量的40．9%［12］，直接導致玉米價格維持高位，WB(世界銀行，World Bank)認為在2002－2008年間糧食價格上漲了140%，而生物燃料生產占漲價因素的75%。“耗糧型”畜牧業面臨重大挑戰。此外，為了保護農民利益、保障糧食市場供應，各國實施糧食價格調控政策，糧食保護價格不斷提升。據FAO(聯合國糧食與農業組織，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簡稱FAO)統計2010年基本食品類的國際價格反彈了18%，2011年又進一步反彈了23%［2］。這推高了動物生產成本，加之動物惡性疫病對區域產業近乎毀滅的打擊，更加導致了畜產品價格持續上漲［4，9］。

動物生產是現代農業的關鍵組分，是食物安全的重要保障，是關系農牧區社會穩定的戰略產業［13］。2012年，我國畜牧業產值約占農業總產值的1/3［14］;全球畜牧業用地約占全球農業土地的80%，其中，放牧地占全球農業用地面積的70%，用于飼料生產的耕地至少占總耕地的34%［15］。同時，發展畜牧業是農民增收和擴大農村就業的重要途徑［15-17］。預計未來10年全球所有糧食和畜產品的產量增速都將放緩，而需求增長強勁，糧食和畜產品的價格將普遍上漲，農產品生產與市場價格仍存在相當的不確定性［18］。為此，本文主要分析了2008年9月以來國內外畜產品和飼料的價格動態，以期闡明“耗糧型”和“食草型”家畜產品的價格變化規律及其與飼料價格的關系，討論家畜生產和農業系統結構的聯系。力圖為農業生產系統結構優化調整、畜產品和飼料供應的市場機制完善、“人－畜－能源”爭糧的矛盾緩解、我國食物安全的保障機制建設等提供決策依據。

1 材料與方法

1．1 數據來源

以2008年9月－2013年8月《草業科學》逐月發表的國內和國際主要畜產品和飼料價格為基礎。畜產品分為“耗糧型”家畜的畜產品和“食草型”家畜的畜產品，前者主要是豬肉、雞肉、雞蛋，后者主要包括牛肉、羊肉。飼料分為精飼料和粗飼料兩大類，前者主要是玉米籽粒、大豆籽粒和豆粕，后者是苜蓿(Medicago)干草。

1．2 分析方法

用Eviews 6．0得到LS回歸方程、相關性系數和Granger因果檢驗分析國內外市場價格變化的因果關系;用Excel繪圖和對兩組數據進行t檢驗，即為下文平均值比較中的P值。價格波動幅度的計算方法是實際值與預測值的殘差的絕對值/預測值，平均價格波動幅度是價格波動幅度絕對值的平均值。

Granger因果檢驗用來分析兩個序列間的因果關系是否存在。主要是看當期的變量Y能在多大程度上被以前的變量X所解釋，以及加入變量X的滯后期，是否會提高對變量Y的解釋程度。如果X對預測Y有幫助，或者X與Y的相關系數在統計上顯著，那么變量Y就是由變量X“Granger”引起的［19］。Granger因果檢驗的前提是兩變量序列為平穩序列，且單整階數相同;其計算步驟為:變量序列的單整檢驗、兩變量序列的協整檢驗、變量序列的因果關系檢驗［19-20］。

2 結果與分析

2．1 畜產品價格動態

2．1．1 國內畜產品價格動態 2008年9月－2013年8月，國內主要畜產品價格羊肉最高，為24．300～53．370元/kg，平均38．075 元/kg，分別高于牛肉、豬肉、雞肉和雞蛋 9．073%(P ＜0．01)，100．482%(P ＜0．01)，182．243%(P＜0．01)和392．380%(P＜0．01)(圖1)。國內畜產品價格變化顯出與節日消費有較大的關聯性;“食草型”動物產品的價格呈持續上升趨勢，波動不明顯，只是羊肉在2011年和2012年冬季節日期間略有升高;“耗糧型”動物產品在冬季節日期間存在明顯的峰值，而在春末夏初的5月出現谷值。

