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受賄罪法定刑的立法缺陷
1、將受賄罪最高刑規定為死刑不可取
我國刑法對受賄罪的最高刑罰規定為死刑,這反映了立法者對受賄罪社會危害性的評價,但這種規定并不可取。
2、受賄罪與貪污罪共用同一罰則不可取,對貪污罪、受賄罪適用同一罰則是極為不妥的。因此,二者共用同一罰則違背了罪刑相適應這一刑法基本原則。
3、受賄罪法定刑設置的缺陷
首先,受賄罪在法定刑的設置上違反了罪刑法定原則。其次,受賄罪在法定刑的設置上也違反了罪刑相適應原則。
二、完善受賄罪法定刑的立法建議
1、取消死刑,將受賄罪的法定最高刑規定為無期徒刑。
根據我們上面的分析,死刑對于受賄人來說,其威懾作用不是很明顯,而且它存在于受賄罪處罰體系中既不符合罪刑相適應原則的要求,也不符合國際發展潮流,因此,應當廢止死刑在受賄罪中的適用。至于確立何種刑罰作為我國受賄罪的最高刑罰,在參考國外的立法例的基礎上,結合我國目前賄賂犯罪比較猖獗的實際情況,筆者認為,最嚴重的受賄犯罪也罪不至死,適用無期徒刑已經足以懲罰和預防受賄犯罪。
2、對受賄罪應當單獨設立罰則,確立以犯罪情節為主,受賄數額為輔的定罪量刑標準。
貪污罪、受賄罪差異明顯,兩種犯罪適用相同的罰則難以做到罪刑相適應。因此,對于受賄罪,應當單獨設立罰則。以犯罪數額作為主要定罪量刑標準的罰則,忽略了侵犯國家工作人員職務行為不可收買性的本質特征,因此在考慮受賄行為社會危害性時,應當主要考慮該行為侵犯職務的具體情節,而不應一味強調數額的作用,應當把受賄數額看成是確定刑罰幅度和量刑的一個重要因素而不是決定性的因素。
3、受賄罪應當改革和完善財產刑的適用,增設罰金刑
對貪利性犯罪適用以剝奪犯罪人的財產權益為內容的刑罰方法,可以剝奪犯罪人的犯罪所得,給予犯罪人經濟上的嚴厲制裁,使他們不僅無利可圖,而且得不償失,從而更好的實現預防其再犯的刑罰效果。受賄罪作為行為人以權謀私的一種貪利性犯罪,應當加強對財產刑的適用,加重經濟處罰,罰當其罪,提高行為人預期的犯罪刑罰成本。
我國現行刑法規定的財產刑包括罰金和沒收財產兩種。但是按照刑法的規定只對罪行較重的受賄行為規定了沒收財產刑,對于罪行一般的卻未規定任何財產刑,即只有收受賄賂5萬元以上的可以并處沒收財產,除此以外刑法沒有規定其他的經濟懲罰措施。受賄5萬元以上或以下,只是數額不同,而貪利性的本質確是相同,只對受賄5萬元以上者判處財產刑而受賄5萬元以下者不判,有失公平,也不利于對貪利犯罪分子的打擊。
受賄罪財產刑的規定使得在司法實踐中只能依靠沒收財產這種單一的手段對受賄人進行經濟上的處罰。但是沒收財產刑本身有其局限性,這種局限表現為,第一,在執行上不具有靈活性。犯罪人不可能因在刑罰執行過程中的悔改表現等寬恕性情節而受到減免沒收財產的執行,因而很難體現行刑的寬恕性或獎賞性與行刑適度性相統一的行刑原則。第二,由于認定和分割犯罪人的個人財產較為困難,導致沒收財產刑在實踐中很難執行。同時沒收全部財產還剝奪了犯罪人重新回歸社會的基本生活條件,不利于感化教育犯罪人和預防其重新犯罪。因此,在受賄犯罪中,應當減少適用并嚴格執行沒收財產刑,只有對嚴重的受賄犯罪才可以適用沒收財產刑。
而罰金刑同沒收財產刑相比,則可以避免沒收財產的不利之處。罰金刑既能抑制犯罪人貪利的犯罪動機,又可根據社會危害性大小、主觀惡性程度輕重進行分別判處,達到罪責刑相適應的效果。另外,罰金刑還具有投入少,執行簡便,避免犯罪人的交叉感染和防止犯罪人對社會生活的不適應,誤判易糾等優點。而且從對現代各國受賄罪立法例來看,絕大多數國家對受賄罪的處罰首先考慮的是罰金刑,因此,我國刑法未規定罰金刑,不能說不是個立法缺陷。鑒于此,刑法應當增設對賄賂犯罪者的罰金刑處罰。
4、加強和完善資格刑的適用
所謂資格刑,就是以剝奪一定資格為內容的刑罰。 被剝奪的資格為從事某種活動所應具備的條件、身份等,例如,剝奪選舉權和被選舉權,剝奪擔任一定職務的權利,從事特定行為的權利等等。相對于其他刑罰方法,資格刑的法律效果突出地表現在它的社會防衛功能上。特別是針對受賄罪這樣的職務犯罪,資格刑具有自由刑不能替代的刑罰預防功能。受賄罪的犯罪主體憑借本人的某種資格或者身份,從事與其職務不相符甚至背道而馳的違法犯罪行為,嚴重地損害了國家機關的威信。對于這樣的犯罪人,有必要適用資格刑,限制其在一定時期內再次擔任國家公職的資格,從而剝奪或限制了行為人再犯受賄罪的能力,有助于維護國家機關的信譽,純潔公職人員的隊伍,修補被侵害的社會關系。因此,對受賄犯罪應注重資格刑的運用。
5、降低受賄罪的起刑點或者立案標準
正如上面所說,5000元的立案標準不僅導致受賄罪立案門檻過高,而且出現了與盜竊、詐騙等罪“刑罰倒掛”的現象,不利于打擊和預防受賄犯罪。雖然受賄數額大小不影響受賄性質的定性,但刑法調整地行為也需要達到一定的社會危害性,而且為了防止出現“刑罰倒掛”現象,受賄罪的立案標準不能過低,也不能過高,因此,筆者認為可以參考盜竊的數額標準來規定。
(作者單位:中國政法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