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居德國的藝術家蔡邊村拍了一部紀錄片《母親節》,入選歐洲各大影展,寫的是他尋母的過程。偶然被香港影人看見,主流大報紛紛驚天大爆料,“亦舒30年不理親生兒子”。
亦舒早年與畫家蔡浩泉相戀,19歲懷孕生子,三年之后即告破裂,獨生子蔡邊村歸蔡浩泉撫養。最初幾年亦舒偶有探望,但隨著蔡浩泉另娶、亦舒與男明星岳華相戀而漸成陌路。亦舒很少提及兒子,到后來簡直當一切沒發生過。
當時雙方都還是孩子,又怎么顧得上下一代,父母雙方各有歸宿,這段錯誤婚姻的結晶就一直交由祖母照管,十幾歲時蔡邊村就獨身去了德國。
孤單長大的兒子成了藝術家,有了女兒之后想去尋找母親。生而無母是人生至大傷痛,而更大的傷痛是他尋母到溫哥華時巧遇母親,竟然也沒有得到母親的一個擁抱,我想他應該有一籮筐話要問亦舒,但如果他仔細看過亦舒的小說,母親的勸告都寫在了書上:“許多事,過去就讓它過去,多說無益。”
遠至電影《人證》里優雅美麗的設計師媽媽,近至真實生活里我母親的同學,無一不是將苦苦尋親的孩子關在門外的鐵血母親……但有什么辦法?如果顧了你,我就顧不上自己。我只是一個軟弱的女人,要怪就怪社會吧。
人們嘩然于女作家的無情,大約因為母愛是世間人性的最后一道防線,但這世上有把五個兒女都送去孤兒院的盧梭,有走過路過不認女兒的成龍,也就有33年不認兒子的亦舒。
所以,每一個在慘烈中憤憤不平的人都要狠得下心學習忘記,在忘記里習得人世間最偉大的一種智慧,這種智慧叫接受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