以2008年9月為始點，羊肉、牛肉、豬肉、雞肉和雞蛋價格的逐月變化可分別用線性方程YMutton=0．472X+23．666(R2=0．952，n=60)，YBeef=0．397X+22．800(R2=0．829，n=60)，YPork=0．092X+16．174(R2=0．240，n=60)、YChicken=0．066X+11．295(R2=0．588，n=60)和 YEgg=0．041X+6．490(R2=0．460，n=60)擬合(X 代表時間序列，下同)，平均月漲幅分別達 0．472，0．397，0．092，0．066 和 0．041 元/kg，波動幅度分別為 0．099% ～12．109%，0．072% ～18．719%，0．529% ～34．719%，0．447% ～16．281%和0．334% ～21．161%，平均波動幅度分別為4．364%，7．828%，11．802%，5．948%和8．386%。牛肉平均月漲幅分別高于豬肉、雞肉和雞蛋392．716%(P＜0．01)，503．489%(P ＜0．01)和874．455%(P ＜0．01)，羊肉分別高于411．363%(P ＜0．01)，618．154%(P ＜0．01)和1059．605%(P ＜0．01);牛肉價格平均波動幅度分別低于豬肉和雞蛋3．974%(P ＜0．01)和0．558%(P ＞0．05)、高于雞肉1．880%(P ＜0．01)，羊肉分別低于豬肉、雞肉和雞蛋 7．438%(P ＜0．01)，1．584%(P ＜0．05)和4．021%(P＜0．01)。由此可見，這5年我國主要“食草型”家畜產品相對于“耗糧型”家畜產品具有較高的價格、快而穩定的上漲趨勢和較小的波動幅度，反映出我國社會對“食草型”家畜產品旺盛、穩定和持續的需求。

我國主要畜產品價格之間都存在相關性，牛肉價格與羊肉價格高度相關(r=0．954，P＜0．01)、與豬肉價格相關性最小(r=0．323，P ＜0．05)，“耗糧型”畜產品中豬肉價格和雞肉價格相關系數(r=0．802，P ＜0．01)高于其他畜產品之間的相關系數。這表明我國進入畜產品的買方市場，生產遠不能滿足國民生活水平提高的需求;也反映出市場上部分畜產品之間具有一定的替代性，這可以成為“食草型”畜產品保障我國食物安全的基礎。畜產品價格變化相互影響［21-23］。因此，單獨地對某一畜產品采取市場干預可能造成其他畜產品價格波動，這可能是過去常常對出問題的畜產品進行價格調控效果不理想的原因。根據Granger檢驗判斷，雞蛋價格是平穩序列，豬肉價格和雞肉價格互為Granger原因。因為豬肉和雞肉是我國消費的兩大肉類，據《2011年中國統計年鑒》［24］統計2010 年肉類產量為7925．800 萬 t，其中豬肉為 5071．200 萬 t、占 63．983%，雞肉為 1656．100 萬 t、占 20．895%。由于兩者都為“耗糧型”畜產品，因此當其中一種畜產品價格變化時，伴隨著飼料價格變化的協同作用，另外一種畜產品價格也產生變化。其次，2010年牛肉和羊肉的產量分別為653．100和398．900萬t，但與豬肉價格之間并不存在Granger因果關系，這表明了我國“食草型”家畜與“耗糧型”家畜飼養有差別，相互影響不大。

圖1 國內畜產品價格動態Fig．1 Price dynam ics of domestic livestock products

2．1．2 國際畜產品價格動態 2008年9月－2013年8月，國際主要畜產品價格最高為牛肉，為2．430～4．510美元/kg，平均為 3．739 美元/kg，分別高于羊肉、豬肉和雞肉 85．189%(P ＜0．01)，86．491%(P ＜0．01)和106．766%(P＜0．01)(圖2)。羊肉與豬肉、雞肉價格交織伴行，可能與羊肉占美國和歐洲等國際主流市場份額較少有關，據FAO統計，2011年美國和歐盟羊肉生產總量分別占肉類總產量的0．191%和2．220%。在2010年9月后，國際金融危機的影響逐漸衰退，牛肉價格和雞肉價格呈穩步上升趨勢;但受到歐洲“馬肉風波”的影響，2013年1月牛肉價格開始大幅下降;通過采取一系列的措施和政策，3月份牛肉價格開始逐漸回升。

