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頭已死，空頭將亡，滑頭統治市場

過去一年，A股的短期波動率大幅上升，而且最近有越演越烈的趨勢，我帶著迷惘觀察這一切，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股市不是沙漠中的綠洲，股市反映的就是沙漠本身，如果魯迅筆下的九斤老太太在世，她一定會說，“一代不如一代”。目前的股市是我經歷過最混亂、狂躁的時期，如果把股市比作一個人，那個我曾經熟悉的發小兒現在操著一口奇怪的土語，光著屁股站在十字路口，而最怪異的是每個人都裝作沒有看見什么，這就是我現在的感受。

如果情況繼續下去，一定會有一些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一棵大家從未見過的大樹會吸光草原的所有水分，而后轟然倒下，而樹下的野獸和樹上的飛鳥也會顯出原形而一哄而散。

香港的奶粉問題還在爭論，香港的水痘疫苗也開始因為內地的需求出現緊缺，信心成為國內商品消費最貴重的內在價值，我相信這是發展的階段性副產品，但誰能告訴我們這個階段有多長呢。

一位資深的財經記者告訴我，市場的主流現在是套利，討論內在價值和巴菲特在圈子里都羞于啟齒。以短期來看，套利的確是可能的獲利方式，但是套利就像是辣椒醬，一旦上癮會越吃越重，我要對那些日漸純熟的套利高手吼一聲，那是一條死路。

大約是在五六年前，一位熟人向我透露了他在香港做期權的經歷，那時內地許多老手在香港抱團炒作期權，投資銀行也順勢推出許多包括俗稱I kill you later 的accumulater之類的產品，他的資產在九個月內從3000萬上升到一個億，躊躇超乎滿志，此后他全心轉戰港股市場，幾乎荒廢了所有的主業，一年之后，他的資產打回原型，人到中年需要重新尋找工作方向。

作為投資歷練，我也有過類似的經歷，只是沒有那樣猛烈，圣經記載，想要急速發財的，不免受罰，上帝的話語如同爐子里煉凈七次的銀子，我在生活的經歷中真切地看到這法則的巨大威力。

北京的空氣、中國的水讓每個中國人思考，股市目前何嘗不是高污地區呢，找到一個有信任感的企業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快錢和不確定的環境腐蝕了企業家自然的成長能力，看起來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卻不知道是何種手段烹調而成。

大盤股盈利增長乏力，國有企業利潤流失在茅臺和賓館里，民營企業賬目難辨真偽，在中國市場長期投資的確挺難的，股市轉向了概念和事件，中小板雖然看起來很強，背后的動機卻實在與增長無關。

如果人類注定因貪婪失去和地球和諧相處的能力而滅亡，中國人應該是最后的幸存者，因為我們的身體和基因在險惡的環境下長期接受鍛煉，羅馬帝國的尼祿因為害怕被人下毒，每天堅持品嘗一點毒品，當最后尼祿被政敵判處毒死時，他居然沒法被毒死。

A股的光亮面就在于此，抵抗這一切考驗后的投資者可以說是真的老練和堅強。

推薦大家看一部精彩的電影，歌劇版的《悲慘世界》，法國大革命后的艱難時代烘托出人性中殘存的光明。香港最近有一位女士因為疏忽餓死一只自己收養的貓被判入獄四個月，如果A股能夠有這樣的執法力度，清除股市的灰霾實在不是什么難事。

滑頭只是一個階段，大部分的滑頭最后都會穿越那個灰色的界限，來到自己的墳地，在通往財富的道路上，只有真智慧提供安全的保障。

一切惡人猖狂的時候，正是他要滅亡的時候。

（作者系福布斯中文網專欄作家，獨立投資者）