以2008年9月為起點，牛肉、羊肉、豬肉和雞肉價格逐月變化可用線性方程YBeef=0．033X+2．724(R2=0．751，n=60)，YMutton=0．003X+1．923(R2=0．012，n=60)，YPork=0．009X+1．727(R2=0．569，n=59)和 YChicken=0．015X+1．345(R2=0．756，n=60)擬合，平均月漲幅分別達 0．033，0．003，0．009 和 0．015 美元/kg，波動幅度分別為 0．007% ～21．360%，0．449% ～65．027%，0．018% ～16．689%和 0．798% ～22．009%，平均波動幅度分別為7．633%，19．716%，5．473%和7．291%。牛肉平均月漲幅分別高于豬肉和雞肉 272．957%(P ＜0．01)和119．840%(P ＜0．01)，羊肉分別低于豬肉和雞肉62．832%(P ＞0．05)和 78．091%(P ＜0．01);牛肉價格平均波動幅度分別略高于豬肉和雞肉 2．160%(P ＜0．01)和 0．342%(P ＞0．05)，羊肉分別高 14．243%(P ＜0．01)和12．425%(P＜0．01)。過去5年，國際畜產品價格整體呈上升趨勢，羊肉價格波動幅度較大、上漲趨勢不穩定;牛肉有較高的價格、快而穩定的上漲趨勢和較小的波動幅度;豬肉價格和雞肉價格平穩上漲。“食草型”畜產品價格波動幅度大于“耗糧型”畜產品，這反映出國際上對牛肉需求量持續的增加、對羊肉需求波動性較大，對“耗糧型”畜產品的需求相對穩定。

國際羊肉價格與耗糧型畜產品價格相關性不顯著，與牛肉價格相關(r=0．468，P＜0．01);牛肉價格與豬肉(r=0．570，P ＜0．01)和雞肉價格(r=0．792，P ＜0．01)相關性較高，且大于與羊肉價格的相關性系數(r=0．468，P＜0．01);雞肉價格與豬肉價格關系密切(r=0．753，P＜0．01)。這與占世界肉類生產總量近1/3的發達國家的家畜生產方式有關，發達國家肉牛屠宰上市前一般有幾個月的強化肥育期，日糧中精料比例高，類似“耗糧型”家畜;肉羊很少有舍飼肥育階段，這與我國等發展中國家迥然不同。根據Granger檢驗判斷，國際豬肉價格是平穩序列，國際畜產品價格之間并不存在因果關系。原因主要是區域資源稟賦和生產區域的差異，牛羊肉主產區在發達國家，豬肉和雞肉主產區在亞洲東部的中國、越南、泰國等發展中國家［25］。

圖2 國際畜產品價格動態Fig．2 Price dynam ics of international livestock products

2．1．3 國內外畜產品價格分析比較 國際和國內的同類畜產品價格之間有相關性，反映了生產全球化的趨勢;但國際和國內羊肉價格之間并不存在相關性，緣于生產方式的差異(表1)。“耗糧型”畜產品價格之間的相互關系比“食草型”畜產品之間密切，因為“耗糧型”家畜主要依靠糧食，糧食是全球流動的，所以不同區域的家畜生產存在原料競爭與市場協同的關系;“食草型”家畜對糧食依存度小，全部生產階段或絕大部分生產階段在草地上完成，草地資源目前尚不能全球配置。同時，重大事件影響力的時空格局有差異，歐洲“馬肉風波”對國內市場影響甚微，而國際市場反映強烈，但影響期只有幾個月;“三聚氰胺奶粉事件”對國內市場的影響至今未止，而且波及國際市場。

表1 國內外主要畜產品價格相關性Table 1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prices of domestic and international livestock products

Granger檢驗判斷表明，國內與國際同類畜產品價格之間不存在Granger因果關系。據FAO和國家海關總署統計，2011 年世界牛肉、羊肉、豬肉和雞肉總產量分別為 13211．855，2606．805，21865．399 和18470．850 萬 t;2011年我國牛肉、羊肉、豬肉和雞肉進口量為 0．043，8．270，46．800 和 16．520 萬 t。出口量分別為 0．527，0．812，8．000和42．261萬t。進口量和出口量占世界總產量都較少，因此國內和國際主要畜產品價格之間無因果關系。

總體上，國內外畜產品價格是“食草型”畜產品平均價格高于“耗糧型”家畜的畜產品價格。不同之處在于:1)2008年以來人民幣升值，依據中國人民銀行外匯交易中心每月發布的人民幣兌美元的匯率轉換為美元，國內畜產品價格均高于國際畜產品價格，且國內畜產品價格月漲幅大于國際;2)豬肉和牛肉價格波動幅度是國內大于國際，國內豬肉和牛肉價格波動幅度較大，國際“食草型”畜產品價格波動幅度高于“耗糧型”畜產品;3)國內“耗糧型”畜產品之間和“食草型”畜產品之間都相關且大于國際，且國際羊肉價格與豬肉和雞肉價格之間無相關性，而國內畜產品之間則都存在相關性，但國內牛肉價格和豬肉與雞肉價格之間相關性系數小于國際;4)國內豬肉價格和雞肉價格互為Grange原因、雞蛋價格是平穩序列，國際畜產品之間無Grange因果關系、豬肉價格是平穩序列;5)我國是典型的發展中國家，現階段肉類消費以“耗糧型”畜產品為主，“耗糧型”畜產品與“食草型”畜產品產量之比高于發達國家和世界總水平，是世界總水平的2．37倍(表2)。

表2 2011年不同國家畜產品產量Table 2 The output of livestock product in different countries in 2011 ×104 t

2．2 飼料價格動態

2．2．1 國內飼料價格動態 2008年9月－2013年8月，國內精飼料價格最高為大豆，為3169．000～4936．000元/t，平均為4006．098 元/t，分別高于豆粕和玉米14．837%(P ＜0．01)和 86．448%(P ＜0．01)(圖 3)。國內飼料價格明顯受收獲季節影響，在收獲季節價格較低，然后價格開始上漲。自2009年以來，我國玉米市場一直呈現偏緊的供需格局，且在2011年美國玉米價格過高限制了我國的進口，導致玉米價格7－9月份價格偏高［26］;在10月進入到玉米收割的時期，價格開始恢復到正常的水平。因此，在LS回歸分析中剔除了2011年7－9月的數據。

以2008年9月為起點，大豆、豆粕和玉米價格逐月的變化可分別用線性方程YSoybeangrain=18．932X+3428．671(R2=0．578，n=60)，YSoybeanmeal=12．617X+3103．684(R2=0．256，n=60)和 YMaizegrain=17．592X+1527．397(R2=0．874，n=57)擬合，平均月漲幅分別達 18．932，12．617 和 17．592 元/t，波動幅度分別為0．020% ～22．543%，0．440% ～26．668%和0．177% ～13．595%，平均波動幅度分別為4．518%，8．692%和4．354%。大豆平均月漲幅分別高于豆粕和玉米50．049%(P ＜0．01)和7．618%(P ＜0．01);平均波動幅度低于豆粕 4．173%(P ＜0．01)和高于玉米0．164%(P＞0．05)。總而言之，近5年，我國大豆價格較高、波動幅度較小;豆粕價格波動幅度較大、上漲趨勢不穩定;玉米價格漲速快，波動幅度較小;我國飼料價格上漲明顯，反映出對飼料尤其是豆粕的旺盛和持續需求。

國內大豆價格與豆粕(r=0．851，P ＜0．01)和玉米(r=0．843，P ＜0．01)高度相關，豆粕與玉米價格相關(r=0．561，P＜0．01)，原因可能是我國為典型的飼料買方市場，各種飼料之間缺口較大、未形成互補關系，對市場反映一致。Granger檢驗表明，豆粕價格是大豆價格變化的Granger原因。這是因為豆粕是由進口國外大豆原料在國內加工生產，而大豆則大量依賴進口。2010年我國大豆總產量1508．000萬t、壓榨量為5500．000萬t、豆粕產量為4356．000 萬 t，而2010 年我國大豆進口量為5479．320 萬 t，是國內產量的3．633 倍［27］;豆粕進口量為18．774萬t，僅為國內的0．43%。當豆粕價格變化時，會直接影響大豆的進口，進而影響大豆的價格;但是當大豆價格上漲時，出于成本的考慮，養殖者會選擇其他與豆粕有同樣營養價值的飼料替代。因此，大豆價格變化未必會引起豆粕價格變化。

圖3 國內飼料價格動態Fig．3 Price dynam ics of domestic forage product prices

2．2．2 國際飼料價格動態 2008年9月－2013年8月，國際主要飼料價格最高為大豆，為313．700～619．410美元/t，平均為450．449 美元/t，分別高于豆粕、玉米和苜蓿干草 11．813%(P ＜0．01)、106．042%(P ＜0．01)和69．856%(P＜0．01)(圖4)。國際玉米、大豆、豆粕價格波動上漲具有較為明顯、一致的周期性，在2008年9月、2009年6月、2011年1－9月、2012年7－9月形成峰值，在2008年12月、2010年3－6月、2011年12月－2012年1月、2013年1－2月跌為谷值，周期約12～19個月;苜蓿干草價格較為平穩，只是在2011年下半年有明顯躍升。在2012年受到美國、英國等發達國家大規模信用等級下降、美元貶值、氣候變化等因素的影響，國際精飼料價格與往年相比價格上升幅度較大且周期較長，這在豆粕價格變化上尤為突出［2，8］。

以2008年9月為起點，大豆、豆粕和玉米價格逐月變化可分別用線性方程YSoybeangrain=3．919X+330．919(R2=0．697，n=60)，YSoybeanmeal=3．518X+295．563(R2=0．551，n=60)，YMaizegrain=2．592X+139．575(R2=0．592，n=60)和 YAlfalfahay=2．868X+177．733(R2=0．610，n=60)擬合，平均月漲幅分別達3．919，3．518，2．592 和2．868 美元/t，波動幅度分別為 0．253% ～25．045%，0．362% ～33．095%，0．708% ～52．216% 和 1．253% ～37．873%，平均波動幅度分別為8．277%，10．557%，13．487%和14．462%。大豆平均月漲幅分別高于豆粕、玉米和苜蓿干草11．400%(P ＜0．01)，51．218%(P ＜0．01)和 36．666%(P ＜0．01);大豆平均波動幅度分別低于豆粕、玉米和苜蓿干草2．280%(P ＜0．05)，5．209%(P ＜0．01)和 6．184%(P ＜0．01)。總體上，國際主要飼料價格上漲幅度和波動幅度較大，呈快而波動較大的上漲趨勢;價格上漲的深層原因一方面是不同飼料商品之間存在的差異和供給的制約，這普遍與氣候變化的沖擊、動物疫病暴發、能源價格上漲和美元走弱相關聯［2］;另一方面是以糧食為基礎的飼料利用迅速增加［6］。

國際大豆價格與豆粕(r=0．680，P＜0．01)和苜蓿干草價格(r=0．756，P＜0．01)相關性較大，豆粕價格與苜蓿干草相關(r=0．701，P ＜0．01)，玉米價格與大豆價格呈負相關(r= －0．350，P ＜0．01)，玉米價格與苜蓿干草和豆粕價格無相關性關系。研究表明，在飼料中苜蓿部分代替豆粕既能提高家畜的產肉性能，又能降低成本，進而提高經濟效益［28-30］;因此，豆粕價格和大豆價格與苜蓿干草價格相關性較大。玉米價格與大豆價格不相關且無Granger因果關系，原因有以下兩個方面:一是兩者用途的差異，國際上大豆是油料作物，副產品作飼料，2010－2011年大豆壓榨量占全球總產量的99．1%，玉米作為生產能源物質的原料的比例在不斷增大，在美國乙醇生產消耗的玉米量占玉米總產量的比例2011－2012年度已達40．9%［12］;二是產地多樣化，價格控制體系不同，美國的玉米產量約占全世界的40%，大豆主產地除美國外，還有巴西和阿根廷［27］。雖然豆粕是大豆加工油料后的副產品，卻是動物日糧中蛋白質的主要來源，提供飼料工業75%的飼用蛋白［31］;但生產區域的差異導致大豆和豆粕之間無因果關系。

圖4 國際飼草料價格動態Fig．4 Price dynam ics of international forage prices

2．2．3 國內外飼料價格分析比較 國內和國際同類產品價格之間有相關性，反映了飼料的全球交易和配置;但國內和國際玉米價格之間無相關性。雖然我國玉米對進口依存度越來越高，2009－2011年進口量占國內生產總量分別為2．650%，3．428%和2．847%;但玉米的進口量是根據國內玉米產量而決定;同時我國玉米進口量大部分依賴美國，2011年1－5月份，我國玉米進口量97．996%來自于美國，而美國玉米僅占世界玉米總產量的1/3，因此國內、國際玉米價格之間無相關性。國內和國際大豆價格相關系數最大，且變動趨勢基本一致(表3)。這是因為我國是世界上最大的飼料進口國，2012年大豆進口依存度為0．42%，分別是豆粕和玉米的1666．10和20．73倍。Granger檢驗表明，國際大豆價格是國內大豆價格的Granger原因，也表明國內大豆價格更為敏感且受國際價格的影響程度更為顯著［32-33］，如2012年下半年美國農業部發布錯誤預測全球大豆產量下降，但我國買家在國際市場以高價購買大豆后，國際大豆價格卻暴跌［34］。

表3 國內國際主要飼料價格相關性Table 3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prices of dom estic and international forage

國內外飼料價格共同特點是平均價格高低順序為大豆、豆粕和玉米。差異在于:1)將國內飼料價格依每月匯率轉化成美元計算，國內平均飼料價格和月漲幅均高于國際;2)國內飼料價格波動幅度均小于國際，國內玉米最小、豆粕最大，國際上大豆最小、豆粕次之、苜蓿最大;3)國內飼料價格之間存在相關性，國際玉米價格和苜蓿干草價格之間無相關性、與大豆價格呈負相關，國內價格之間的相關系數大于國際;4)國內豆粕價格是大豆價格的Granger原因，國際飼料之間無Granger因果關系。我國主要飼料價格之間雖然都存在相關性，表明相互之間可能有一定的替代作用，但并不是一種飼料價格的變化一定會引起其他飼料價格變化;其次，也顯示國內與國際在玉米利用方面的區別，由于我國玉米大部分是用作飼料，而世界主產國多用以生產生物能源。

2．3 畜產品與飼料價格分析

2．3．1 國內畜產品與飼料價格分析 國內玉米價格遠低于大豆、豆粕價格且廣泛種植，且國內多以玉米作為精飼料;因此，其價格與國內主要畜產品價格相關性均顯著。由于大豆和豆粕價格高，國內養殖業用量少，導致“耗糧型”畜產品價格中僅雞肉和雞蛋價格與大豆價格之間相關顯著(表4)。

表4 國內主要畜產品與飼料價格相關性Table 4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prices of domestic livestock products and forage

Granger檢驗判斷表明，國內牛肉價格和羊肉價格是大豆價格的Granger原因，牛肉價格也是豆粕價格的Granger原因，玉米價格是雞肉價格的Granger原因。近年國內牛肉價格持續上漲，最終帶動大豆和豆粕價格上升。FAO估計若按我國現有的畜牧業生產方式持續擴張，我國飼料用糧的增加導致粗糧進口增加，可能將超過當前的關稅配額［18］，最終導致我國糧食市場將受國際糧食相關信息的影響越來越明顯。

2．3．2 國際畜產品與飼料價格分析 玉米價格與“耗糧型”畜產品和牛肉價格均無相關性;羊肉價格僅與玉米價格有相關性，這可能是由于羊的全部生產階段或絕大部分生產階段在草地上完成，且不需要育肥階段;但發達國家肉牛屠宰上市前一般有幾個月的強化肥育期，日糧中精料比例高，類似“耗糧型”家畜，這可能是與飼料價格內在的關聯機制，因此，牛肉價格是大豆價格的Granger原因。同時，由于豬和雞的飼養方式相對靈活，因此國際豬肉和雞蛋價格與大豆、豆粕、苜蓿干草價格均為中度相關，但無Granger因果關系(表5)。

表5 國際主要畜產品與飼料價格相關性Table 5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prices of international livestock products and forage

其他畜產品與飼料價格之間不存在Granger因果關系。這與各國農業政策相關，如歐洲和美國等國家會制定顯著影響飼料商品使用和生產、集約化畜牧業生產系統的政策，歐盟共同農業政策(CAP)有可能降低國內的高谷物價格，降低飼料價格會導致降低豬肉和家禽肉價格;雖然谷物價格對牛肉和乳制品的影響是較不確定的，但是對牛肉和奶制品生產有影響的濃縮飼料大部分是由糧食構成的［35］。因此，國際畜產品與飼料價格之間的關系錯綜復雜，不一定存在Granger因果關系。與國內相比，國際畜產品和飼料價格波動幅度較大;因此，應當控制畜產品和飼料價格波動幅度，因為無論是長期還是短期，價格的大幅波動既不利于生產者也不利于消費者，都會帶來福利損失，這樣就會破壞消費與生產之間的良性互動［5，36-37］。

國內外玉米價格與畜產品價格之間的相關性存在很大的差異，國內畜產品均與玉米價格有相關性(表4)，國際只有羊肉價格與玉米之間存在相關性(表5);國際大豆、豆粕價格不僅與“食草型”家畜產品有較高相關性，且與“耗糧型”家畜產品之間有較高的相關性。其次，在羊肉價格與玉米和大豆價格的相關性分析的對比中可以發現，國內羊肉價格與玉米和大豆價格的相關性較高，說明我國牲畜飼養結構與國際上有較大的差異。我國現存的飼養方式大部分依靠飼料用糧的投入，割斷了草與畜的天然聯系，這一方面增加了飼養成本，另一方面加劇了糧食供應緊張的局面。

與國際市場相比，我國的畜產品和飼料價格之間是有一定的相互影響作用，且相關性較大。但飼料價格與畜產品價格之間的相互影響并不是絕對一致的，也不是相互價格變化的唯一因素，還會受到政策、社會習俗、消費觀念等因素的影響。如國內豬肉價格冬季相對較高，而夏季相對較低;進入5－6月國內豬肉價格開始攀升，到1月左右達到最高點;進入3月國內豬肉價格開始回落，到5－6月左右達最低點。這主要與我國人群的消費習慣有關:夏天豬肉消費比較少，有效需求不足，豬肉價格較低;冬季天氣寒冷，對豬肉的需求增加，并且冬季也是節假日集中的季節，尤其是春節，對豬肉的需求量比較大，拉動了價格上漲［10，38-39］。

3 討論

3．1 貨幣匯率分析

人民幣對美元的匯率(Y)逐月(X)上升，可直接用線性方程Y=0．0003X+0．1426(R2=0．930，n=60)擬合，若按2008年9月以來貨幣購買力不變核算，匯率平均月漲幅為0．0003。在分析比較時，國內貨幣單位統一為人民幣，國際貨幣單位統一為美元。沒有將人民幣轉化為美元進行計算，是考慮到換算成美元后，不能反映實際價格變化幅度。對比國內畜產品和飼料實際價格的波動幅度與換算成美元后價格的波動幅度發現，前者均小于后者。

3．2 我國畜產品安全體系

3．2．1 農業政策、節日效應和飲食習慣等是影響畜產品價格的主導因素 現階段我國豬肉消費在肉類消費中占主導地位，豬肉產量約占全世界的50%以上［4］，而“食草型”畜產品消費比例過低［5］。“耗糧型”畜產品與“食草型”畜產品產量之比遠遠超過歐美等國家，約是世界水平的2．37倍。“耗糧型”牲畜的飼料中很大一部分來自糧食，如玉米占生豬飼料的60% ～70%［10］;為了維持豬肉生產對飼料糧增加的需求，很大一部分耕地轉向生產飼料用的玉米［9］。近年，國內糧價受國際糧食相關信息的影響越來越明顯:國內糧食投機行為增加和中國糧食價格承受著很大的上漲預期，使得糧食供給呈偏緊局面，現實的上漲壓力加大［40］。我國的飼料大部分依賴進口，如2012年我國大豆進口量是國內產量的3．63倍;據FAO估計若按現有的畜牧業生產方式，我國飼料用量導致粗糧進口增加，將超過當前的關稅配額［18］;雖然我國飼料價格普遍高于國際，但初始價格過低，制約了農民利潤，與國際市場不具有競爭優勢。傳統飼料成本上漲、供給減少，將會限制畜牧業的未來發展［41］。隨著生活水平和生活質量提高，節日效應對豬肉需求的拉動變小，豬肉消費量減少，其他畜產品增多，人們轉移一部分豬肉的消費份額［9-10，22］。因此，轉變“豬－糧”農業結構是一條可持續的發展之路。

3．2．2 發展草地農業以穩定畜產品價格和保障畜產品安全 傳統的“豬－糧”農業系統，割斷了草與畜的天然聯系，僅有6% ～8%的畜產品由草直接轉化而來［42］。以牛、羊為主的草食家畜，可以很好地利用營養體飼草資源發展生產，減少對飼料用糧的依賴;優良牧草能提供家畜營養平衡的全價食物，生產價廉物美的畜產品，草畜耦合是保障動物性食品安全的系統性基礎［11，42］。牧區放牧、農區種草養畜［43］，農牧耦合、變籽實體農業為營養體農業，是農業現代化的途徑。

目前畜牧業發展絕大部分投入在植物生產層和動物生產層;發展前植物生產層的景觀生產效益和后生物生產層的產品增值［44］，既能減少土地資源的過度消費，也能增加農牧戶收入和降低其對飼料生產的壓力。因此，發展草地農業，施行“藏糧于草”，解決了我國食品安全問題，能滿足和適應未來人口膳食結構轉變［39］，又可降低飼料市場波動對畜產品市場的負面影響。

3．2．3 畜產品安全的政策因素 我國畜產品價格和飼料平均價格均高于國際價格，由于收入整體偏低，導致居民恩格爾系數偏高。農牧民收入主要來源于初級農產品出售，但作物產品和畜產品初始價格過低、飼料投入成本較高和畜產品貯運銷售環節利潤過高，直接制約了農牧民利潤的增加。我國農牧民總收入中出售作物產品、出售動物產品和政府補貼分別為30．8%，17．5%和3．4%，美國分別為49．1%，38．7%和7．7%，歐盟分別為40．2%，30．4%和19．9%。發達國家鄉村旅游也促進了農民收入多樣化，美國旅游鄉村的就業增長率比無旅游鄉村高2倍以上，人均收入高5．2%［45］;歐盟的農業政策也已經從支持生產轉向環境效益統籌［46］;我國鄉村旅游剛起步［47］。草地農業系統不健全，農牧民收入對初級農產品絕對依賴，通過一些所謂的“技術”提高產量或“品質”以增加利潤，這是近年來食品安全事件持續不斷的根本原因之一［42］。

農業直補關系到農業生產成本或農牧民收入，能穩定和提高農民收入、減少不確定風險給農牧民帶來的損失，有利于農業的可持續發展和農牧民的生計策略選擇［48-50］。與其他國家相比我國農牧民從直接補貼中獲利較少，美國農業生產者人均農業直補為2407．1美元、占純收入的15．4%，我國為2158．5元、占純收入的7．7%。發達國家的農業政策演變也顯示出由間接價格支持向直接收入補貼的轉變趨勢［48］，為保障畜產品生產管理體系和改善小規模經營農牧戶的生計，國家應加大對農牧戶的直補力度，為其生產提供政策支持和服務，最終建立草地農業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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